第五十六章 武當新年

蕭漢站起來,田承志也跟着站起來,其他人等還歪在一邊。蕭漢擺手示意他們隨意,便帶着田承志走出屋門,漫天風雪立刻把二人卷在一起。二人挽着手來到大門前,田承志上前打開大門。

大門一開,門外的風雪趁勢撲入,打得二人滿臉生疼。蕭漢哼了一聲,眯起眼睛向外看去。只見門外探進一個黑乎乎的大腦袋,哈出的熱氣差點噴到他臉上。蕭漢看那腦袋又長又大,怪叫一聲,連退兩步,叫道:“妖怪。”田承志不敢怠慢,立刻抽出隨身的腰刀就要衝上去。

忽然聽到門外一個嬌俏的聲音大聲道:“掌門,是我們。”跟着便看到兩個白影從黑腦袋後面轉了出來。田承志瞪眼一看,立刻回頭道:“掌門,是葉堂主和郝舵主。”

蕭漢此時已經看到那黑腦袋是個驢頭,自嘲的一笑,對兩個滿身雪白的玉人道:“差點嚇死本掌門,漫天風雪,怎麼不在青陽住到雪停再回來?”這句話關心之意盡顯,兩位姑娘很受感動,邊向院裡走邊道:“衣服做好,沒想到下起大雪,我們急着回來,便買了頭驢馱了回來。”

這兩個敗家娘們兒,有點錢也不知道省着花,居然買了驢。不過想到葉子萱身爲玄武堂堂主,自然有她的打算,有了驢,出行也算方便了許多。蕭漢看那驢背了馱了一大包東西,應該便是做出的門派大旗和各堂衣服。田承志幫她們一起扶着進了院裡,把驢趕到堆放雜物的柴房,卸下上面的包裹。

葉子萱和郝雨霏把身上的雪花打掉,又回屋裡換掉溼衣服。田承志識趣得很,叫了葉飛幫他一起去給兩位堂主做飯。葉子萱和郝雨霏打開包裹,蕭漢一眼便看到那面青色大旗。他俯身拿起,葉子萱急忙和他一起撐開。蕭漢看到它完全是照自己的設計製作,威風霸氣,武當二字用金字繡成,金光耀眼,配合陰陽太極圖案,給人的衝擊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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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漢把葉青書叫過來,命他把包裹抱到正廳裡。衆人聽說衣服做好,迅速圍攏過來。葉子萱和郝雨霏依次分發各堂衣服,先是青龍堂的青衫,居然一下做了八套,春夏秋冬一季兩套,這丫頭考慮確實周全,只是有些太花錢了。

青龍堂目前只有李月軒一人,他拿了八套衣服,高興得臉色都變了,三十多的人,居然按捺不住,當即抱着衣服跑回屋裡換了一套回來。李月軒本來就長得帥,此時換上蜀錦所做的精美製服,風度翩翩,把衆人都看得呆了。蕭漢心裡都有些妒忌,要不是自己比他年輕,總得找個機會把他丫的臉上劃幾刀。

其他衆人更是不能等,總共十幾個人嚷亂成一團,倒把分衣服的二位姑娘忙出一頭的汗。一會兒衣服分完,弟子們紛紛抱着回屋換上,然後又回到正廳。常言道人靠衣妝,佛靠金妝。這一換,新的武當派簡直猶如脫胎換骨,這新式制服一穿,往那裡一站,精氣神自然而出。

葉子萱和郝雨霏兩個姑娘更是穿着一身黑色蜀錦長袍,除了胸前的武當太極圖案外,還在左胸前豎着用白絲錢繡了“武當”兩個小字。許是她們不喜歡穿黑色,這套衣服上面居然妝點了許多淡粉色的梅花,黑白相間,頗爲嫵媚動人,把二人嬌俏玲瓏的身段襯托的恰到好處。衆弟子們呆呆地看着她們,就連萬事成都忍不住嘖嘖稱讚,把二人羞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整個下午便在衆人的興奮中度過,到得晚上,吃過飯後,大家自然聚到正廳中。屋外雪仍在下,只是風小了一些。十四個人聚到屋中,生起柴火,聽蕭漢東拉西扯。幫派現在也沒什麼事,只好扯淡。一直聊到子夜時分,才散去睡覺。

第二日雪停了,弟子們先掃了院中的雪,便在各堂主率領下練功的練功,辦事的辦事。蕭漢自然回去背自己的秘籍,研究地圖。

日子就在這種平常中慢慢過去,這一日忽然幾個村民拿着幾隻野兔敲門進來,說是與蕭漢送年貨來的。蕭漢親自接待了他們,並以超出好多的價錢買了野兔。這些村民原本以爲蕭漢只是在這裡小住,是以一開始並沒在意。時日長了,才發現儘管他們只有十幾個人,每天採買飯菜卻是相當大方。這才意識到這些人不可小視,從此有什麼好東西便紛紛前來這裡售賣。再加上葉子萱和郝雨霏不懂人情世故,心眼又好,每次買的東西都比市場上的貴,如此傳揚開來,村民們倒是衆口一辭的誇讚他們,別村的村民聽說此事,也把家中地窖裡所藏的新鮮蔬菜瓜果拿來出售,讓這些深藏谷底的粗魯漢子們大開胃口。

送走村民,蕭漢問了一下日子,葉子萱笑着告訴他今天是臘月二十三,再有七天便過年了。蕭漢思考了一下,爲了擴大武當派的影響,自己現在雖租住在山腳,卻是自己在南唐過的第一個新年,一定得氣氣派派,風風光光。蕭漢住在這裡多天,已經知道村裡大大小小有五六十戶村民,二三百人。村子不大,卻是守着山口,是往來百福庵的必經之路。

蕭漢想了片刻,馬上命葉子萱騎了毛驢再上QY縣一趟,做了五百面彩旗,每面上俱寫着“武當”兩字。又讓郝雨霏拿金元寶換了三百兩碎銀子。又命田承志跟葉子萱進城,採買了整整五六車年貨,大到雞鴨魚肉,小到花燭紙箔、針頭線腦,樣樣俱全。

全派上下知道要過年了,個個都很興奮。雖說現在四堂建立,但是除了萬事成外都是光桿司令,所以大部分雜事都得堂主舵主一起動手。大家把院落灑掃乾淨,蕭漢親自寫了一副對聯貼到正廳兩邊,衆人看他一筆歪歪扭扭的毛筆字,想笑卻不敢。蕭漢看了兩遍,也有些不好意思,寫得實在太差,只好親手把它撕了。

轉而到了大年二十八,蕭漢先是命李月軒和葉天傑押着一車年貨送往百福庵。他本想親自去送,順便看一眼美女小尼姑,轉而想到又要看到慧安那張臭臉,說不準還會見到咄咄逼人的慧寧師太,立即打消了念頭。

李月軒和葉天傑走了不到半天,又押着車回來,說是人家不要。蕭漢沒想到這些尼姑如此不給面子,自己本是想着她們好歹救過自己一命,靜心小尼更是連救自己兩次,抱着報恩的心藉着過年表一下感激之情而已。既然人家不要,只得做罷。

跟着蕭漢便醒悟到自己做得不對之處,百福庵是九華衆派之一,蕭漢借李月螢之力硬要在這裡建幫立派,已然惹惱諸派,她們自然不會要他的任何東西。

蕭漢苦笑之後,便命衆堂主和舵主分別把年貨分成小份,分四路送給村中全體百姓。這下整個山村都轟動了,每家每戶都跟過年一般迎接武當派弟子。蕭漢這次下了本錢,村中不論老少,每人都送一份年貨。年貨包含半隻雞、一條魚、半隻鴨子、一斤肉、一斤糖、一斤鹽、一斤油、一斤醋、十斤大白菜,另外每戶各送一包蠟燭、一包香、一包針線,每人再送五錢銀子。

葉子萱看他的眼光很是不善,眼神很是不滿,直嫌錢花得太多,照她的意思,每戶送五錢銀子就行了。蕭漢也不解釋,反正自己過年之後就不住在這裡了,現在手裡又有錢,爲何不拿來先買個好名聲呢?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有了李月螢送他的玉斑指,還怕沒人給錢?

村民沸騰了,從古至今生活在美女峰下數百年,還從沒見過如此慷慨之人。收了年貨,村裡男男女女近三百口人在村正率領下來到蕭漢租住的大院表達感謝。蕭漢親自出面接待,春風滿面。村民們看着衣着整齊的武當派弟子,眼神裡滿是羨慕,更有人悄悄拉着他們打聽能不能加入武當派。

蕭漢看着一撥一撥去而復來的人羣,很滿意自己的宣傳效果。因爲每個村民回去時,蕭漢都發給了他們兩三面小青旗,讓他們大年初一那天插到家裡屋頂或院牆最高處,村民們自然無有不從,歡天喜地地拿了小旗回家過年。

送完年貨,家裡當然還剩下好多,葉子萱便善意改善伙食,天天大魚大肉起來。蕭漢又傳授與她做火鍋的方法,於是她和郝雨霏每天晚上便想方設法做各類火鍋,吃得衆人直呼過癮。蕭漢想起後世的烤羊肉串,便教與了她,這丫頭天生的大廚命,不久便烤出金黃油亮的羊肉串來,除了沒有孜然用來調味,顯得有些羊羶氣外,味道着實不錯。葉飛曾經一頓就吃了三十七串,要知道葉子萱切得肉塊較大,差點把他撐死。就連萬事成吃了後都是讚不絕口,高興得葉子萱兩眼直放光。

幫中數她和郝雨霏年齡最小,自被蕭漢立爲玄武堂堂主之後,又加上她自身努力,衆人不知不覺便對她有了依賴感,小姑娘的權威逐漸的樹立起來。有時蕭漢都感覺自己支配物資的權力總有一天會被她架空,不過這小姑娘太過聰慧,讓他越來越感覺一天都離不開自己。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幫中諸人先吃了一頓豐盛的年夜飯,然後便齊聚廳中談笑。因爲有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約束,再加上萬事成在場,這些漢子也不會賭博打牌,只是說一些聽到的江湖趣聞,前輩軼事。蕭漢跟他們聚到一起,感覺很是溫馨。一直說笑到子夜時分,忽聽得屋外“砰啪”做響,大家一起跳了起來,衝到院裡,卻見田承志和葉飛兩個小子正把幾個空心竹筒扔進燃燒的火堆之中,空心竹筒在火裡燒熱,裡面空氣膨脹,竹筒爆裂發出巨大響聲,便跟鞭炮一樣。

幾個年青弟子忍不住,一起衝上去玩耍,就連蕭漢都上去放了兩個,差點被火燒了衣角,樂得衆人哈哈大笑。眼看子夜已過,除了葉飛和葉青書還要值守之外,餘人自回屋中休息。

蕭漢一人呆在院中,擡頭看着滿天星斗,長吸一口清冽的空氣,慢慢呼了出去,自言自語道:“新的一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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