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唐門弟子剛剛喊完,便見一道光影一閃而至,卻是一柄利箭。那弟子根本不及反抗,登時被射中咽喉,翻身倒地一命嗚呼。
衆人大駭,一起轉頭,卻看到玄武堂主關項明手中握着一柄鐵胎弓,弓弦仍在微微顫動。
唐文星沒料到蕭漢敢公然對他門下弟子下手,直氣得雙目通紅,怒喝道:“蕭漢你要造反不成?”蕭漢冷笑道:“你門下弟子對我無禮在先,我殺他在後。你在本派作威作福,數次挑釁本掌門,倒要問問你意圖何在?”
武當弟子在四堂主指揮下齊刷刷把弓箭瞄準場中唐文星所帶人馬,魔教衆中冷眼旁觀,一個個卻是面無懼色,令人佩服。
天山派突然衝出一隊人馬,迅速把兩方勢力隔開,谷中鶴大聲叫道:“大家都是武林正道,不可傷了和氣。”駱北鴻跟着道:“魔教依禮拜山,此事自當由蕭掌門做主。”
魔教退往東邊,唐文星人馬退往西邊,中間被天山派弟子隔離。蕭漢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一眼二人,冷冷對唐文星道:“你再敢動一下,今天本掌門便要你的命。”
此話一出,整個山上一片死寂。人人都知蕭漢心狠手辣,卻從沒料到他敢如此對同樣身爲三十六派掌門的唐文星如此說話,這已經是公然決裂的作派,連三宗都變了面色。
唐文星果然不敢說話,恨恨跺一下腳怒道:“咱們走着瞧。”掉頭便走,他手下門派也跟着離開,山上登時空出大半,氣氛卻也緩和了不少。
蕭漢巴不得他早點滾,冷冷對關項明道:“你去送送,小心看好我武當派的一草一木,哪個踏死我一根草,翻我一塊石,罰銀十兩,不給錢者視爲武當敵人,殺無赦。”
這幾句話陰森森說出,聽得山上衆人俱打了個寒噤。關項明大聲應答,當即率領一百餘人手持弓箭押送唐文星等人下山。
胡云昭、石初陽二人相視微笑,俱露出一副陰謀得逞的神色。蕭漢冷冷道:“唐文星與我決裂,二位陰謀得逞,是否應該喝杯酒慶賀一下?”胡云昭笑道:“蕭兄義薄雲天,胸懷天下,自然非是唐文星那等井底之蛙可比,驅逐出去正好方便蕭兄行事,蕭兄不感激我兄弟二人,反而冷嘲熱諷,是否有些失禮?”
蕭漢嘆道:“數月不見,胡兄也變得如此能說會道,本來我還想祝你雙腿康復,如今看來還是以前殘廢時好。”
胡云昭一怔,微笑道:“論口才還是蕭兄厲害,本公子甘拜下風。”石初陽聽他二人打嘴仗,頗不耐煩道:“你們不要扯遠了好不好?這副畫蕭兄如何評判?”
蕭漢又掃了畫作一眼,淡淡道:“鬼才相信是真的,這樣的畫我也能畫出十幅八幅出來,一點意思沒有,還是燒了爲好。”
此言一出,少林四老面色一鬆,行空雙目瞬間大開,意味深長地盯向蕭漢。石初陽也有些意外,驚訝道:“你看清了,這可是本教教主親筆所畫,怎麼會是假的?”
蕭漢搖頭道:“逼走唐文星已是夠了,你們還想逼我與少林反目不成?這畫本掌門說是假的就是假的,任你們說破天本掌門都不相信。”
胡云昭立即明白他話中之意,微笑道:“蕭兄果然高才。”跟着向石初陽使個眼色,石初陽輕哼一聲,命二人把畫收了。
蕭漢看畫收起,微笑道:“二位公子親自上山參加慶典,又送來如此厚禮,蕭漢感激不盡。”二人拱手謙遜,蕭漢跟着回禮,話鋒一轉看向胡云昭身後青梅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胡兄能否答應?”
胡云昭一愣,微笑道:“你我親如兄弟,有話但當不妨。”三宗諸老面色複雜看他們在場說話,不知做何感想。
唐文星人馬退走,天山派弟子自然回去。魔教來得俱是高手,一個個氣定神閒而立,倒比在場人馬威風得多。
石初陽早已看到柴心月,目光不時向她看來。柴心月玉面微紅,悄悄躲到藍傲霜身後。
蕭漢早已看到石初陽賊目兮兮四處亂看,便知道他在尋找柴心月,心下惱怒,哼一聲道:“青梅當年潛伏於我身邊爲公子謀取情報,我看她聰明伶俐,手腳勤快,倒是個侍候人的好料子。本掌門很快便會娶李姑娘與慕容妹子爲妻,正缺一個俏丫環,不知胡兄能否割愛把青梅送於我?”
此言一出,胡云昭登時變了臉色,身後青梅更是羞得滿面通紅,當即嬌斥一聲道:“蕭漢好生無禮,你敢如此羞辱於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李月螢立即反駁道:“你動一下試試?本姑娘現在就敢殺了你。”武當弟子與天山弟子同聲歡呼助威。李月螢得意洋洋,揮動手中寶劍向四周弟子示意。看得天山四老與五位師姐師兄搖頭不已。
胡云昭回身向青梅使眼色,青梅把頭轉向一邊。胡云昭微笑道:“青梅、紅玉是教主爲我配備,蕭兄想要人自無不可,只是還得徵詢教主意見,本公子回去後便求見教主,一定給蕭漢一個交待。”
聽他搬出俞韻溪作幌子,蕭漢故意嘆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跟着向石初陽道:“石兄貴爲神教二公子,可知古人有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石初陽愣道:“蕭兄有話儘可直言。”
蕭漢嘆息道:“當日你我達成交易,我把鑰匙交於你,你把柴師妹交還於我,自此兩清。雖說後來有東京比武招親之舉,你應該也知道趙匡胤兄弟得知你的身份後大爲懊悔,後來特意召見本公子爲的何事?”
石初陽愣道:“所爲何事?”蕭漢轉頭看到柴心月在藍傲霜身後露出半個臉,心內一暖,咬牙暗道:我就賭上一把試試。
胡云昭已經感覺不妙,剛要打斷二人對話,蕭漢已經脫口而出:“大宋皇帝與晉王殿下已親口許諾把柴師妹許配於我爲妻,請石兄以後不要再與本夫人來往。”
衆人大譁,三宗十八派頓時開了鍋,自從蕭漢在江湖出現,奇聞怪事層出不窮,這劇情更爲狗血,直把他們震得個個外焦裡嫩,目瞪口呆。
柴心月如被雷擊一般呆立當場,藍傲霜回頭看她發怔,輕輕摟住她道:“蕭漢胡說八道,你別在意。”孟宛汐本來躲在公孫君正身後,此時再不再躲藏,當即跳過來道:“姐姐,蕭漢說得可是真的?”
天山四老卻是面色尷尬,江湖已知李月螢是他正妻,慕容秋雨又被二位公子當面說出許於蕭漢爲妻,自然排行老二,柴心月貴爲公主,怎肯與人爲妾?再說柴心月算是天山派外傳弟子,兩人同時嫁於蕭漢,讓四老着實有一種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的感覺。
少林四老、峨眉三老也是面色各異。馬仁飛輕聲對孫仁昭道:“蕭漢本就與天山派關係親密,天山二女同時嫁於蕭漢,勢力大增,對我峨眉不是好事。”金仁澤搖頭道:“那是他們幫派之事,與我峨眉無關,我們不摻合便是。”孫仁昭道:“美色誤人,蕭漢得此三位嬌妻美妾,必會沉迷溫柔鄉中,哪還會着實江湖之事?對我派來講不是壞事。”
少林行空剛渡過一劫,臉色稍微緩和,看着三位師弟道:“這話從何而來?”行癡哼道:“蕭漢已有李月螢與慕容秋雨二人,如今又要強娶柴心月,天山派勢力大張,定會對我少林不利,此事絕不可行。”行正大師沉吟道:“刁師兄不說話,我們不用管這些紅塵俗事,蕭漢不可控制,倒是令我擔心。”
行顛不滿道:“你不是精通易數嗎?怎麼會算不出他的來歷身份?”行正尷尬道:“此子天生異相,雷劈不死,我曾爲他起過一課,卦象怪異難解,委實奇怪。”
三宗二代弟子也是議論紛紛,好多人直奔向柴心月祝賀,把個柴心月羞惱得直要死,又無法辯駁,心內百般滋味,說不出什麼感覺。
石初陽如被雷擊,頓時亂了分寸,大聲反駁道:“哪有此事?東京比武本公子取勝天下皆知,大宋哪會出爾反爾?柴姑娘早不滿你對她冷淡,少林伏魔谷時便與本公子朝夕相處,可見你剛纔所言俱是假話。”
胡云昭跟着道:“正是,伏魔谷時數千人親眼看到柴姑娘跟着我兄弟,二人關係親睦,豈能是你幾句話便能顛倒黑白?”
慕容秋雨面色微白,輕輕拉着李月螢的手。李月螢病後得慕容秋雨精心照顧,好久纔在心裡接受了她。如今驟然聽得蕭漢當衆表白柴心月,頓時醋意大生,臉色瞬間變黑,要不是慕容秋雨拉着,當時便會跳起來。
夜長夢多,蕭漢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他知道兩個未來老婆心內不願意他再娶柴心月,可爲了不讓她落入魔教之手,更不願讓他落入大宋官二代之手,蕭漢只能賭上一把。儘管武當後山之事談得不好,今天當着大衆之面正好來個變相逼婚,看她柴心月如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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