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已經激動的沒有心思再繼續聽何書記念下去了,把手中的煙一摔,狠狠地瞪着貓妖留下的彈孔,哼了一聲,回警車抄起黃軍包,轉身就往警局大樓走去。
孫良扭頭交待了米南幾句,然後示意他跟上去,米南瞥了一眼在場的領導,馬上向上官博的背影追去。
何書記手裡拿着文件,看看上官博的背影,又看看孫良,也不再說話,將紙收好,站到一邊。
一干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孫良在不停地圍着奧迪Q7轉悠着,嘴裡低聲地嘆息着:“唉,多好的一輛車啊,這王八蛋龜孫子,專挑發動機打,唉……”
上官博拿着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倒了杯涼水,大口的灌下,氣得直喘粗氣。
米南跟着走了進來,試探着挪到上官博身邊,小聲安慰道:“隊長,別生氣,事情總會查清楚的,你要相信組織,只不過,特殊時期而已……”
“別他媽跟我再提組織,我都被組織害慘了,”上官博想想木匠說的保護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把桌上的一疊資米都劃拉到地上。
米南的臉色變了幾變,嘆着氣先是將杯子撿起來,然後一張一張地開始收拾地上亂七八糟的資料。
“我挨槍子的時候他們在哪,我被十幾人用刀圍住的時候他們在哪,現在倒找起我的麻煩來了,停職,老子還他媽地不幹了,誰願意幹誰幹,老子還是繼續混社會去,吃香喝辣的,整天逍遙自在,也沒這麼多屁事兒。”
米南大體攏了一下手中的資料,話到一邊的桌子上,換了杯子重新倒水遞給上官博,趕緊站到一邊守着。
上官博接過杯子繼續罵道:“這他媽什麼世道,爲了查案子我東跑西顛的,好幾天了沒睡個囫圇覺了,這幫領導只是找人打印了張破紙就把我停職了,老天爺是睜眼瞎啊!楊寧這個王八蛋,竟然陰我一把!”
米南趕緊討好的勸道:“就是,就是,領導只知道掌控大局,哪知道我們這些具體辦事的難處,嘿嘿,隊長,彆氣了,喝水吧,我想他們也就調查幾天就沒事了,畢竟你也是爲了辦案纔出的事嘛!”
上官博一聽到辦案,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去他媽的辦案,什麼也不管,只動動嘴,我就得跑斷腿,還給配上一個母夜叉,除了掏槍嚇唬人,什麼都不行,查得出來那才叫怪呢!”
上官博罵完,扭頭看向米南,卻發現米南臉色慌張地失了血色,兩眼直直地看向門外,臉上的肉抽筋一樣哆嗦着,嘴裡的顫音傳出了有節奏的說唱感覺:“隊,隊,隊,隊長……”
“誰是母夜叉啊?”
上官博一聽這聲音,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轉頭向門外看去。
只見門外站着一個人,手裡攥着張紙,臉上的怒氣已經很明顯了,而且怒火在不停地升騰着,散發的熱量彷彿要把周圍的一切都要燒着了,眼睛瞪得超大,緊緊咬着的牙齒髮出“格格格”的聲響,手裡的紙已經因爲用力而變得扭曲起來,兩眼放着兇光,逼視着上官博……原來,是花茶。
上官博倒吸了口涼氣,心裡暗暗叫苦,誰說曹操跑得最快,花茶的速度完全可以跟曹丞相媲美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看看手中的水杯,不禁苦笑起來,真是喝口涼水都塞了牙啦。
米南看着上官博被驚得蒼白的臉,硬着頭皮,滿臉堆笑地向花茶走去,邊走邊衝花茶打着招呼:“唉呀,是孫隊長,快進來吧,我們二隊沒那麼可怕吧,還能吃了你?”
花茶白了米南一眼,直直地向上官博走去。
米南上前想阻攔一下,讓上官博躲一躲,卻被花茶大吼一聲:“起開!”一把將他拽到了一邊,摔坐在沙發上。
上官博看到花茶將米南甩到了沙發上,心裡不但沒有道歉的覺悟,反而激起了以往對花茶的不滿。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圓圓地瞪起眼睛,擺出一付學校老師教育不良學生的樣子,衝着花茶數落出來:“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的?我剛被停職你就來看熱鬧了,高興了吧,哼,你現在不用費心勞力地對我舉槍了,我也不會在上班時間違反紀律了,哈哈哈哈,你滿意了吧!”
“你的笑話有什麼可看的?你以爲你做得很正義?你以爲你爲人民服務啦?你問問自己,做爲警察,你哪一點有個警察的樣子?做爲刑警隊長,你又有哪些事情能做到以身做則?本來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還要裝作混凝土,你夠格嗎?”
花茶一通連珠炮式的發泄,直堵得上官博啞口無言。
兩人面對面站着,兩人眼睛裡的火苗都在呼呼地冒着灼熱的溫度,兩人拳頭都攥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要往對方臉上招呼一般。
米南坐在沙發上,幾次想起身拉架,可轉念一想,這兩人都是瘋起來不要命的主兒,我拉誰好?不管拉誰,捱打的肯定是我,還是不去了。
想到這,米南站起身來,偷偷地向外溜去,打算躲過這一劫。
“米南!”
上官博突然一喊,嚇得米南一哆嗦,他咬着牙慢慢轉回身來,苦着臉看向上官博。
“這是二隊,不是六隊的辦公室,米南,送客,請孫隊長回六隊休息吧!”
米南的臉都苦成了乾癟的桔子皮,平時連上官博都敬而遠之的局長千金,哪是他這樣的小警員能惹得起的?博隊啊,你這不是讓我學黃繼光堵槍眼嗎?
博隊在氣頭上,他說出的話可不能當真,假如自己照做了,萬一花茶發起怒來,施展出王八拳,一通亂抓,倒黴的也是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寧願得罪隊長也不能觸了花茶的黴頭。
米南拿定了主意,站在當地一動也不動,將下巴微微地仰起,裝作沒有聽到,看着天花板出神。
花茶看了看米南爲難的臉色,衝着上官博嚷嚷:“不用趕我走,我自己有腿,而且,我也不願意看別人臉色!”
說完,把手中的紙使勁揉成一團,砸到上官博胸前,繼續說道:“這是破解的填字遊戲,現在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了,你安心在家抱着美女寫檢查吧!”說完就怒氣上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上官博本來還有對花茶一番說辭,想繼續加深教育的,可沒想到花茶扭頭就走了,根本不給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意猶未盡地悻悻坐下,眼睛向辦公室掃視起來,直想砸點什麼東西發泄。
米南這時纔敢走上前去,撿起紙團,展開仔細看了起來。
“隊長,你看,這是什麼意思啊?”米南將展開的紙團湊到上官博臉前。
上官博微微嘆了口氣,看向紙團上面的填字遊戲。
填字表上的空格已經被全部寫滿了答案,而且填字遊戲中間位置還用紅筆重重地劃出一道斜線,正好斜着把中間的字都標示出來,上官博小聲念道:“我已死別怪天放過家人。”
“這是什麼意思啊?”米南看得一頭霧水。
上官博仔細捉摸着這行字,也是莫明其妙,前面的“我已死”跟最後的“放過家人”都可以理解,中間的“別怪天”這三個字有什麼含義?
上官博擡起頭來,看着大門外,心裡後悔剛剛不應該衝花茶亂髮脾氣,先問明白了也好啊,唉!
剛想站起身來去追花茶,這時二隊的電話響了,米南接起電話應了幾句就掛了,然後湊到上官博身邊:“隊長,孫局打電話來讓你過去,聽口氣正發着火呢!”
上官博“唉”了一聲,拎起黃軍包走出了二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