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韓寶一行人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才發現,早就有保安把那些沒穿什麼衣服的技師和客人都攔了下來,一個個都慌慌張張的,嘴裡議論的全是這股莫名的煙霧,加上今晚警鈴響過一次,還又斷了一次電,基本上都懷疑是電線短路導致的某個地方失火。
其實大家都挺尷尬的,來洗浴中心有幾個是謙謙君子,特別是像浪淘沙這樣明擺着撈偏門的店,更是沒有一個正兒八經只爲了洗澡來的,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爲了跟這裡的漂亮技師實踐一下人類最原始的機能是否有可持續性和技巧性的問題。
現在可好,一羣光屁股大老爺們和一羣露點的娘們站在了一起,比較幸運的還能扯個被單子遮掩一下春光乍泄,那些逃命第一面子第二的同志們,一律在用兩手保護着自己的不受侵犯。
纔開始還互相都不在意,可站得時間長了,誰也沒有足夠的修養以自己真面目示人,畢竟那層紡織物還是體面的象徵嘛。
眼看着樓上往下跑的客人越來越多了,不光是韓寶他們的臉色難看,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夠瞧的,當然,很多人是被燻黑了臉下來的,但是憤怒加委屈的心情可無法掩飾。
在韓寶命令浪淘沙工作人員拿來毛毯供客人和技師們遮羞後,有幾個自以爲在天安市還算上得了檯面的客人徹底的憤怒的,他們不光衣服留在了上面的包間裡,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一件也沒拿出來,但想親自上去拿吧,浪淘沙的工件人員不同意,說是事故還沒查明原因,害怕出危險。
當場就有人因爲這個理由發飆了:“什麼他媽的危險,一晚上了,你們搞什麼搞,三次了,三次了有木有,哪個單位像你們這麼沒有章法的亂搞,我要求你們現在就讓我們上去拿東西,否則,我投訴你們!”
韓寶看着這位義正言辭的眼鏡胖男,輕蔑地哼了一聲,但這是他的店,出了這樣的事情,總不能擺出四大惡人的嘴臉來恫嚇威脅吧,稍壓了壓性子,還算是平靜地道了個歉:“實在不好意思,先生,誰也不願意出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確實情況不明,你看能不能這樣,結賬的時候我免您一個小時的鐘錢,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這話要是擱在平時,興許還能安撫一下民心,可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幫光屁股大老爺們豎大廳裡擺模特造型,還不許上樓拿東西,客人們當然不幹了。
“不行,你說這話分明是瞧不起我們,我們來玩的,誰也不差幾個錢,你要是想賠,那就全部免單!”
韓寶的臉抽搐了一下,免單?笑話,來這裡玩也不打聽打聽我是幹什麼的,四大惡人的名號可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你說免單就免單,那我這洗浴中心不成了慈善機構啦?
韓寶的臉色變了幾變,沒有答話,看看從樓上壓下來的煙小一些了,小聲命令那些保安和保鏢:“你們幾個,分頭去樓上查一下,看看煙從哪來的!”
“是!”衆人拿起對講機,迅速地扎進濃霧裡,並不時地用對講機聯繫着,以防止看不清楚而迷失了方向。
客人們還在嚷嚷不停,對於韓寶的不理睬更加不滿起來,那個胖眼鏡男都快跳起來了,完全不顧毛毯遮蓋不嚴的尷尬,他甚至想到要打電話找律師來起訴浪淘沙。
唉,沒文化挺可怕,沒頭腦就更加的可怕了,就算他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要是把這事捅開了,對他根本沒什麼好處的,雖說現在這個社會對於洗浴按摩之類的消遣已經沒有從前那麼深惡痛覺了,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於這方面反感的程度不亞於當年被鬼子侵略進來的國恨,特別是各位男同志的內人們。
經過眼鏡男這一番叨叨,韓寶已經憋不住了,臉上的冰霜都快要把人凍住了,可眼鏡男還是不依不饒地討要賠償,上樓拿東西。
韓寶一揮手,身後那些沒有安排到樓上搜索的保安們行動起來,七手八腳的就把眼鏡男給按在了地上,還好,爲了他的考慮,並沒有讓他臉朝上,不過這也夠眼鏡男尷尬的了,白白的*顫悠悠地哆嗦不停,嘴裡的叫罵也沒停過。
韓寶隨手拿起旁邊桌上的一個裝飾花瓶,幾步走上去,照着眼鏡男的大腿就砸了下去,想像中的花瓶破碎並沒有出現,而是被肥厚的脂肪給彈開了。
韓寶的猛勁兒已經涌了上來,豈有收回的道理,大腿不行,那就小腿,又是狠狠地砸下,伴隨着眼鏡男的慘叫,花瓶碎了,並且有相當一部分碎瓷片嵌入了肉裡,最外層的黃色脂肪已經翻起了許多,不一會兒,血就順着傷口浸了出來。
眼鏡男的慘叫聲越來越大,渾身亂動,想掙脫那些保安的束縛,可越掙扎傷口拉扯得越疼,血也就越流得快。
那些上來還陪着眼鏡男衝動一回的客人們都啞口無言了,紛紛挪着小碎步,縮到了人羣的大後面,祈求着保安們不要再拿自己開刀了。
技師們都知道韓寶的兇殘,只是有幾個年紀小的驚叫了一聲,接着就沒了動靜,也跟着客人們往後縮,把前面流血的胖子和一班保安給閃出了一大片空地。
這時,對講機裡傳來聲音:“寶哥,我們發現煙霧是怎麼回事了,有一個鐵皮罐子,裡面不知道在燒什麼味道很難聞,已經澆滅了,這就拿下去。
有一個彙報的,馬上就有更多的回覆也傳了回來。
韓寶拿起對講機,使勁吆喝道:“罐子在什麼位置,就查附近的幾個單間,監控室的人馬上調出錄像,看誰可疑就把頭像給截下來,他媽的,我倒要看看誰敢跟我過不去!”
“二子,領幾個人,把這些人都請到隔壁的房間裡去,其餘的人跟我上樓,看看有沒有還躲在房間裡出來的,把他們一個一個都給我揪出來,挨個審!”
那個被叫做二子的年輕人,立即從吧檯後面抽出幾把鋼刀,扔給幾個兄弟,幾個人揮舞着把客人和技師都轟到了隔壁一間40來平米的會客室裡。
由於房間太小,光屁股的人太多,大家一進去就擠了個滿滿當當,基本上皮膚貼着皮膚,二子派兩個人拿刀守住門口,就把所有人都看住了。
這下倒好,那些客人們就是享受來的,現在能跟這麼多半美女呆在一起,也算是豔福不淺了,如果要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許好多人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就跟技師們繼續開展溝通業務了,不過,只能是豎着,想橫着根本沒門,好在技師們見慣了男人,也不在乎少數幾個憋不住的開始上下其手了。
二子跑回大廳,拿起對講機向韓寶彙報了此事,並且也知道了所有冒煙的罐子都已經被找到澆滅,煙勢控制住了,他也鬆了口氣,都是幹活賺錢的,誰不想賺得輕鬆一點,要是每天都這麼忙活,那還不得累死。
二子看看地上還在苟延殘喘的那個胖眼鏡男,頗有同情感地點上一隻煙塞到了他嘴裡:“哥們兒,我替我們老闆說聲對不住了,不過你也不看什麼時候,都煙燻屁股了,你還敢乍毛,也不怪我們老闆甩猛,要是換了我,也這樣,行了行了,別哎喲了,醫藥費少不了你的,我們老闆大方,說不定還能給你安排個技師白陪你十天半月的呢!”
眼鏡男聽了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歪着腦袋,已經變形的眼鏡斜掛在耳朵上,雖然疼得噝噝倒吸涼氣,可還是把不服表現得讓人一看就懂:“少他媽廢話,你們浪淘沙就這麼做生意,等着吧,我非給你們點顏色看看!”
“喲!我說哥哥哎,你腿上都花了還嘴硬呢,你不怕我們老闆給你來點更帶彩兒的,別說了,留點力氣去醫院裡跟護士較勁兒吧!”
二子扭頭看看大廳裡唯一還剩下的幾個保安:“你們過來,幫我把這哥們兒也拖屋裡去!”
眼鏡男歪頭看看大廳的玻璃牆外,回頭跟二子說:“小子,甭得意,你們狠是不是,有比你們狠的,我這茬先擱這,回頭再算,哼,現在就有人來收拾你們了,哼!”
眼鏡男話音剛落,就聽得大廳外面一陣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二子猛一擡頭,看到外面正有一輛挖掘機奔着玻璃幕牆疾馳而來了,挖掘機兩旁緊跟着許多手拿鋼管的人,領頭的那個二子也認識,正是劉吉海一直防備着的林浩。
趕緊站起身來想向韓寶彙報情況,可已經來不及了,“咔嚓……嘩啦啦”一陣亂響,整扇玻璃幕牆被挖掘機有力的機械臂給戳成了渣子,碎玻璃如同冰雹一樣射進了大廳,把廳裡的工作人員和那幾個保安給嚇得趕緊背過身去抱住頭,生怕被玻璃碴子給劃爛了裸露在外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