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替慕容秋雨擦完淚,聽得俞韻溪讓他起來,慢慢把頭擡起,一眼看到俞韻溪模樣,登時呆若木雞,結結巴巴道:“您…...您……”
蕭漢看到俞韻溪身穿一條淡紅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紅色的牡丹,綠絲線勾出了幾許枝葉,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臉部皮膚細潤如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嬌豔若滴,兩縷髮絲耷在腮邊,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纖腰不盈一握,美得無瑕如玉,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蕭漢心中馬上跳出一個人名,趙雅芝,主演《新白娘子傳奇》的趙雅芝,甚至比她本人還要美上三分。相比蘇南杏而言,又比她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這種味道是蘇南杏所沒有的。
慧寧師太一向戴個面紗,基本沒見過她的真面目,歲數雖比俞韻溪小上二十多歲,卻也不見得有她這種風韻。
俞韻溪身上特有的風度、氣質一點不輸白素貞,反而別有一種韻味在裡面,直把蕭漢看得目瞪口呆,口水都差點流出來,忍不住喃喃道:“您爲什麼不穿白色衣服呢?”
慕容秋雨聽他脫口而出,嚇得臉都綠了,輕輕打他臉一巴掌道:“你胡說什麼呢?還不向教主謝罪?”跟着拼命磕頭道:“秋雨有錯,與蕭掌門無關,請教主放過他。”
蕭漢吃慕容秋雨一巴掌,頓時清醒過來,仰頭道:“江湖上人人傳說教主是天下第一美女,今日一見在下認爲江湖傳言不對。”
江素衣臉色大變,怒道:“你說什麼?”俞韻溪美目閃動,“哦”一聲道:“江湖傳言一向做不得準,也是自然。”
蕭漢大着膽子道:“我的意思是您老不僅是江湖第一美女,也是天下第一美女,地球第一美女,宇宙第一美女,天上地下再無人能比得過教主。小子一向聽說天山派蘇姑娘容貌天下無雙,此時相比教主實是草雞比於鳳凰,土塊比於珠玉。今日得睹教主真顏,蕭漢就算死也無憾。”
這番馬屁拍得山響,蕭漢不惜拿蘇南杏做比,原本以爲俞韻溪會動容高興,誰知俞韻溪只是微微一笑,看一眼地上嚇得花容失色的慕容秋雨道:“起來。”
慕容秋雨哪敢起身,磕頭道:“請教主放過蕭漢,秋雨有負神教,萬死莫贖,甘願一死謝罪。”跟着嗆啷一聲拔出寶劍便要自刎。
蕭漢正仰臉呆呆看俞韻溪,越看越有韻味,心內直感慨她吃了什麼藥還是用了什麼化妝品,哪會七老八十的人還長得如此容貌,難道她修煉了什麼採陽補陰之術還是有什麼駐顏秘方?
呀呀個呸的,原本以爲自己穿到亂世中來倒黴,今日得見如此絕色美女,實感不枉此生。要不是知道她如今也有八十多歲以及那一頭白髮,蕭漢就算拼上老命也要試着親近一番。
誰知慕容秋雨突然拔劍自刎,自是害怕蕭漢出言無忌得罪俞韻溪惹來殺身之禍。蕭漢只顧呆呆仰望古典美女,一時忘形,根本沒看到慕容秋雨動作。
江素衣驚叫一聲道:“雨兒不可。”剛要撲上搭救,便見一道紅光閃過,當即擊中慕容秋雨手中寶劍。慕容秋雨如被雷擊一般撲通倒地,手中寶劍斷爲兩段。
江素衣撲過來扶起她道:“傻丫頭,你要嚇死爲師不成?”俞韻溪冷冷道:“我讓你死了嗎?”慕容秋雨面無人色,不敢回話,只是拉了江素衣的手,全身忍不住的顫抖。
事情發生在剎那之間,蕭漢嚇得魂都沒了,一把拉住慕容秋雨手道:“你要幹什麼,要嚇死我嗎?”跟着一眼看到地上斷劍旁邊落了一片花瓣,立時跳起來道:“花瓣神功?”
江素衣看他一眼道:“什麼花瓣神功,這是教主獨步天下的散花神功。”蕭漢乍舌道:“飛花傷人,果然有如此神功?”江素衣白他一眼,撫着慕容秋雨肩頭道:“還不謝過教主?”
蕭漢自覺失態,急忙追問道:“傷着沒有?”慕容秋雨輕聲道:“我沒事。”跟着再次跪下叩頭道:“秋雨謝過教主不殺之恩。”俞韻溪淡淡掃她師徒一眼,忽然擺手道:“出去,我要與蕭掌門說話。”
江素衣大喜,知道教主饒過慕容秋雨,急忙躬身道:“遵命。”一把拉了慕容秋雨道:“快謝過教主。”慕容秋雨又一次磕頭,俞韻溪冷冷道:“出去。”江素衣急忙扯了慕容秋雨退出屋去,跟着把門小心帶上。
屋中只剩下俞韻溪與蕭漢兩人,蕭漢鄭重躬身下拜道:“蕭漢謝過教主饒恕慕容姑娘之恩,在下說話算話,只要不危及三宗,蕭漢甘願受教主驅使。”
俞韻溪定定看着他,直把蕭漢看得渾身不自在,訕訕把臉轉向一邊,結結巴巴道:“教主有事儘可吩咐,蕭漢自無不從。您老這樣看着小子,小子心內忐忑,腿都軟了。”
俞韻溪並不接他的話,又看了他足有數十秒,這才轉身走到另一張椅子上慢慢坐下,指着另一張椅子道:“蕭掌門請坐。”蕭漢剛要過去坐下,俞韻溪突然道:“剛纔你所言可是當真?”
蕭漢愣道:“自然當真?”俞韻溪冷冷道:“你願意爲慕容秋雨而死?”蕭漢一愣,跟着慢慢搖頭道:“不願意。”
俞韻溪冷笑道:“原來剛纔所言俱是虛情假意,果然世上男人一向如此。”蕭漢貪婪地看她一眼,慢慢坐下道:“您老人家錯了,小子並不怕死,只是怕死了沒人像我那樣照顧慕容姑娘。何況我還有李姑娘也要照顧,如果我死了,她們兩個必會傷心痛苦。再說我也不願意把她們兩個讓給別人,思來想去,還是活着的好。”
俞韻溪輕哼一聲道:“江湖傳言不虛,果然油嘴滑舌,好一張利口。”蕭漢嘿嘿樂道:“多謝教主誇獎。”俞韻溪冷冷掃他一眼,突然變了語調,聲音微沉道:“你爲何會突然前來拜訪本教,可有什麼陰謀?”
蕭漢聞言變了臉色,鄭重道:“小子此次前來一是感謝教主擡舉之恩,二是來向天魔教梅老掌門借幾個人。”
俞韻溪“哦”一聲,微微皺眉道:“你剛纔說有江湖秘密告之於我,又說要開誠佈公,如今屋內只有你我二人,有話不妨直說。”
蕭漢定定看着她,數秒後方嘆了口氣道:“教主您老人家國色無雙,怪不得出去時要易容改面,就連本派長老司馬安都曾無數次與在下談起教主,言談之間對您老無比尊崇,今日得見實是不枉此生。”
俞韻溪微顯驚訝道:“司馬安還活着?”蕭漢點頭道:“不僅活着,而且入了我武當派,如果他聽聞教主出山,想必會很激動。”
俞韻溪淡淡笑道:“那個瘋子還是呆在武當山上爲好。”跟着微微皺眉道:“舉你入宗,自是因爲你在江湖之上聲名大震,不用客氣。倒是你有何秘密告之於我,本教主很想聽聽。”
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透着大氣優雅,這種氣質是蘇南杏等人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骨子裡滲透出的那種高貴典雅更是連李月螢、柴心月這樣的天家公主也無可比擬。
蕭漢自從坐下後雙眼便沒離開過她的臉,俞韻溪想必對此習以爲常,不以爲意,只是眼神中微有不悅。
蕭漢貪婪地收回目光,看着她一雙纖手道:“江湖之上風起雲涌,各派明爭暗鬥,如果教主不來,三宗馬上便會分裂。”
俞韻溪冷冷道:“胡說,三宗與你一向與本教爲難,哪裡會輕易分裂?”蕭漢嘿嘿一笑,便把當日神教上山之三宗內部爭鬥之事一一談起。
要說他也是三宗門下,自當時時維護三宗榮譽,奈何蕭漢心內早對少林暗裡整他不滿,早有單幹之心,哪裡還會給他們面子。
蕭漢口才極佳,聲情並茂,聽得俞韻溪雙眼漸漸睜大,臉上也顯出不可思議之色。直到蕭漢說完,俞韻溪良久才嘆道:“就算此事當真,三宗三十六派也是無人可擋,內部矛盾衝突也是自然,這又與我神教何干?”
蕭漢微笑道:“您老利用三宗祖師出頭入主中原稱宗,想必也是無奈之舉。”他邊說邊注意觀察俞韻溪臉色,只是相對這些江湖老怪來講,蕭漢仍是太嫩,俞韻溪面無表情,只是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看得蕭漢心裡七上八下直發毛,生氣一言不和惹惱了她。
俞韻溪不說話,蕭漢尷尬萬分,乾咳一聲繼續道:“據小子妄加揣測,一是神教內部出了大問題,需要教主出面入主中原調停處理。二是被外力所逼,迫不得已進入中原,稱宗之舉也是出於與三宗調和之意,想要整合中原武林幫助您老重回塞外。”
俞韻溪突然展顏一笑,手指輕輕一晃,便有一片花瓣從袖中飄出,跟着右手中指輕輕一彈,那花瓣瞬間變得僵直,流星一般直撲蕭漢而來。
呀呀個呸的,這死老太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言不合便要殺人。蕭漢心裡雖時時戒備,仍是嚇得不輕,眼看花瓣激飛而至,蕭漢馬上從椅子上躍起,不敢硬接,身子一晃便閃向一邊。
哪知俞韻溪彷彿早知他心思,兩手中指微動,十多片彩色花瓣鋪天蓋地直奔蕭漢而來。
原先那片花瓣被蕭漢及時躲過,擊中蕭漢所坐木椅,只聽得“咯喇”一聲響那椅子登時從中折斷,跟着倒栽到地上。
蕭漢不及驚訝,便聽到絲絲勁風伴着花瓣而來。蕭漢魂都飛了,立刻拔劍而出,拼盡內力使出天絕劍第三招“天旋地轉”,妄圖把花瓣擊碎。
誰知不及他招數使完,便聽得“噹噹”兩聲輕響,兩片花瓣登時把他寶劍斷爲三截,跟着數片花瓣如長了眼睛一般擊中他全身數處穴道,蕭漢身子一僵,跟着撲通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