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一氣呵成,沒給這幫下三爛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讓他們進入了昏迷狀態,轉身看看還立在那裡只知道瞪着眼睛噴怒火的胡三,輕輕地拍了拍手:“三哥,我可以走了嗎?實話說,我沒時間跟你玩,要不,他們也不會這麼快倒下!”
面對上官博的譏諷,胡三冷笑一聲,拔出了腰間的東西,一把用發令槍改的鋼珠槍。
“別得意太早,你拳頭硬,我不信你能硬得過子彈!”
上官博一眼就認出了這把槍並不是軍用或警用的手槍。
具體的威力,不好判斷,但有一點卻是明擺着的,自己跟胡三的距離,就算子彈打到身上,頂多也是皮膚青一塊,根本不可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上官博嘆了口氣,看着握槍的手已經有點顫抖的胡三,不屑地笑了,伸手衝胡三擺了擺:“再見,後會有期!”說完,昂着頭走了。
胡三鼓了幾次,都沒勇氣開槍,他倒不是子彈會打到聖哥身上,而是怕子彈打中後,這位聖哥不會倒下,那時候,就憑自己一刀一人,想頂住聖哥的還擊,從哪頭想也都是不可能的。
上官博已經拐過街角,不見了蹤影。
胡三端着槍的手已經發酸了,剛想收回來,一下看到紅毛那班兄弟還有幾個嚇傻了站着沒動的。
胡三咬咬牙,衝着上官博消失的地方開了一槍。
這種發令槍,威力不大,但槍聲大,附近樓上的居民有幾個推開窗戶,往這邊看着,雖然觀賞的角度不佳,但還是有幾個高層的居民看到了胡三哥扛刀舉槍的威武形象。
上官博已經走了,胡三有氣沒處發,擡頭看看那些好奇心頗高的居民,快速地舉起槍來,衝着打開的窗戶就扣動了扳機,嘴裡還罵道:“我讓你看,看你媽B……”
頓時響起一片“砰砰砰”關窗戶的聲音。
看熱鬧的人們卻都嚇得手忙腳亂地將窗戶大力關好,生怕自己當了出頭鳥。
扣了幾次扳機,槍聲都沒響,胡三心裡明白,自己只裝了一發子彈。
平常在天安市地面上,誰有閒心惹胡三呀,他整天在皇朝,負責的只是楊寧一個人的安全,就算有什麼鬥毆事件,也有底下的馬仔衝鋒陷陣。
自打上官博出事被通緝,鐵五又多次被楊寧紀集的人馬給幹翻後,自己更是威風凜凜,被楊寧分了一幫小弟,每次出門也都是呼啦啦一羣人,頗有黑幫老大的氣派。
夜太美被楊寧搞到手後,就安排胡三照應這邊,等到過了年就要動工裝修了。
今天胡三正跟一幫兄弟喝着初一酒,接到了被安排來看着夜太美場地的紅毛電話,馬上招集一起喝酒的兄弟,抄了傢伙就趕來了。
那把槍他一直是隨身帶着的,也沒來得及多帶幾發子彈,反正平常也只是拿出來嚇唬人,一般來說不用開槍,對方就會嚇得涕淚橫流,大小便失盡的也不在少數。
剛剛的一戰,胡三算是栽了面子,沒想到拔槍出來,那位聖哥竟然嗤之以鼻,根本不在乎。
看看那幾個還沒回過神來的紅毛的跟班,再看看躺了一地的昏迷兄弟,胡三大踏步向站着的那幫人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胡三對着最前頭一個帶着粗金鍊子的混混問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金鍊子被問得一哆嗦,他還沒從剛剛震撼的場景中回過味來。
胡三等不及了,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金鍊子捂着臉,膽怯地仰視着胡三殺氣騰騰的臉:“三哥,我看到……我看到……那個聖哥,打了……打了所有……”
話還沒說完,胡三就明白了金鍊子想說什麼,擡手就將槍口頂到了金鍊子太陽穴上:“擦,你看得挺仔細啊!我他媽讓你下半輩子啥也看不見!”
金鍊子斜着眼看槍,嘴咧到了耳朵根處,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雖然剛纔他也看到了胡三開槍的時候並沒有響,但黑洞洞的槍口頂到自己頭上,那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一陣淅淅瀝瀝的滴水聲音響起。
胡三低頭一看,金鍊子嚇得尿了褲子,一股刺鼻的尿騷味飄到了他鼻腔裡。
“我擦,都濺我鞋上了,你他媽給我舔乾淨!”
伸手一揪金鍊子的長頭髮,把他拽得趴到了地上,伸出帶着尿液的皮鞋:“舔,給我舔,舔不乾淨我砍了你!”
胡三的咆哮很拉風,就像是戰勝的將軍準備虐待俘虜一樣,可他忘了,自己是剛打了敗仗的,幾十口子,被一個聖哥給放翻了。
看着金鍊子正賣力地舔着自己的尿,胡三把槍又擡了起來,指向了下一個倒黴蛋:“你,說,你看到什麼?”
那個倒黴蛋帶着一枚亮晶晶的鑽石耳釘,他已經見識了金鍊子的遭遇,早已明白了胡三的意思,於是巴結地說道:“三哥,我看到那個聖哥,跟我們的人打了個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擦,還挺能整詞兒,我不喜歡,重新編,哦不,重新說!”
鑽石耳釘喉節聳動着,好像是乾嚥了口唾沫,眼珠一轉,又編出一段新詞兒:“聖哥跟我們打,他……他耍詐,把我們的人打倒了幾個,最後被三哥狠砸了一頓,趴地上不動了……”
“什麼?”胡三眼睛一瞪:“那人呢?”
“那人……那……那人,趁我們不注意,爬起來跑了,三哥打了一槍沒打着,沒打着!”
胡三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點了點頭,把槍口又指向了下一位。
剩下的幾個人見鑽石耳釘說得話胡三愛聽,於是,都七嘴八舌地重複着他的話。
這樣以來,胡三由滿意變成了得意,彷彿這幫混混所說屬實,自己真的是跟聖哥惡戰一場,並在聖哥逃跑的時候開了一槍,只是沒有打中而已。
胡三擡腳將還在抱着他的腳,一下接一下舔個不停的金鍊子踢翻在地:
“你們聽好了,今天的事,不管誰問起,都得這麼說,要是讓我知道有人說漏了嘴,哼哼,我就拿他練了槍!”
混混們面對胡三哥帶着淫威的眼神,沒人敢說個不字,都紛紛搖着頭說:“不敢,不敢!”然後再紛紛點頭說:“一定,一定!”
胡三安排紅毛這班人繼續去夜太美的門衛堅守,又打電話叫來幾輛車,把那些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兄弟擡上車直奔醫院而去,紅毛這班人才鬆了口氣。
金鍊子擦了擦嘴上蹭的灰,吐出一口濃痰,狠狠地說:“什麼他媽的三哥,我看就是個三B,被人打得沒了脾氣,倒衝我們耍威風,我擦,別落我手裡,呸,呸,呸……”
旁邊過來一位拉拉他的衣服:“噓,順子,小聲點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風水輪流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順子吐出一口濁氣,攥着拳頭,和其他人一起扶着紅毛,悻悻地離開了。
胡三回到皇朝向楊寧彙報的時候,那一臉的霸氣,強橫的表情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狗奴才的嘴臉:“楊老大,不是我們無能,那個聖哥,實在是太彪悍了,你是沒見那個場面,我掏出槍來了,他都沒看在眼裡!”
楊寧鐵青着臉,在他看來,胡三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手下的手下被打了一頓,跌的是自己的面子。
“聖哥……聖哥……哪個‘聖’?”
胡三撓撓頭:“嗯,哦,是不是勝利的勝,當時只顧打人了,也沒問個明白,嘿嘿……”
楊寧一巴掌拍到胡三頭上:“屁,是被人打了,還好意思說只顧打人,勝利的勝……沒聽說過這號人呢?你看他跟鐵五什麼關係?”
“這個……沒看出來有什麼關係,他好像是挑單兒,還說好長時間不回來了,我捉摸着,這是一條過江龍!”
楊寧點了點頭:“嗯,只要跟鐵五沒關係就好,你多派幾個人,密切監視鐵五的一舉一動,特別是他老婆孩子,實在看不住,就……”
楊寧擡起手來,做了個掐的動作,胡三會意地點點頭,眼神堅定而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