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剛要說話,便見江東閣一臉喜氣上來,手裡還拎着三付中藥,對衆人大聲道:“你們看誰回來了?”跟着身子一閃,讓到一邊,露出後面兩人,正是一臉尷尬的司馬安與楚天舒。
二人毫髮無傷,滿面尷尬進屋向蕭漢行禮。當着滿屋的人,蕭漢不便追究二人的過錯,只是淡淡問道:“我原以爲司馬前輩與楚大叔不願意留在武當派,既然回來便好。”
司馬安逃了幾次,老臉通紅,低頭拱手道:“慚愧慚愧,蕭掌門知道我與天魔有仇,左龍星認定我殺了他徒弟,幾次三番要害我性命,前幾天老瘋子便看到左龍星出現在客棧,爲不連累武當派,只好躲避一下,沒想到逃出沒多遠,便中了迷煙,被人擄了去。”
說完這段話,司馬安很是忸怩不安。論理他還是江湖前輩,與左龍星同時代的人,可是爲人卻如此猥瑣,數次三番逃跑不說,現在居然被石初陽擄走,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除了逃跑時老奸巨滑外,真看不出他有何用。
楚天舒跟着尷尬道:“我曾偷過魔教東西,那天收到一封信,說要我交出曾偷過的一枚玉印,否則便要火燒醉仙樓。那玉印我早已送與大哥,到哪兒找去,眼看魔教我認識的幾個弟子出現在醉仙樓附近,我這才留下一封信匆匆離開。誰知剛逃到汴河邊,便被十二兇中的侯聖和郝印忠拿了。”
蕭漢皺眉道:“原來如此,今日石初陽獲勝,爲什麼要放了你們?”楚天舒搖頭道:“不知道,剛纔大雨突起,我們被人押着出了廣場,呆了半個時辰不到,一個黑衣人過來傳令讓放了我二人。那些人匆匆離去,我們這纔回來。”
蕭漢點頭道:“你們受苦了,這一切錯都在我,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必不會讓楚大叔受如此委屈。”司馬安狐狸臉一陣抽搐,說不清似哭似笑,尷尬地縮到後面。
此事已了,駱北鴻道:“還要叫各位掌門過來嗎?”蕭漢沉聲道:“那是自然,石初陽綁我武當派,這個賬自然得算,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不成?”衆人都不明其意,蕭漢也懶得解釋。
段西柳已去叫人,駱北鴻下去與客棧老闆商量借用大廳之事。此時雨過天晴,觀戰客人大都在這裡住了十多天,此時正好趕路,因此退房的客人很多。
孫雪卉與孟宛汐站在一起,見蕭漢面色不善,猶豫再三方道:“比武剛剛結束,大宋禁軍雖已撤走,東京城到處都是開封府捕快與差役,如果打起來必會驚動官府,三宗與官府都不會同意的。”
孟宛汐並不認同她的話,跟着道:“我跟你去找石初陽算賬,如果不交出武當派,我們就跟他們死戰到底。”孫雪卉面色微紅,再不說話。
慕容秋雨道:“此事從長計議,既然請了諸位掌門過來,商量一下也是好事。”有她力挺蕭漢,衆人再無異議。公孫君正皺眉道:“城內狹窄,打起來死傷必大,不如到城外開闊地方。”
江東閣道:“石初陽新勝,還想着娶公主呢,哪會輕易出城?”蕭漢獰笑道:“他不讓我舒服,我也不會讓他舒服,比得就是誰狠罷了。”衆人默然,孫雪卉皺眉小聲道:“這樣會不會不合江湖道義?”
李月螢道:“好,我們就鬧它個天翻地覆,不過還是得先把葉姑娘她們救出來。”蕭漢看她一眼道:“這個好辦,石初陽住在甜水巷衚衕,我們派人通知所有百姓撤離,然後派人堵住南北兩頭,然後來個火燒赤壁,管教把他們個個變成烤豬。”
衆人大驚,同時變了臉色。孟宛汐結結巴巴道:“你不會開玩笑的吧?那裡可有成百上千間房屋,這一燒那還得了?趙匡胤不殺了你纔怪。”衆人一起點頭,駱北鴻正色道:“這個主意不好,還是另想辦法爲好,大火一起,葉姑娘她們也逃不出來。”
李月螢恍然大悟,轉頭對蕭漢嗔道:“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把人都燒光了,你還當什麼掌門?”蕭漢本就是隨口一說,見衆人反對,淡淡笑道:“這個主意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屋外突然傳來白浩鳴驚喜的叫聲:“小妹,你們去哪兒了?”一個稚嫩的聲音道:“我姐姐病了,需要休息一下。”跟着便聽小七道:“我來開門。”接着便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進了隔壁房間,再無聲息。
駱北鴻心中一動,向李月螢使個眼色。李月螢走過來道:“師兄有事嗎?”駱北鴻輕聲道:“辛姑娘回來了,我一直懷疑其中有古怪,你能不能過去看看?”李月螢不悅道:“她回來就回來,關我們什麼事?”駱北鴻正色道:“我有一種感覺,一時說不清楚,算師兄求你好不好?”
駱北鴻很少這樣說話,李月螢怔了一下,點頭道:“好吧,我去看看。”轉身出門來到隔壁。
蕭漢見他二人神神秘秘,必是對辛楠起了疑心,並不過問,繼續與衆人討論報復石初陽之事。
李月螢在門外輕輕叩門道:“辛姑娘在嗎?”屋裡一陣窸窸窣窣,跟着辛小妹把門打開,探出頭來問:“姐姐有事嗎?”李月螢笑道:“自然有事,我與你姐姐有話要說。”
辛小妹向屋裡扭了下頭道:“我姐姐病了,正在牀上休息,不能陪姐姐說話。”李月螢愣道:“怎麼回事?既然病了爲什麼不找大夫看看?”說着便要向裡闖。
辛小妹拼命張開雙臂攔她,李月螢一向刁蠻成性,哪會吃這一套,右手輕輕一撥便把她撥到一邊,跟着兩步衝進屋裡,口中道:“辛姑娘怎麼會病了?”辛小妹攔不住她,臉色大變,跟着衝上來抱住她的腿帶着哭腔道:“我姐姐老病復發,需要休息,還請姐姐出去。”
李月螢已然衝至辛楠牀前,見她倒在牀上,面色雖看不出什麼表情,身子卻蜷縮在牀上,極度的扭曲變形。李月螢嚇得跳起來道:“怎麼回事?”跟着便大叫道:“青梅,青梅。”青梅本在武當七子屋裡,聽到叫聲大聲答應着跑了進來。
辛小妹面色蒼白,手足無措站在一邊,急得雙目含淚,卻無可奈何。青梅看到辛楠的情形也是吃了一驚,臉色大變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李月螢白她一眼道:“我哪兒知道?還不快去請大夫?”青梅答應一聲,又看一眼牀上的辛楠,目光復雜,轉身跑了出去。
辛小妹真急了,一把抱住青梅道:“不要請大夫,我姐姐老毛病,一會兒就好了,你們都出去。”跟着便放聲大哭起來。
李月螢急忙上前哄她,幫她擦乾眼淚道:“你姐姐經常犯病嗎?”辛小妹猶豫一下點頭道:“每三個月犯一次,她自己有藥,我喂她吃過後睡上兩個時辰便好了。”
青梅站在門口,看着李月螢道:“夫人,還要請大夫嗎?”李月螢不耐煩擺手道:“你先退下,有事再叫你。”青梅答應一聲,微微躬身退出門外。
李月螢對辛小妹道:“辛姑娘犯的什麼病?你餵過她藥了嗎?”辛小妹看一眼牀上蜷縮着的辛楠道:“我也不知道,剛纔姐姐進屋時已經服過藥,一會兒就好了。”
李月螢心下一鬆,又問了幾句閒話,這才退出屋子,回到隔壁。駱北鴻站在門口等她,問起什麼情況,李月螢仔細說了一遍,衆人聽完,個個面色凝重,駱北鴻緊鎖眉頭,忽然道:“辛姑娘不是病,是中毒。”
孟宛汐不滿道:“她中毒不中毒又與我們沒關係,管她做什麼?”林君慎跟着道:“辛姑娘神神秘秘的,我們還是不要管人家的事爲好。”
蕭漢目光閃爍,他已經知道辛楠是神教中人,也知道這焚天神教組織嚴密,而且上下之間防範甚嚴。慕容秋雨曾經告訴他,神教教主有護法神女,而且經常換人,再有就是左右護法之間也不能相見,就算她是神教聖女,也不允許與教中重要人物私自來往,更不許互相打聽。
辛楠可能就是護法神女中的一個,負責監督石初陽辦事,之所以帶着個小丫頭,自然是爲了掩護身份。至於她犯病不犯病,就像林君慎所說,與自己關係不大,如果病死纔好,自己又少一個敵人。
正在胡思亂想,駱北鴻突然對慕容秋雨道:“慕容姑娘擅長用毒,能不能幫着看看辛姑娘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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