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將眼睛一瞪,獅子吼立即施展出來:“你什麼你,你不跟着去,還要我親自送你去技術處嗎?”
貓妖回到了那間範友山提供的臨時住所,懷裡抱着一箱子雙匯火腿腸。
大雪過後,附近的流浪漢都四散地躲了出去,紛紛去尋找能夠取暖的地方居住了,這片待拆遷的房屋,更加的沒有人煙了。
這對於貓妖來說倒是非常合適,只要把腳印處理一下,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一片無人區裡,竟然深藏着一個極端變態的殺手。
貓妖早已經把屋中的窗戶都用紙板給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牆上鑿了幾個大洞,裡面放置幾個盛滿了煤油的大碗,用火點着信子,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
找了塊房間中的空地坐下,將自己的銀髮理到後面,用皮筋紮成馬尾,拿出匕首,將盛放火腿腸的紙箱子劃開,伸手拿出一包,在手裡不斷地掂着。
貓妖機械地掂着每包火腿腸的份量,然後挑出其中十幾包擺在右手一邊。
等到所有的包裝都分完以後,貓妖拿起左手的包裝,一下了撕開,抽出一根放到了嘴裡,咬開塑料皮後,大口地咀嚼了起來。
貓妖是真的餓了,從昨天在廣場上設置狙擊點開始,到逃到慈仁醫院劫持魏文德上山,以及將魏文德炸死,他都沒有吃過一口東西,也只是偶爾抓起一把雪塞到嘴裡,溼潤一下喉嚨。
不一會兒的工夫,地上就已經扔了七八根火腿腸的塑料外皮了。
貓妖還是沒飽,但他卻忍着餓意,站了起來,開始在屋裡轉着圈散步。
做爲一個殺手,是不能吃得太飽的,那樣會因爲要消化食物,血液大量流向腸胃,致使大腦的血液供應量減少,甚至會出現嗜睡,反應遲頓,嚴重的還會引起腸胃痙攣,所以,貓妖只能剋制着自己,不再進食了。
在屋內轉了十幾圈,貓妖重新坐回了箱子邊,將左手邊的火腿腸以及扒開的塑料外皮都收回箱子裡,然後拿起右手邊的包裝撕開,將火腿腸一根根抽了出來,在地上並排放置。
貓妖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匕首,撿起一根火腿腸,一刀就扎進其中一端,用刀一劃,整根火腿腸就被劃開了一道縫,用手一擠,裡面竟然是首尾相接排好的子彈。
貓妖從火腿腸中扣出一顆子彈,拿到眼前仔細看着,這些子彈,彈頭都是鉛製的,彈頭頂端都刻有十字印痕。
貓妖抽出沙鷹槍來,將一顆子彈安裝好,取出了一個改裝過的礦泉水瓶子,套在了槍口上。
貓妖站起身來,走到一面牆前,用匕首使勁插了一下,測試一下牆體的硬度,劃上一個十字,又劃了幾個圓圈,做成一個簡易的靶子。
貓妖后退五六步,將槍舉了起來,瞄向了靶心。
“啾”,改裝過的礦泉瓶子裡塞滿了棉花,破布條和沙子,起到了沙聲器的作用,子彈射出後所產生的巨大聲響,被礦泉水瓶中的沾過水的棉花和破布條吸收了,而少量的沙子又能使槍口產生的火焰瞬間冷卻下來,不至於將塑料瓶和棉花燒着。
子彈正中靶心,“撲”,一陣煙霧爆發了出來。
待得煙霧飄散一些,貓妖湊了上去,靶心被擊中的地方,並沒有像平常射擊後所形成的彈洞一般,而是形成了一大片牆皮的脫落,彈頭也不是嵌在牆體裡,而是已經掉落在地上。
貓妖將彈頭撿起,鉛製的彈頭已經按照十字花的印跡呈放射狀爆開了,彈頭內芯是中空的。
貓妖兩根手指夾着彈頭來回翻轉着,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走到揹包前,從裡面拿出平板電腦,插好耳機,接通了軍火商獨腿鬼的電話:“你的貨……獨腳鬼,我有點後悔了……”
電話那頭,獨腳鬼沙啞的聲音急切地響了起來:“我的貨怎麼了?我的貨不會出問題的,你……” wωω_тTkan_¢o
“嘎嘎,獨腳鬼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請聽我把話說完。”
貓妖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看着彈頭又笑了起來:“很好很完美,嘎嘎,我後悔貨訂少了。”
獨腳鬼很明顯鬆了一口氣:“哦,以後請不要這樣嚇我了,我可不想因爲貨品的原因使自己聲譽掃地,那樣,沒人訂貨,我可就賺不到錢了,哈哈哈哈……”
“不過……”
獨腳鬼的笑聲立即停住了:“不過什麼?”
“不過……你這種交貨的方式,嘎嘎,我還真沒見過,領教了。”
“貓妖先生,我得提醒你,別再跟我故弄玄虛了,做我們這一行的,都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嘎嘎,獨腳鬼,你真不幽默,這一點上,你可比肯·塔利差遠了,看來,我們的合作還需要磨合一段時間。”
“別提肯·塔利了,他不可能有命活到三百歲,而且,在M國的監獄裡,他享受到的待遇挺高的,我想,他已經捨不得出來了,哈哈哈哈。”
“嘎嘎,獨腳鬼,中東地區的人民還是可以說出像樣一點的笑話的,好了,說正事吧,我要再訂一批武器,我現在特別需要一支狙擊槍,我的狙擊槍和那支備用的都沒有了。”
“貓妖,這個……最近一段時間不好辦了,前幾批貨很順利就入境了,可這一箱子達姆彈,卻大費周折,最後,我纔想到這個辦法給你送了過去,我們之間的交易就先到此爲止吧,什麼時候安全了,我們的生意才能再繼續。”
“那你想辦法先給我搞一支狙擊槍吧,我多加三倍的錢,你安排人……”
“不不不,貓妖先生,我說了,跟你的生意到此爲止,我要休息,休息一下了,哈哈哈哈……”說着,獨腳鬼掛斷了電話。
貓妖氣得咬牙切齒,可毫無辦法,拿着匕首狂放地劈斬着空氣,纔將怒氣消耗殆盡。
地上的火腿腸,被貓妖全都切開,裡面大小型號不一的達姆彈,都被取了出來,在地上擺成幾排。
貓妖挑選出其中一枚,在手中把玩一番,放入了內衣兜裡。
掏出手機,給範友山發了條信息:“今晚十點,山歌派對!”
範友山接到貓妖的信息時,正坐在楊晨光的病牀前打着盹。
凌天對範友山說的話還歷歷在目,好像一根根釘子,紮在範友山胸口上,特別是知道楊晨光了爲幫助自己實現提議,不顧生病,非要去參加追悼會,讓範友山特別忐忑,總感覺自己虧對了楊晨光的信任。
在看了貓妖的短信後,範友山猶豫起來:“還要不要跟貓妖合作?我跟他合作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爲了對付上官博嗎?上官博已經停職了,他真的會對楊晨光造成威脅嗎?就算真的殺掉上官博,貓妖就會撤退嗎?”
範友山一想到貓妖磨砂般的笑聲和那雙散發着邪惡氣息的眼睛,自己就不寒而慄起來,但他知道,已經跟貓妖開始了合作,就只有進行下去,否則,這個變態的貓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看看躺在病牀上閉着雙眼,陷入沉睡的楊晨光,再看看坐在沙發上,低着頭,聚精會神地玩着電腦遊戲的楊寧,範友山長嘆了口氣。
“小寧……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你在醫院哪也別去,好好伺候着。”
楊寧玩得正興起,頭也不擡地回話:“有事兒你去忙吧,我在這裡守着,沒事兒。”
範友山看到楊寧不務正業的樣子,無奈地苦笑着,現在的他,倒是羨慕起凌天來了,想去哪去哪,想幹什麼幹什麼,不用像自己一樣整天工於心計,只是聽從楊晨光的命令,做一個簡簡單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