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大驚,一起拔劍準備迎敵。蕭漢看着爬進來的江浩宇道:“慌什麼?誰又來了?”江浩宇站直身子,結結巴巴道:“上次被姐姐砍斷手的胖子帶着一二百人在寺外叫門。”
衆人同時變了臉色,一兩百人,胖子武功不行,能力卻不小。李月螢冷哼道:“怕他什麼?我去宰了他們。”說完便向外闖,柴心月一把拉住她道:“急什麼,聽蕭大哥的。”
蕭次笑道:“只要不是中原來人,怕個什麼?大家一起去看看。”葉子萱不會武功,收起桌上地圖,跟衆人走出屋子,徑自回房去了。
衆人跟着蕭漢來到悅嶺禪院外,看到黑壓壓一片,大都是青壯小夥子,手是拿着各式用具,卻少有刀劍之類武器。爲首的胖大漢子右手纏着繃帶,看到蕭漢後雙目一閃,左手一揮,衆人立刻安靜下來。
蕭漢滿面微笑對他道:“不知這位兄弟帶這麼多人前來何意?”身後的李月螢鳳眼圓睜,哼道:“不會是連左手都不想要了吧?”胖漢嚇得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道:“蕭掌門,聽說武當派要在善財洞下方建幫派,不知實也不實?”
蕭漢目中寒光一閃,笑道:“怎麼?那裡也是你的地盤?”胖漢搖頭道:“不是,我們幫派原來也是扛活吃苦力飯的,就是想問一下你們要人不?我們可以幫着蓋房。”
蕭漢心中一動,嘿嘿笑道:“哦,你們會蓋房子嗎?”胖漢挺起胸脯道:“不是我馮天保吹牛,我們幫派上至建房砌瓦,下至和泥扛包,無有不會。”柴心月輕聲道:“蓋的不好我們可不給錢。”
馮天保一怔,跟着大聲道:“只要蕭掌門把活包給我們,保證讓您和兩位夫人滿意。”他以爲李月螢和柴心月是蕭漢的夫人,因此極力巴結,倒把衆人羞得不行。
柴心月紅了臉,掉轉頭去不語。李月螢怒道:“再敢胡說,割了你的舌頭。”馮天保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急忙道:“兩位姑娘別生氣,我們保證幹好,只要蕭掌門和兩位姑娘不滿意,我們一分錢都不要。”
蕭漢也有些尷尬,咳嗽一聲道:“此話當真?”馮天保賭咒發誓,連連保證。蕭漢轉頭問衆人道:“你們的意思呢?”李月螢紅着臉道:“你說了算,我又不懂。”柴心月只是紅着臉點頭,兩眼中卻充盈着笑意。
司馬安笑道:“看他如此會說話,人也不少,不妨一試。”慕容秋雨道:“倉促之間難以找到這麼多青壯,一個幫派的也好管理,就讓他們做吧。”蕭漢點頭道:“好。”轉頭對馮天保道:“這活包給你們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這兩位妹子脾氣不太好,如果活做得不好,小心你們的腦袋。”
馮天保看一眼李月螢和柴心月,伸左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心道原來是兩個妹妹,怪不得人家會生氣。再看後面慕容秋雨莊嚴肅穆的樣子,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夫人站在後面押陣,以後可不敢亂說話。
馮天保千恩萬謝道:“蕭掌門放心,有兩位小姐監督,保證幹得漂亮,如果驗收不過關,我們一分錢不收。”蕭漢笑道:“倒會說話。”回頭對後面跟着的江浩宇道:“帶他去見葉堂主,一切聽她吩咐。”
江浩宇得令,帶着馮天保進去找葉子萱,其餘衆人乖乖等在外面。衆人返身回到屋中,蕭漢笑道:“正瞌睡便有人送枕頭上來,可見我蕭漢如果上得戰場,便是一員福將。”
衆人大笑,李月螢撇嘴道:“好不知羞。”柴心月笑道:“雷劈不死,可爲福將。”司馬安搖頭不語。慕容秋雨面色淡然,並不說話,只是不時看他一眼。
既然要在善財洞下建派,悅嶺禪院便住不得了,離那裡太遠。一番商量過後,蕭漢命郝雨霏去島上布店買了數十丈未染的粗布,又讓她僱了幾十個婦女,由他畫出圖樣,做出了十幾頂帳篷。
蕭漢還沒得意半天時間,便被前來向葉子萱請示何日動工的馮天保看見,問過之後哈哈大笑,直把蕭漢笑得滿面通紅,惱羞成怒。剛要發火,馮天保告訴他說這裡天氣暖和,樹木豐厚,數十年老樹便有蘇鐵、銀杏、檜柏、羅漢松、樟樹、黃連木、楓香、沙樸等十五種,又有普陀鵝耳櫪、舟山新木姜子、普陀樟、全緣葉冬青、竹柏、紅楠、粗榧、栓皮櫟、赤皮、刺揪、欒樹、紫楠、山茶花、刺五加、觀音竹、羅漢竹等四十八種。
如果要臨時居住,儘可以砍些竹子搭幾個竹棚,上面蓋上茅草,既透氣又涼爽,如果要美觀,還可以在周邊栽上幾株山茶花。
衆人聽得連連點頭,一起鄙視地看向蕭漢。特別是葉子萱,因爲白白浪費了僱人的錢和布錢,兩眼噴火,好像要吞吃了他。蕭漢老臉丟盡,尷尬擺手道:“葉堂主,以後你負責,本掌門再不管了。”
李月螢見葉子萱不高興,蕭漢也丟了面子,哼道:“都別生氣了,從我錢箱裡拿出錢來補了今天損失就是。”葉子萱早就把她的錢箱視爲幫派財產,仍有些不悅道:“十兩銀子就這麼白扔了。”
蕭漢再不敢看衆人的白眼,落荒而逃。慕容秋雨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道:“葉堂主,這些錢你收着,不知道夠也不夠?”葉子萱接過,掂了一掂,喜道:“夠了。”跟着吩咐郝雨霏收了帳篷,給衆人改制成裹腿。
蕭漢知道自己不是處理內務的料,從此再不過問。第四天一切準備停當,馮天保先派人砍了數百根竹子搭了十幾間棚子,每間用楠木隔開,上面苫着厚厚的茅草,又用樟木壓實四邊。竹棚四周栽上數百株山茶花和各色鮮花,瞬間把一片荒山變成了農家小院。
蕭漢不敢再胡亂指揮,只是讓馮天保在竹棚東邊十米開外又用竹子紮了兩個廁所,中間黃泥糊了,上面茅草苫頂,外邊分左右各寫着“男女”兩字,吩咐幫派所有人員解手必須到指定廁所。這個創意頗新奇,沒過多長時間衆人便習慣了。
武當派再次搬遷,整個普陀山再次轟動,全部寺庵主持都來送行,一直送到竹棚才拜別回去。葉子萱分配了各個住房,武當弟子們井然有序入住,所有物資卸下放入倉庫,驢馬大車都撥付給馮天保使用。
選定吉日,武當派正式開工。馮天保事先已帶着二百餘人先把那片坡地平整了一遍,足足開出三十多畝地來。蕭漢只遺憾沒有炸藥,如果有炸藥,自己便能開出上百畝地,差不多能抵上少林寺的規模。
三十多畝也不錯了,聽說馮天保爲了趕工,又新僱傭了二百人,四百人趕了三天,才勉強把坡地開平。爲了撬走那些盤踞了成百上千年的巨石,還傷了數十個人,所幸沒傷到人命。
地面開平,剩下的便是依照圖紙建房。葉子萱爲人謹慎,雖有些摳門,仍是花重金從舟山請了兩名有名的泥瓦匠,四百餘人晝夜不停趕工,速度很快,很快地基起來,全部以青石條砌,堅固異常。蕭漢巡視之後感嘆,這質量要放到後世,炸藥放少了都不一定會炸塌。
葉子萱和郝雨霏吃住就在工地,馮天保特意給她們二人蓋了一間小工棚休息。全部武當派弟子都是監工,監督每一個細節。武當七子也沒閒着,充當了葉子萱的聯繫官,不停穿梭在工匠中把葉子萱的命令一一傳達到位。
蕭漢反而成了最閒的一個人,每天就是帶着李月螢、柴心月、慕容秋雨和靜心四大美女遊山玩水,晚上便是練功背秘籍。時日不長,島上百姓便盛傳武當派掌門蕭漢四個老婆,其中還有個小尼姑,一時蕭漢荒淫無道的說法盛囂塵上。
這世上永遠不缺嚼舌根的人,聽得一多,蕭漢臉皮本來就厚,早就無所謂了。倒是李月螢生了幾回氣,柴心月只是臉色微紅,卻不生氣。慕容秋雨永遠是那種恬淡寧靜的臉色,只有靜心是修行之人,聽不得別人亂說,從此便不再跟他出去,而是躲在竹棚裡唸經。
司馬安負責整個工地安全,把個老瘋子憋得臉色烏青,對此強烈抗議,無奈這是會議上決定的,只得每日尖着個臉跟狐狸一樣在工地上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