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剛跑到平臺中心的位置,就從他身後傳來了“吱吱喳喳”混亂的聲音。
“猴子!”青河不禁大喊一聲,他最害怕猴子,前幾次上山的時候就因爲沒有給猴子帶東西來,被那些猴子搶了採集的草藥不說,還抓得身上衣衫襤褸得像個乞丐。
貓妖已經跑到了衆人身邊,瞪了烈霆一眼,沒有說話,徑直穿過了人羣。
混亂的猴叫聲越來越大了,平臺上那根繩子也被拉得繃直,幾乎在同時,十幾只猴子跳上了平臺,張大嘴露出白裡透黃的牙齒吱吱怪叫着,兩手還不停地比劃着。
這些猴子身後陸續有猴子爬上了平臺,最前面的猴子嗷嗷怪叫幾聲,其他的猴子立即不叫喚了,看着那隻猴子,那隻猴子一舉胳膊,指着眼看就要逃進霧裡的貓妖。
他就像是一個將軍一樣,身後的猴子得到了命令,馬上紮起全身的毛,手腳並用地向貓妖狂奔而去。
“都讓開點,別讓猴子給撓了!”烈霆說得很輕鬆,但大家全都自覺地讓開道路,讓猴子大軍通過。
後面陸續爬上來的猴子也不集結了,只要跳上平臺就追着猴大軍的背影而去。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有七八分鐘,纔沒有猴子再爬上平臺了,平臺上只剩下猴將軍了,只見他一步三搖地向烈霆直來。
烈霆蹲了下來,嘴角微微向上翹着。
猴將軍來到烈霆面前,老老實實地蹲坐下來,眼睛裡表達的感激,就連平常這些不太見猴子的城裡人也能看得出來。
烈霆拍拍猴子的頭,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道:“我可別再偷我的酒了……”
猴子點了下頭,吱叫一聲,追着自己的隊伍去了。
青河看不明白,直接問烈霆:“烈霆師叔,這是怎麼回事!”
烈霆嘿嘿一笑道:“這些猴子,猴王被剛纔那個王八蛋給殺了吃掉,它們能不怒嗎?我不是說了嗎,它們跟剛纔那人是私人恩怨,哦不對,私猴恩怨,哈哈哈哈……”
上官博和花茶他們可沒心思聽老道士耍寶,上官博向前一步道:“道長,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清修了,就此告辭!”
上官博的目的是去追貓妖和凌天,這兩人,不管追上哪個都能了了一樁心願,可烈霆卻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
“小子,在我這峰頂上打了架就想走啊,哈哈,陪我這老道住上幾天,我自然就放你們下山怎麼樣,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功夫,看看你已經練到了幾成!”
“道長,我們真的還有事,需要追上那人,再晚了就讓他跑了,他可是殺人犯,身上有幾十條人命呢!”花茶有些急了,可自知沒那個實力跟老道耍橫,語氣上也變得恭敬起來。
“都跟我進屋裡來吧!”烈霆好像沒聽到花茶的請求,自顧自地走了,嘴裡還哼着小曲,可青河卻看到烈霆的表情,像是有些激動,嘴角還抽搐着,眼睛裡的晶瑩淚水要不是他仰着頭,已經滴出來了。
花茶三人都沒有動,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這次出來可是爲了找範友山的,而現在範友山下峰了,送上門來的貓妖也被猴子追得不知跑哪裡去了,現在想去追,可這個烈霆老道卻不讓走,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花茶拉住欲要向屋裡走的上官博和雷鬼,小聲說道:“過會你們兩個先進去,我去去就來!”
沒想到已經走遠的烈霆卻轉回頭來說道:“小姑娘說話聲音別壓那麼低,會傷了嗓子的,你要去哪啊,要是想去追那個殺猴子的人,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免得送死,不管是猴子還是那人,你都打不過,要是想去追凌天他們,我勸你別費勁兒了,現在凌天已經走出差不多七八里地了,就憑你,想追也難,還是乖乖進屋聽我講故事吧!”
花茶剛要反駁,卻被雷鬼拉了一下,後者整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地進了屋。
上官博也跟了進去,而花茶猶豫着不肯進,眼睛還往貓妖消失的地方看着。
“噹啷”
一把手槍被拋了出來,隨即傳來烈霆的聲音:“小姑娘,你要是想追就去吧,這是你的配槍,如果你覺得比猴子跑得快,那你就追,反正凌天可是比猴子跑得快的。”
花茶想了想,確實,自己肯定不如猴子跑得快,而那個凌天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從在衝宵峰上打個來回,自己更是白搭。
想到這裡,花茶悻悻地將槍收了起來,大踏步地邁進了屋裡。
屋裡的光線很昏暗,花茶一進屋還不適應,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忽然,一個蒲團拋了過來,正砸到了花茶腳根處,花茶一下站不穩,坐到了蒲團上,剛要站起來,就聽得烈霆的聲音飄了過來:“老實坐下,我要開始講故事了!”
“你們想知道的挺多,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那就從凌天上山那天說起吧!”
現場的人就上官博知道這個凌天就是那晚跟自己在雪地裡對打的影子,也是謝思雨案的關鍵人物,於是集中精神聽烈霆老道說了起來。
“那還是十多年前的一天,我被這個青河的師父,也就是烈風道長給下藥害得差點瞎了,一個人跑到這衝宵峰上,搭了間草屋就住了下來,從此,在峰頂修煉,修煉到第三個年頭上,我已經自己動手用石頭蓋起了幾間房子,那天,忽然有人上山,也是個大霧天,我眼神不好,一到霧天就看不清楚,可從腳步聲中聽出,那人根本不會武功,這才放心得沒有躲起來,”
“腳步聲中有兩人的聲音,一輕一重,我迎上去纔看清,原來是一個大家帶着一個孩子,大人的衣服都破了,臉上還有擦傷的痕跡,而孩子卻白白胖胖的,一點傷都沒有,但神情卻相當緊張,我就問他們是怎麼了,男人說,在山下碰到這孩子,孩子的父母被附近的一夥山賊給搶了錢財殺掉了,幸好他路過,救了孩子,但卻被山賊堵了路,所以才拉着孩子從後山的小路上了峰頂,希望能繞到前山的武當去求助,可他不知道這峰頂根本沒有路下山,”
“於是,兩人就在山上住了下來,但男人很警惕,一晚上沒怎麼睡覺,我想也許是怕山賊摸上峰來吧,我告訴他,這峰頂除了幾隻猴子,沒人敢上來,因爲我這裡三年了,山賊上來的時候都被我給打跑了,男人一聽大吃一驚,猛地站起來打量起我來了,因爲天黑了,點了燈我也看不清,但我能感覺得到,男人激動的喘息聲。”
“那男人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說要拜我爲師,學習功夫,我可沒心情收徒,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東西,還怎麼收徒弟,再說了,我的功夫也不是武當的功夫,這要是傳出去,武當的人還不同峰來抓我,我可是打傷了師祖的,而且還灌了他一口酒,這樣的恥辱,武當是不會強嚥下去的,可男人卻死活不起,非要拜師,無奈之下,我只能用手摸了摸他的骨架,但一摸才知道,這男人根本不是練武的材料,這男人沮喪地坐下,有些無助地嘆息起來,忽然,他身邊的胖男孩站了起來,也學着他的樣子給我跪下,我還沒開口,他已經喊起了師父,我雖然力氣大,把他拉了起來,但一鬆手,胖男孩又跪下,男人也在一旁幫着說話,最後,我實在無法忍受他們兩個的嘮叨了,所以答應收胖男孩爲徒,但是有個條件,就是要這胖男孩減肥,我說我的功夫只有瘦人才能練,胖人沒法練,這個胖男孩一聽,馬上扔掉了男人給他的乾糧,並且跑到屋外摳嗓子把吃的東西給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