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們都見識過唐坤的詭異速度和神力,心裡明鏡似得清楚,真要打,也許能仗着人多勝了,但吃大虧也必然。
再說了,這小子明知道這家公司是誰的,卻隻身來此,敢把這裡的人視若無物,誰知道他有什麼後手?
表面上還在趕去攔安倩四人,保安們的步伐卻慢得象蝸牛,攔截也就是做做樣子,他們大多已經決定放棄了。
工程部王經理見保安們被嚇住了。他瞪起眼睛,冷冽地盯着那些保安,一個一個地看。
那意思是誰敢放人,我會收拾誰。媽了個壁的,公司養你們這羣廢物幹什麼?還不快給我上?
一面是失業捲鋪蓋滾蛋的壓力。得罪了沙志亮這個流氓老闆,即使重新找到工作,回了老家也好過不了。
一面是不好惹卻讓人很想痛快淋漓暴扁的囂張公子哥兒。
怎麼選?
富人爭女人,關我屁事?俺們窮人只求個溫飽生活也這麼難?
媽地,拼一把試試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子的,爛命一條,傷了也有公司包醫藥費。那公子哥兒卻惜命。
終於,有幾個意志薄弱或者脾氣大的保安受不了了。他們加快了腳步招呼着‘停下’,迅速去包圍安倩四個人。
唐坤並沒有趕過去攔截那幾個保安。
工地上多的是小石子。
唐坤抓了一把石子,隨手拿了一個,隔着那幾個保安七八米遠打了過去,一人一石子,追趕攔截的人人有份。
搶在最前面的那個保安眼看就攔上安倩了,正準備先揮警棍打倒護着安倩的保安,卻突然感覺左腿一痛一麻又一軟,頓時歪歪斜斜地跌倒在地。
他驚訝了一下,看了看打中他的小石子,怒視着唐坤,兩手一撐地想爬起來繼續攔截,但左腿卻象不是他的一樣,任他怎樣努力,那條腿也不聽使喚。
“這他媽邪門了?我什麼時候弱得被一個小石子就打趴下了?太丟人了。”
那名保安在驚慌羞怒中詫異着。
讓他欣慰的是,他的那幾個一同上來攔截的同事也和他一樣倒在地上,看樣子,他們也是腿不聽使喚了。
安倩回頭看了看唐坤,送給情郎一個甜蜜蜜的微笑,不慌不忙地繼續拉着蘭麗的手,在兩保安的護衛下向外走。
唐坤右手拋着一顆小石子,掃視着那些剩下的保安,笑眯眯地問:“有誰還想在你們的領導面前表現一下?”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一件事中有帶頭的,就有人慢慢跟隨。原本,剩下的那些保安也是蠢蠢欲動。可看到勇敢同事的詭異下場,他們頓時大多都打消了表現的念頭。有的保安瞅着唐坤;有的瞅着工程部王經理。
王經理在詫異中,臉黑得象鍋底。
儘管他不通醫理不懂功夫,但唐坤露出這一手,他已經百分之百地確定周技術員啞巴了就是唐坤搞得鬼。
原本因爲警察要來了,王經理覺得唐坤即使有本事也不敢行兇,打算以武力刁難試探一把,BI迫唐坤報出家門,摸摸唐坤的底細。不想,人家根本沒有挽袖子甩膀子大打出手,只以幾顆石子就輕易解決了問題。
看來只能依靠馬所長來捏一把這個紈絝子弟了。王經理不再以目光向保安們施壓,眼巴巴地盯着工地外。
唐坤把玩了一會兒石子,把它扔了,拍拍手上沾的沙子,盯了目瞪口呆的老蘭一眼,轉身對王經理故意笑眯眯地說:“本少爺要動手揍倒你的這些保安,不過是分分鐘的事。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們破財流血嗎?”
顯擺?還是示威?還是你穿的衣服昂貴,你怕沾上血?XXXXXX,你得意着先。
王經理恨恨地想着,暗暗地罵着。
事實上,唐坤還真有那麼點不想弄污西裝的心理。
論起來,這套衣服應該是天下最昂貴的西裝了,那可是他以一家上市公司數十億R幣從蘇鄭茵美那裡換來的。
這時,王經理終於看到期盼的警車出現了。
他心裡安穩了些
陰着臉衝唐坤冷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藏頭露尾地這麼神秘,我怎麼知道你想的?”
唐坤瞥着那輛駛向工地入口的警車,諷刺地問:“經理同志,武力不成,你是想讓那位馬所長摸清我的底細吧?”
心裡的打算被看破,王經理的臉一僵,但隨即又擺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唐坤也不再多說。他轉身正對着工地入口處。
今天這幫警察要是敢偏袒,唐坤絕不會放過他們。工地有如此豪賭,這就是扒掉一些警察虎皮的最好藉口。
警車迅速駛進了工地。透過車窗,建築公司的頭頭們已經看到了馬副所長。這時,他們總算露出了一點笑臉。
可是,讓他們奇怪的是,警車到了近前沒有停下,在工地轉了個小圈子,掉轉了車頭又離開了。去比來得還快。
“這是怎麼回事?”
王經理詫異地盯着迅速遠去的警車,真一腦袋霧水了。
他侄子,也就是頭前給馬副所長打電話求助的小王愣了一會兒,立即取出手機撥打馬所長的手機。
警車來有原因,去得莫名其妙。
建築公司在此地施工近一年,平常沒少喂管這片的派出所警察,錢不能白花了,有事不幫忙,那得問個明白。
可讓小王詫異的是,撥打第一遍,沒通,再撥打,馬所長的手機竟然提示不在服務區了。這是關機了。
小王無可奈何地放棄了撥打,一臉不解地看着他叔叔。
王經理皺眉掏出手機,撥打了派出所一把手的電話。
老馬可能突然有緊急公務走了,或者是不仗義靠不住,放了他鴿子,王經理心裡疑惑,想通過一把手落實情況。
讓他納悶兒的是,手機先是提示那頭佔線,再打,手機提示對方也不在服務區了。
“看來我的運氣好。你的援兵警察有緊急公務,顧不上這裡了。你要失望了。”唐坤笑眯眯地盯着王經理說。
王經理握着手機,挫着牙齒,臉上陰晴不定。
唐坤又笑道:“你這領導當得一點幽默感沒有。人活着爲了快樂要多笑笑。整天擺着一副死人臉,你累不累呀?”
這是得勢不饒人吶。
工程經理心中怒火中燒,但知道治不住人家,只得惱怒地瞪了老蘭一眼,道:“老蘭,你真是養了個好閨女!”
他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立即轉身進板房了,心裡在琢磨着等再打派出所領導的電話問問,更要捏緊老蘭,從老蘭那裡瞭解到這位所謂的坤少爺的底細。
“警車走了,看那小子高興那樣。哼,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有兩大子,有些武力手段,但沒有強硬的靠山。”工程經理盯着屋子外的唐坤,心裡恨恨地想:“把事向沙總說一下,讓他想法收拾吧。我只等着看戲解恨就得。”
唐坤大搖大擺地向工地外走去。
老蘭很乖覺地在後面緊跟着。他一邊走着,一邊暗暗地琢磨剛纔警車的怪異表現,慢慢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能生出一對聰明女兒的老蘭,那腦子也不是白給的。
唐坤的意外出現,引起峰迴路轉。
老蘭在驚喜交集中,大腦高度興奮起來。他目前至少確定一點:大女兒是靠上有實力的碼頭了,也許以後……
唐坤暢通無阻地走了。
這可急壞了那位成了啞巴的周技術員。他啊啊着,急赤着臉衝王經理嚷嚷,那意思是要王經理想法留下唐坤。
也是,好好一個人突然成了啞巴,這事擱誰身上都受不了。周技術員不着急得發瘋,那才叫怪了。
王經理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拍了拍周技術員的肩膀道:“小周,你別急。等搞清楚那小子的底細。老闆會有辦法讓那小子老老實實的。你的問題也就能夠體體面面地解決了。”
周技術員仍然發急地盯着王經理啊啊着。
他擔心吶,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啞巴了,作成是那個坤少搞得鬼,這要是耽誤了治療時間,一不
小心真成了一輩子的啞巴,那才叫怨吶。他能不害怕嗎?現在他可沒心思恨唐坤了,只盼着唐坤能饒了他,沼好他的啞巴。
工地這裡仍然有很多麻煩。腿癱了的保安和啞巴周技術員都在焦慮中爭執着。
王經理在板房裡轉着圈子。最終,他耐不住同事的糾纏,給老闆沙志亮彙報了一下這裡發生的事。
沙志亮顯然在中午喝多了點,舌頭在說話時有點發硬,但思路還是很清晰的。他問明瞭情況後,半點也不擔心。
王經理得到了老闆的指示,心裡也安穩了,又安撫手下的情緒,做着保證和承諾。
他安穩了。被他侄子手機請來的馬副所長此刻正在正所長的辦公室裡說事。
兩所長此刻都是一臉怕怕的神色,心裡都七上八下的,忐忑着吶,都害怕禍從天降跟着建築公司受了無妄之災。
老馬人長得極瘦,但嗓門兒卻不小,心裡有火,忍不住罵道:“曹他個王叉叉(工程經理的名字)的,你和你侄子自個想找死,別拉着我老馬呀!我還有老婆孩子老爹老孃要養活呢,可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唐家大少爺,亞飛集團的太子爺也是你個小小的建築公司工程經理敢招惹的?沒見堂堂首都的區委書記都被當場摔得七葷八素的?”
一把手也一臉憂慮地說:“那個唐大少可是個煞星。得罪了他沒個好。那個兵以行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了那煞星,上面有強硬的靠山護着,降級挪了位子,他最終也沒落個好下場。跟着他倒黴的可不只一個兩個官員。澱安區的常務警察副局長、治安大隊長,還有咱們市局的常務副局長森寶慶,那可都是兵以行連累的,下場慘吶!那些小兵小蝦的就不算了。我們級別太低,不瞭解中央的變動,更上面的官還不知有誰跟着兵以行倒黴了呢。那煞星要是盯上我們,小指頭一勾,我們就栽進去了。我們倆被擼了這身皮,那都是輕的。”
馬副所長聽得心驚肉跳的。
他抹了一把虛汗,拍了拍胸脯念道:“幸虧我老馬機靈,進了工地在車上瞧清了那煞星在,車都沒停就立即離開了。要不然,我這會就在乾等着被調查挨收拾了。咱級別不夠,可是連被紀委請去喝茶的機會都沒有啊!”
正所長給老馬發了一根三五煙,自己叼上一根,又打火給老馬親自點上,再點上自己的那根,深吸了一口,然後拍了拍老馬的肩膀感激地說道:“老馬,我得感謝你及時通知我關了手機呀。要是牽扯進工地上的糾紛,讓那小煞星發覺我們摻和了進去,最輕也得吐口血。現在好了,手機一關,電話不接他們的。咱們輕鬆多了。誰愛鬧誰鬧去。沒咱倆什麼事就好。”
老馬吸了口煙,感嘆着:“多香的進口煙吶!一不小心就差點沒機會抽了。想想就頭皮發麻。”
轉而想到了什麼,老馬突然陰冷地嘿嘿笑了幾聲道:“那個沙志亮仗着和巨碩房產的孫總有些交情,有孫總在背後給他撐腰壯膽,就從來不把我們這些基層警察放在眼裡,拿個打工仔老王陪我們喝喝酒花兩小錢就算完事了,也不看看這一年來,我們這些兄弟給他的工地解決了多少麻煩。這下,他惹到難剃的刺頭了,看他倒黴不倒黴。”
正所長沉默了一會兒也嘿嘿笑道:“你老馬恨沙志亮這個土包子農民工頭頭狐假虎威,驕橫傲氣。我也瞅着那傢伙不順眼。不就是吸農民工的血汗錢,有兩糟錢的暴發戶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地方來的就是沒見識素質太差。”
兩人抽着進口煙,在噴雲吐霧中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議論着,或笑或罵,渲瀉着內心世界裡的不平衡。
這個時候,唐坤把老蘭帶到奔馳車上。他和老蘭並排坐在了後座。
“無論怎樣說你是大蘭的父親。”唐坤收起了在工地上時的那種輕漫囂張笑容,目光炯炯地盯着有些拘禁的老蘭道:“大蘭、二蘭是我的校友,更是我的好朋友。從她們這個角度上來稱呼,我應該叫你一聲伯父或者叔叔。”
老蘭不明白唐坤要幹什麼,有些緊張地盯着唐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