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長吐出一口氣,心裡還在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面前這個敵人太強了,強到連縱橫多年殺手界的貓妖都感覺渾身顫抖,冷汗直流了,這要讓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爲貓妖是浪得虛名呢,可貓妖自己心裡明白,對面這個叫做凌天的人,實在是強得無法形容,要不是自己機警地用手砸下擊錘,那今天自己就必死無疑了。
回想起在衝宵峰上被凌天打得幾乎沒有還手能力的場面,貓妖再一次感覺心顫不已,不過還好,現在凌天躺下了,嘎嘎……
貓妖仰起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活動一下脖子,將那把已經沒有扳機的槍收起來,剛要拔出匕首再補一槍,就聽到面前躺着這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哼哼聲。
貓妖眉頭一皺,拔出匕首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匕首下壓,奔着凌天的脖子動脈處刺了過去,貓妖已經不容許自己出現失誤了,所以,邁出的那一隻腳還照準了凌天的後背踩下,一旦踩中,凌天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躲不過自己的匕首了。
可惜,沒踩中,因爲凌天早已經側身躲過,並且伸手就抓住了貓妖的腳踝,一把將貓妖甩出老遠。
貓妖在半空中根本無法保持平衡,身子翻了個個,直挺挺砸到了一堆亂樹枝裡,可他卻顧不上疼痛,手腳並用,哪裡草多樹枝多往哪裡跑,他現在已經不考慮怎麼殺掉凌天了,自己開槍都沒能把凌天打死,那比武藝就更不行了,與其等着被凌天打死,還不如奮力一搏,看能不能比凌天跑得快。
凌天用肘部撐着上半身的重量,無力地看着貓妖鑽進了草叢,他並不打算追趕,因爲剛纔那一槍已經傷到了自己,只不過料定貓妖會打自己的眉心,所以才用赤虎擋了一下,但沙鷹所發出的子彈衝擊力實在是大,雖然擋住了子彈,卻無法抵擋子彈的霸道力度,赤虎硬生生砸到了額頭上。
額頭上一陣癢,紅色的液體流了下來,凌天沒用手擦,等到血液留進了眼裡,凌天才大睜着眼睛,在確認貓妖已經逃走的情況下,這才艱難地站起身來,自己挨的這一下,實在是有些重,又砸在額頭上,已經造成了輕微的腦震盪,多虧了在極短的昏迷過後及時醒了過來,要不然,被貓妖那一腳踩中的話,說什麼也得被貓妖切一刀了,好懸!
剛站起來,身子一晃,險些再次摔倒,凌天還是感覺有些頭暈,心裡一陣害怕,要不是貓妖被自己嚇住了,如果硬拼的話,這麼暈頭轉向的,說不定就被貓妖給殺了。
用手扶住旁邊的一棵小樹,這才穩住了身子,可眼睛裡的星星卻混亂了視線,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有些力量了,這才一搖一晃地向附近的一棵大樹走去,手腳並用地想爬上大樹,可沒爬幾下就掉了下來,擡手看看救了自己一命的赤虎,除了被子彈擊中的地方有一個不顯眼的小白點以外,絲毫沒有變形,凌天欣慰地笑了笑,將刀收了起來,沒受傷之前不需要手就能爬上去的,現在加上一隻手卻爬不動了,無奈,只得躺在地上休息,身體舒服地擺成了大字型,額頭的血水再次滴落到頭的一側,形成了一條細細的小河。
貓妖拼了命地逃躥出好遠,一直沒敢停步,生怕凌天再追上來給自己一刀,貓妖已經嚇破了膽,再也沒心思去殺上官博了。
直到跑得喘不動氣,手腳都開始發抖,這才腿一軟坐以了地上,還不忘凌天怒視着自己時的情景,心驚肉跳地上下左右看了老半天,這才放下心來,直接癱軟到地上,大口大口地狂吸着新鮮空氣,恢復一下體力。
才躺了一會兒,又神經似地猛然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用手撐着站起來照着一個方向狂跑起來。
貓妖開的那一槍,傷了凌天,也把包圍的警察給引了過來,當這些警察見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額頭上鮮血直流的凌天后,馬上擺出警戒隊形,先是由一名警察持槍上前,探一下凌天的鼻息,然後才衝着身後保持警戒的同事們一揮手,大家一哄而上。
一個警察仔細端詳着凌天的像貌:“聽槍聲應該就是這邊啊,這小子是誰,頭上怎麼受的傷?”
另一人低頭翻看凌天衣服的警察說道:“看這人不像是洪山西那一夥的,該不會是那個追洪山西的人吧,你看,還有把刀呢!”
警察想抽出凌天的刀,卻被凌天一把按住了,這把赤虎就是他的命,何況剛纔還靠赤虎保了一命,怎麼能讓人輕易拿走呢?
其實凌天知道自己被警察發現了,他根本不在乎這些警察,憑自己的本事,在這樣迷宮一樣的山林裡,還不是想走就走,這些人怎麼能攔得住他,所以才躺地上恢復體力,可警察動他的赤虎就不行了,於是纔出手按住了,不讓警察將赤虎從自己腰間拔出來。
這些警察都是一愣,還以爲這人已經昏迷了,沒想到還醒着,被按住手的警察抽了幾下刀,都沒抽出來,趕緊後退一步,拔槍就對準了凌天:“別動,放下武器,不然我就開槍了!”
其他人聽這個警察這麼一喊,也都快速拔出槍來對準了除了動了下手就沒再動過的凌天。
凌天把眼睛張開一道細縫,打量着這些年輕的警察,在心裡嘆息一聲,看來這些警察把自己當成危險人物了,可不嘛,光是腰間這把刀,足有半尺長,已經超出了正當防衛武器的範圍了,讓哪個警察看到都會緊張得不得了的,而且凌天那一巴掌按住的力道相當大,一個正常小夥子兩手都沒拔出來,這就更說明此人危險了。
可凌天卻不這麼想,被七八隻槍指着,心裡極度得不舒服,將眼睛完全睜開,衆警察又是齊齊暴喝:“不許動!”
凌天轉了轉眼珠,感覺自己已經不頭暈了,很隨意地擡手摸了把頭上的血,這個動作卻將那些緊張到極限的警察給嚇了一跳,最先拔刀的那個警察一個收不住,扣動了扳機。
“砰”
所有的警察都是一愣,雖然都拿槍瞄着人,可都沒準備開槍,面對一個躺在地上而且受了傷的人開槍,決不是警察應該乾的事,所有人都看着開槍的警察,卻看到那個警察張大了嘴,呆呆地看着凌天。
衆人這才意識到不對,趕緊看了過去,發現剛剛那一槍並沒有打到凌天,而被他一側身躲過了,子彈射進了泥地裡,將深深的彈坑周圍的一團草都崩得四散飛濺出去了。
所有警察在腦子裡都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還是人嗎?
凌天有些怒了,他根本沒料到警察會對自己開槍,雖然自己有殺人的想法,但還沒付諸行動,夠不成犯罪,這些警察竟然想打死自己……
“你爲什麼要開槍打我?”
凌天雖然在質問,但語氣很重,好像是見到仇人一般。
那個開槍的年輕警察支吾着說不出來,還是旁邊的人打了圓場:“少廢話,我們現在懷疑你是個逃犯,帶着這麼長的刀,哼,別動!”打圓場的警察剛說完,隨手就從身後拿出一副手銬,要給凌天銬上,他們都對待罪犯習慣了,嚇唬平頭老百姓也不是一個兩個了,怎麼會因爲同事誤開了一槍而承認錯誤呢,還是變被動爲主動,先把這人銬起來帶回局裡再說吧,反正那一槍都沒打到人。
“慢着!”一個聲音從這幫警察身後傳來,衆人一回頭,看到老劉拄着木棍,一瘸一瘸地往這邊走着。
凌天趁這幫警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工夫,身子在地上一滾,腳下一蹬,橫着就扎入了草叢中。
警察們發現的時候,凌天已經沒了蹤跡,急得大家大呼小叫着分散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老劉氣得使勁將木棍往地上一戳,重重地嘆了口氣,瞪圓了眼睛問大家:“剛纔爲什麼開槍!”
那個開槍的警察在同事的眼神暗示下,大聲說道:“那個人拒捕,是個危險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