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初賽,因爲上午表演太過精彩,大街上仍是人流如織,紛紛涌向大相國寺。宋軍死死堵了兩頭,驗票入場,蕭漢帶着衆人進場,看到場地已經變了模樣,高臺之下襬滿了數萬個木凳,靠近擂臺的很低很矮,中間稍高一些,後面的更高一些,設計的很人性化。
不僅如此,地上畫滿了白線,把觀衆分爲五個區域,人人照號入座,井然有序,而且每個區域都有禁軍看守,保證不出紕漏。所有白道弟子都集中在最右邊第五區,前面便是三宗,後面各依門派坐定,自有三宗負責。
黑道除了各別膽大的去找三宗要到出入證外,大部都是掏錢買票,夾雜在四區之中。宋軍也不在意,只是加強了巡邏力度。
蕭漢帶人來到第五區,數百人同時擁過來問候,蕭漢滿面笑容,一一還禮。玄龜派諸高陽、唐門唐文星、桃花派齊欣怡、觀音庵伏秋雅等各派掌門跟蕭漢關係不錯,圍着他再三鼓勁,蕭漢連聲感謝,好不容易擺脫衆人,來到三宗諸老面前問候。
行空大師看着他道:“盡力而爲,不可讓石初陽得逞。”行癡目光陰冷道:“白道弟子大都因爲蕭掌門退出,三宗把全部希望押到蕭掌門身上,不要讓我們失望。”
馬仁飛道:“蕭漢對陣石初陽不佔勝算,盡力而爲罷了,畢竟比武招親比得是武功不是相貌。”白眉道長淡淡道:“蕭漢不一定輸,石初陽不一定贏,我們豈能坐視不管。”
刁北斗點頭道:“正是,先打過初賽再說,石初陽武功雖強,卻也勝不過蕭漢的鐵頭功。”厲天都哼了一聲不說話,賀天笑笑道:“打成什麼樣子都是年輕人的事,我們看着就行。”葉天寒看着蕭漢道:“一定要打勝,否則不好收場。”
蕭漢重重點頭,躬身道:“在下必會傾盡全力,請各位長老放心。”諸老同時點頭,示意蕭漢退下。
蕭漢退回後面和各派掌門坐在一起,談起當下形勢,都已知道無極幫權力、白狼教元天和、焚月會計星弛三人已經投靠魔教,此時三幫幫主自然不會再在這裡出現,不知道躲在哪場區域。
蕭漢看伏秋雅神情鬱郁,問起她的傷勢,伏秋雅嘆道:“我的傷沒事,只是我們來到東京,普陀山只剩馮天保保護武當派,我只擔心出事,對不起蕭兄弟。”
蕭漢並不在意,笑道:“魔教都在這裡,哪有人會找武當派麻煩,再說葉天傑、李月軒兩位堂主武功雖不濟,卻也不是泥捏的,加上馮天保的人馬,自保應該沒什麼問題。”
伏秋雅鬆了口氣,跟着道:“有件事不知道蕭兄弟知道不知道,現在魔教正在拼命擴張,聽說把江湖上黑道幫派蒐羅一淨,現在整個武林已是一片恐慌,紛紛傳言不日就要開打,到時必會血流成河。”
蕭漢搖頭道:“江湖流言,實不可信,我們小心一些也是正常,用不着害怕。就算魔教真的大舉入侵中原武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害怕也沒用。”衆人一起點頭,唐文星道:“傳言魔教都來了,卻不知道躲在哪裡,是否會對蕭兄不利?”
蕭漢呵呵笑道:“石初陽一來,魔教肯定大舉出動,十二兇來了五個,天魔教的應該也來了,左龍星你們昨天都看到,這幾日不會太平,大家小心便是。”
衆人閒扯一陣,便聽擂臺上鑼鼓齊鳴,那師爺上臺宣佈比武招親正式開始。按照昨天抽籤順序依次上臺。前面比試的都是一些不知名門派的青年,雖然身法各異,兵器不同,武功在蕭漢看來卻是平平無奇。
觀戰百姓卻是興致盎然,每有精彩招數使出便拼命叫好,看得黑白兩道搖頭不已。第一組兩人打了一刻鐘不到,便以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被打翻在地結束。跟着第二組上場,一人手持一柄大斧,另一人手持一把大刀,二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打得煞是熱鬧,功夫也比先前兩人要高一些,論起招式雖比原來二人失之輕靈,卻勝在硬碰硬,二人斧刀不時相加,“砰啪”有聲,直激得觀衆熱血賁張,高聲叫喝。
連打七場後已近中午,上午戰事結束,觀衆們意猶未盡,邊議論邊退場。段西柳打着呵欠道:“我們也走吧。”江東閣道:“輕傷三個,重傷一個,這樣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蕭漢嘆道:“爭權奪利,不過如此,我們回去吧。”衆人向三宗告退,數十位掌門跟着蕭漢一起退場,衆人議論紛紛,點評今日之戰,俱感打得一般,蕭漢勝算無限。說得蕭漢都高興起來,和他們說笑一陣,各自回去吃飯。
下午仍是如此,只是中間打了四場休息時加入了少林棍陣表演,讓觀衆們實實開了眼,一直打夠七場宣告停止。一天下來,打殘一人,輕傷五人,重傷三人,怪不得以前打擂臺要籤生死狀,果然有風險。
市井百姓這一天跟過年一般,特別是買到票的百姓剛從裡面出來,便被親友們團團圍住,聽他講觀戰情景。大街上隨處可見聚到一起談論的普通百姓。
蕭漢帶着衆人繞到麴院街,駱北鴻突然“咦”了一聲,剛要說話,江東閣哼道:“是屠姑娘和婁姑娘。”
人影一閃,身穿一身淡紅色錦袍長衫的屠雨萱和婁雨桐朝衆人走來。蕭漢微微拱手道:“兩位姑娘不跟着梅姑娘,難道不怕她生氣嗎?”婁雨桐白他一眼道:“關你屁事,我們又不是來找你的。”
蕭漢登時羞紅了臉,青梅怒道:“你敢這樣對我家公子說話?哪裡來的野丫頭,好沒禮數。”婁雨桐翻起白眼打量她一眼,撇嘴道:“果然無恥,李姑娘不在,便收了如此漂亮的小丫環在屋裡。”
青梅登時紅了臉,兩眼慢慢溢出眼淚,氣得小手直抖。段西柳急忙道:“這是蕭師兄的侍女,你能不能不要亂說話?”婁雨桐怒道:“我亂說什麼了?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來來來,我們打過再說。”跟着做勢便要衝過來。
屠雨萱一把拉住她道:“小妹別衝動,回來。”婁雨桐就聽她的話,立即變了臉色,乖乖站到她身後,噘着嘴生氣。
屠雨萱輕輕握下她的手,看一眼駱北鴻,對蕭漢道:“小妹性子耿直,不會說話,蕭掌門別生氣。”蕭漢苦笑道:“我哪敢生氣,婁姑娘快言快語,我很佩服的。”
屠雨萱微微一笑,又看一眼駱北鴻,對蕭漢道:“我想與駱師兄說幾句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蕭漢回頭看駱北鴻,見他已經羞紅了臉,笑道:“自然方便,那我們就告辭了。”說着向她微微拱手,便要帶着衆人離開。武當七子一個個擠眉弄眼,朝着兩人指指點點,跟着爆發出一陣大笑,搞得駱北鴻很是尷尬。
婁雨桐朝七子怒道:“你們幾個不許笑,再笑我揍人了。”白浩鳴早認識她,並不害怕,嬉皮笑臉道:“婁姐姐要揍我們,我們怎麼辦?”六子只是大笑,白浩鳴跟着道:“給她找個老公管着好不好?”六子一起大叫“好”,跟着一起逃跑,慌得樊若水和青梅急忙追了上去。
婁雨桐粉面通紅,連連跺腳道:“反了反了,下次別讓我遇到。”蕭漢冷冷道:“小孩子開玩笑的,婁姑娘別當真。”
江東閣和段西柳站一邊不說話,駱北鴻尷尬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跟蕭師兄回去,我一會便到。”
蕭漢點頭道:“好,我們等你吃飯。”說完便走,江東閣和段西柳急忙跟上。婁雨桐突然道:“段西柳,你留下,我也有話對你說。”段西柳腳步一頓,蕭漢怒哼道:“走。”段西柳猶豫一下,還是跟着蕭漢回去。
婁雨桐氣得胸脯起伏,直恨不得拿劍上去捅蕭漢兩個窟窿,眼見段西柳沒有回頭,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拉着屠雨萱的手委屈道:“姐姐,我要回去。”
屠雨萱也覺尷尬,恨恨看一眼蕭漢,突然鬆開婁雨桐,足尖一點,輕輕一縱,越過數人頭頂直撲蕭漢。
兩邊百姓見有人打架,立時來了興趣,紛紛向兩邊閃開,躲到一旁觀戰。還有人見一個漂亮姑娘身姿曼妙,早忍不住叫起好來。
江東閣本就護着蕭漢走在最後,聽到叫聲急忙回頭,正見屠雨萱撲了過來,兩眼微眯,跟着跳了起來,右拳迎着屠雨萱面門而至。
屠雨萱在半空中嬌斥一聲,跟着拔劍出鞘,指着江東閣怒道:“你讓開,我跟蕭漢說話。”蕭漢早已轉過頭來,冷冷看着她道:“你有什麼跟我說的?”屠雨萱落到地上,並不看對面的江東閣,微側一步,對蕭漢道:“我妹妹只是想跟段西柳說幾句話,你爲什麼要攔阻?”
蕭漢冷冷道:“段師兄是奉命保護我的,當然聽我的話,再說跟你那刁蠻的妹妹有什麼說的,一會打起來還是得麻煩我去調解,索性不說得好。”
此時駱北鴻和婁雨桐業已過來,駱北鴻紅着臉知道該說什麼,婁雨桐更是玉面通紅,聞言怒道:“你信口雌黃,難道我比李月螢還要刁蠻嗎?你不敢說她,反而來欺負我,虧你還自詡武林正派,好不要臉。”
圍觀百姓們見一個漂亮小丫頭指責蕭漢,一起高聲叫好,更有人爲她鳴不平道:“一個大男人,哪能跟姑娘計較,真沒氣度。”
蕭漢氣得肺都炸了,剛想轉頭走人,忽然看到一道黑影挾着風聲直向他頭頂撲來。段西柳只看了一眼,當即大叫道:“蕭兄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