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局長打得好算盤。他認爲平科年死了,月光閣就成了張月娥想保住的唯一東西,所以想以此向張月娥示好示善意。
他從沒有把一個有兩錢的餐飲老闆當成等量級對手。錢和權鬥,民鬥官,前兩者屁都不是。他覺得自己吃定了張月娥。
張月娥在病牀上躺着,在悲痛了些日子後慢慢恢復了理智。瞭解到月光閣沒有鬧事的了,生意在慢慢恢復,似乎兵以行打算放過她了,她卻另有了盤算。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
沒經歷過多少事,沒經受過大挫折的張月娥現在更加成熟了。她領教了兵以行的霸道兇狠,知道自己鬥不過人家,知道若是自己不向兵以行投懷送抱,月光閣又會遭到地痞流氓的攪鬧,生意早晚得黃了。
已經失去了丈夫,不能再讓她和丈夫的心血毀於一旦。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她要離開靜安區,不想在這個地區繼續幹了。
這些日子裡在病牀上躺着,張月娥的腦子卻一刻也沒閒着。她誰也沒驚動,悄悄地和安倩商量着對策。
唐坤和安倩現在要去的月光閣在澱安區。
這處產業有七層樓,原來是澱安區的政府招待所,作餐飲的基礎不錯。區裡新建了接待賓館,資金不足就把這處產業以四千萬拍賣了。它是張月娥的丈夫活着時就和妻子一起定好的,首付了兩千萬,其它款項想以銀行借貸支付。
月光閣的知名度在京城也算響亮。貸款不是太大的問題。平科年活着的時候已經把貸款事宜商談出了眉目。
當初,平科年相中了這棟樓,和妻子打算把下四層改造爲餐飲,上三層爲住宿處。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一處賓館,事業算是發展了。
平科年死了。月光閣的生意幾近關門。此前商談的貸款自然也就黃了。
張月娥要從靜寧區抽身,逃離兵以行的魔掌。她打的正是澱安區這處產業的主意。
沒處貸款搞定那處產業,張月娥有小富婆安倩這個朋友。走投無路時,她不得不向最好的朋友安倩張口。
御姐姐安倩正爲自己沒幫上最好的朋友而愧疚。現在,好友也成了悲慘的小寡婦,在萬般無奈下向她求助,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安倩雖然是名符其實的億萬小富婆,但真論手頭的現款卻沒有多少。她把自己的一處別墅賣了,湊足了三千萬無償地借給好友使用。
兩個小女人鬥不過一個京城區級的狡猾公安局長,但經商有年頭了,腦子都好使,想躲避麻煩,自有一套本事和策略。
依着安倩的主張,張月娥和平家老頭老太太悄悄商量好了,轉移產業的事誰也不告訴,防止第二個曹德安出現。
曹德安的事傷透了平家老人的心。那個惡棍害死了小舅子,不但沒有丟官反而升級成了治安大隊的副隊長,惡名加權力讓他更威風。
兩老口最疼的就是唯一的兒子平科年。兒子被自家的女婿害死了
,還好有孫子在。看在孫子的份上,老人更依賴支持兒媳婦張月娥。
孝順,好人品發揮了作用。
在作了某種保證,順利地作通了公爹和婆婆的思想工作後,張月娥繼續在醫院裡裝病,間或去月光閣看一看,以此麻痹兵以行。
安倩負責幫張月娥把澱安區這處產業買下來裝修好。她雖然不懂餐飲的事,但見多了豪華賓館眼光在,再請專業人氏指點設計搞定。
直到澱安區的月光閣要開業了,張月娥這才宣佈,靜寧區的三處產業全部關門,所有人員願意跟着走的都到澱安區工作。
就這樣,張月娥帶着四位老人和兒子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靜寧區,躲開了兵以行的控制。
她的這手讓兵以行措手不及。
兵局長感覺很丟面子。他一時無法越區騷擾控制張月娥,就把矛頭對準了平家的兩姐姐姐夫,要在他們的工作單位上設制障礙。
不想,平科年的三姐姐早已把房子賣了,全家到澱安區安家落戶。兩姐夫也先後辭職去了月光閣作維修管理和採購工作。
人家不差錢,不愁沒工作沒處掙錢花。天了腳下,你兵局長能耐再大也不能強搶人家的錢,不能控制人家自由活動。
金錢應有的威力打得兵以行有些暈頭轉向,財富第一次在極度重視權力的區級公安局長的面前顯示了強大力量。
兵以行深受刺激,價值觀受到挑戰。所以在兵以行的眼裡,他和張月娥的關係不僅僅是佔有和反佔有,已經上升爲權力和金錢的較量。
失手丟份。他發誓一定要把張月娥搞到手,要盡情玩弄她污辱她,讓她徹底屈服下來象聽話下賤的母狗一樣生活在他的權力之下。
在澱安區安定了下來,張月娥把月光閣分爲若干股份。
安倩只借錢幫朋友,不爲利,對餐飲沒興趣,更不想奪取月光閣的控制權,不當股東,也不要張月娥着急還錢。
月光閣是張月娥和丈夫自己的產業,她自然就是最大的股東。這個誰也不能有異議。平科年的二姐三姐家各佔百分之六。
平家三個姐姐都各盡所能的出了些錢,但按出資比例來說,她們所得的股份價值遠超他們付出的錢數。
老大是家庭婦女,和曹德安離婚後沒有收入,要養兒子,又四十多了不能爲餐館出力。張月娥不怪大姐,想給她五個點的股份。
但是,爲前夫的事,老大深感惱怒和愧疚,推來推去最後只要了三個點。
老二的丈夫宗太忠曾經擔任過國營小廠的廠長,懂管理會交際,可惜後來企業被兼併,他淪落爲有名無權的副總,鬱郁不得志。
張月娥安排他當了第一副總,主要負責對外的交際應酬。三姐夫趙大剛救過張月娥,爲此吃過苦頭,張老闆感激他也重用他。
家裡人團結一致,一起使勁。月光閣有獨家秘方,又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澱安區的月光
閣很快站穩腳跟,並日漸興隆起來。
有安倩時不時地拉客照顧幫忙,順順當當地幹了一年半,張月娥從悲痛和仇恨中慢慢解脫出來,把月光閣經營得更盛從前。
當然,大仇不能不報,只是仇恨深藏在心裡,張月娥在積累實力尋找機會報復兵以行和曹德安,報復那些爲虎作倀的惡棍警察。
兵以行更是對張月娥念念不忘,積極地謀求在組織內的進步升遷。他知道自己只有官當得更大才能有機會再次控制張月娥。
狡猾的兵以行非常明白,在官場韜光養晦纔是王道!上一次,他輕易放過了平科年和趙大剛,正是爲了平息事件順利升遷政法委書記。
他是科班的警察出身,精通警察那一套本事,平常爲人圓滑,行事嚴謹周密,乾的壞事總是抹得儘可能乾淨,名聲可沒有臭大街。
在首都爲官,名聲臭大街的也不可能站住腳。一個國家的領導尤其是頂層的領導還是很講原則的,到了那種位置,哪個也不想在歷史上留下罵名,所以對領導尤其是眼皮子底下的領導們要求是嚴厲的。
無疑,老天又閉上了眼。
多種手段齊下,又有後臺支持,狡猾陰狠的兵以行升官了,從靜寧區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一躍成爲澱安區的區黨委書記。
權力再次開始發威。
一朝權在手,兵以行在爭取坐穩區一把手寶座的同時,立即開始找張月娥的麻煩。小女人這根刺紮在他心頭太久了,不除不快。
當平家人得知惡魔局長竟然成了澱安區的最高領導後,都極度震驚憤怒,又陷入了無奈恐慌之中。
仇家的官更大了,更強橫了,對付人的手段更多更方便了。張月娥在憤怒不平之餘也只能企求老天讓兵以行忘記她放過她一大家子。
當兵以行在部下的前呼後擁中得意洋洋地進入月光閣,色眯眯又挑釁地看着張月娥時,張月娥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心沉到了深淵。
那兩個曾經幫兵以行灌倒並架走張月娥的警察之一行小波,在酒宴進行中特意找到張月娥,對她毫不掩飾地進行威脅和*迫。
張月娥自然不懇屈從。隔了幾天後,月光閣的麻煩又來了。這次不是地痞流氓來鬧事,而是政府有關部門的輪番刁難。
兵局長成了區委書記,權力升級,管的範圍寬了,利用各種公權力方便了,在部下表態效忠的時候,已經不屑輕易用那些混混辦事。
玩玩高級的手段向張月娥示威。讓張月娥慢慢認清形勢,考慮成熟了乖乖地躺在身下,這才能顯示兵書記的能耐和威嚴。
於是,工商、稅務、衛生、消防等部門紛紛參與進來,時不時地派人來檢查,扯着政府執法的大旗明目張膽地刁難月光閣。
那些來刁難月光閣的公務人員自然是各個單位某些領導的親信。這些人可能不知道月光閣得罪了誰,但都明白自己來月光閣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