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五營校尉
青城山的駐軍共有五營兵馬,每個營都有校尉一人,張任自然是認識的。
但是,張任和他們並不熟絡,曾經,張任也曾通過其他渠道來聯絡這五營校尉,想把他們拉攏成自己的黨羽,不過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所以,青城山的這五萬兵馬,一直是張任的勢力所染指不到的地方。而令張任也感到放心的是,一直深受劉璋所信賴的中郎將吳懿,卻從來不參與任何政事,也就自然跟他沒有什麼過節。
然而,吳懿越是這樣採取無爲的政治方針,越讓張任感到不安,似乎始終認爲吳懿在暗中謀劃什麼,所以他始終都保持着時刻的警惕性。尤其是在他極力拉攏這五營校尉失敗以後,讓張任更加感到吳懿這個人的可怕。
說實在的,吳懿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張任從未見過,對於他來說,吳懿就像是一個謎一樣。
“吳將軍何在?”張任這次手持劉璋的調令而來,說話也有了底氣,雖然說平時他一直很忌憚吳懿,但這次劉璋讓他統領所有大軍,自然也包括中郎將吳懿在內,所以說話時的語氣不免有了一些生硬。
雷銅看到張任趾高氣揚的樣子,心理面便有幾分不喜,張任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由於吳懿不讓他們多管閒事,只是單純的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所以雷銅等人平時也不跟張任來往,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交際,平時只是在一些宴會上會碰見而已。
“吳將軍外出狩獵未歸,不知道大都督找吳將軍有何要事,不妨告訴末將,等吳將軍回來了,末將自然會代爲轉達。”雷銅不卑不亢的說道。
“狩獵未歸?吳將軍的日子過的好悠閒啊。”張任冷笑了一聲,便指着手中高高舉着的調令,對雷銅說道。“你知道我手裡拿的是什麼嗎?是調令,是主公親自頒發的調令,如今益州有難,本都督臨危受命。親自持着調令前來這裡調兵遣將,你竟然敢擋本都督的去路?”
雷銅也毫不示弱,將手向前一攤,直接對張任說道:“調令拿來我看!”
張任登時就愣在了那裡,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青城山的一干人等正面交鋒,本以爲他們會向其他人一樣對自己顯得很畏懼,沒想到他們連一點畏懼的意思都沒有,居然還敢理直氣壯的向自己要調令看。
“調令也是你看的嗎?如此重要的東西,豈是爾等小將所能看的?”張任的肺都快氣炸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官階比他低的人這麼理直氣壯的惹他的。若擱在平時。誰見到他不趕快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端茶倒水的,可是怎麼到了青城山這裡,一個小小的校尉就如此猖狂?
雷銅反駁道:“調令憑什麼我就看不得?好歹我也是校尉,是手握一萬兵馬的將領,你要調兵。我自然要看調令,否則的話,你說是主公的調令,我連看都不看一眼,便跟你走,萬一你拿着假的調令來了,我擅自妄動兵馬。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張任緊皺着眉頭,沒想到雷銅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不過雷銅說的也在理,調令本來就是要拿給他們看的,好證明他是奉了劉璋的命令前來調動兵馬的,受調動的人索要調令查看真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張任正在氣頭上,明知道給他調令查看是應該的,但是雷銅惹的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的氣,說什麼也不能給他看。
“你要看,我就要給你看。那本都督成什麼了?我偏不給你看,除非你把你們的吳將軍給叫到這裡來,我只給他一個人看,其他人休想看!我就在這裡等着,我倒要看看,你們的吳將軍什麼時候纔會來到這裡,你們這一干人等是不是想抗命不尊!”張任非常生氣的說道。
雷銅也不甘示弱,脾氣一直很暴躁的他,早就對張任的所作所爲忍無可忍了,平時因爲有吳懿在前面一直阻攔着,這一次他終於忍俊不住了。
就在雷銅快要爆發的時候,一個同樣頂盔貫甲的人從雷銅的身後走了出來,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雷銅按在刀柄上的手,然後衝着雷銅輕輕的搖了搖頭,並且小聲說道:“不要做任何傻事!”
雷銅定睛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右營校尉張翼。
張翼,字伯恭,益州犍爲郡武陽縣人,高祖父張皓曾任司空,曾祖父張綱任廣陵太守,都很有聲望政績,其祖父、父親也都在漢朝擔任官員,後來黃巾之亂,其父親爲了抵抗黃巾,死在任上,當時張翼還很年幼,父親一死,全家的支柱都倒了,生活重擔都落在了母親一個人身上。張翼小時候就很聰明,更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因爲家貧,無錢上學,便在學堂外面偷學。後來,被教學的夫子發現,夫子詢問了張翼一些自己所教授的學識,張翼都對答如流,夫子大爲驚訝,認爲張翼是可造之才,不但沒有趕走張翼,還免費讓張翼進入學堂上學。
張翼十三歲時,益州發生動亂,其母親死於動亂之中,鄉人也大多被流寇殺死,張翼僥倖逃過一劫,看到這紛亂的世道,認爲學文雖然可以安邦,但卻不能夠定國,於是轉而棄文學武,遍訪名師。
然而,張翼一連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可以教授他武藝的人,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張翼在森林裡面看到了兩種猛獸在爲了搶一個食物而惡鬥,兩種猛獸互相纏鬥時所採取的攻擊和防守的姿勢很像是兩個武者在切磋。張翼意外在這兩種猛獸的身上受到了啓發,從此以後便鑽入山林,與各種動物爲友,觀察它們的一舉一動,從它們的身上臨摹出了一系列武功招式,再用他個人的聰明將其融會貫通,從而整理出了五種動物的攻擊招式,並將這五種動物的攻擊招式編成了一整套的武功,每日演習,日復一日,逐漸成爲了一個武學強者。
這之後,張翼才走出山林,一心想着要去報仇,誰知道他的仇人都已經被吳懿帶着的兵馬給殺死了,張翼聽說吳懿正在招兵,便懷着感激之心加入了吳懿的軍隊,從此以後,在吳懿的帳下屢立戰功,逐漸升到了校尉的職位。
也可以說,張翼是吳懿帳下五個校尉中,武藝最高的一個,他的一套五形拳也十分的厲害,是根據老虎、狼、熊、猿、蛇改編而成,而且都是臨摹於這五種動物撲食的時刻,所以經他自創的拳法,也十分剛猛,非常適合在戰場上衝鋒和廝殺,經常作爲吳懿的先鋒出徵。
除此之外,左營吳蘭、後營卓膺、中營費觀,也都是吳懿帳下的戰將,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能力,而且每個人的來歷也都可以說是一段傳奇。
也就是說,吳懿的軍中,都是強將和精兵,沒有一個老弱病殘,五萬大軍,也是整個川軍中最精銳,和最神秘的,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調動這五萬大軍。而一旦調動了這五萬大軍,那必然是益州了有了十分危險的情況。
雷銅是個粗人,按理說,他的武藝和張翼也不相上下,但是兩個人卻有着質的區別,雷銅馬戰比較強,而張翼的強悍只是相對於步戰而已。而且,雷銅也沒有張翼那麼有涵養,經常爆粗口,脾氣也十分暴躁,是個典型的急先鋒。
自從雷銅加入到吳懿的軍中後,雷銅就常常擔任先鋒,而張翼則擔任在兩翼護衛的任務,這兩個人和左營校尉吳蘭一起組成了吳懿帳下的黃金三角,不管執行什麼任務,都能順利的完成,而無需吳懿出手。
張翼見到張任時,表面上是和和氣氣的,拱手對張任說道:“大都督,雷校尉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一向公事公辦,從來不徇私舞弊,說話上難免會有些難聽,還希望大都督不要和雷校尉計較這麼多。”
“你是?”張任看了張翼一眼,見張翼身體修長,面相清俊,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不太記得有這麼一個人,於是便問道。
張翼呵呵笑道:“大都督真是貴人多忘事,今年年初我們還在主公的府邸見過一面呢。末將是吳將軍帳下右營校尉張翼。”
張任見張翼語氣和緩,十分的平和,不像雷銅那般吃了火藥一般,衝勁十足,便道:“原來是張校尉啊,本都督一時沒有認出來,還忘張校尉別見怪啊。”
張翼道:“末將怎麼會呢。大都督,你親自來到這裡,一定是有要事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大都督速到營中歇息。”
張任擺擺手道:“不了。我是奉主公命令前來頒佈調令的,你把這個調令拿給吳將軍看,請吳將軍務必在明日辰時把所有的軍隊全部集結完畢,跟着我一起去雒城殺賊。”
張翼接過調令,沒有打開,但聽張任提起雒城殺賊二字,眉頭便皺了起來,問道:“大都督,雒城有賊寇嗎?”
“你拿去給吳將軍看下調令,他一看便知。本都督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明日辰時,本都督就在東門外等候,希望你們不要延誤了時機纔是,否則的話,一律軍法從事。”張任義正言辭的道。
說完這番話,張任便調轉了馬頭,朝着成都城飛奔而去,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