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目的
多瑪真的事情着實令雷霆三個人緊張和頭疼了一段時間,不過好在多瑪真在這之後並沒有說什麼,三個人所幸也就裝糊塗不再提及此事,這件事暫時也就告一段落。
轉眼間便進入了十月,外面的氣溫降至了零度以下,城牆的建設也就被迫中止了下來,不過石料的開採卻沒有停止,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工往返於阿爾金山與典合城之間。
雷霆經過無數次的辛勤耕耘後,菲兒終於被他給播種成功,這些日子是隻要看到吃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會開始反胃,遠比所有人的反應都強烈得多。雷霆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親自跑遍了典合城內的大大小小的藥鋪,抓來各種中草藥給菲兒調理。
到了十月底,那圖也攻佔下龜茲的戰報送回了典合城,至此沙漠周邊四分之三的領土盡歸諾羌所掌控。僅剩下疏勒、月氏、昆塔三個地處沙漠西北的國家尚未納入到諾羌的版圖之內。
十二月初,那圖也率領着兩萬出征的大軍押解着數百名龜茲國的貴族返回了典合城。
朝廷安排雷霆在城門外迎接那圖也獲勝還朝,當見到那圖也的時候,雷霆發現那圖也的臉上居然多了一道傷疤,雖然已經傷愈但是仍舊能夠看出來是新近才受的傷。傷疤從額頭處向下經過左眼角處一直到耳根,就像是一條粗大的蚯蚓趴在了他的臉上,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異常的兇殘。
說完了客套話後,雷霆小聲的問道:“舅父,您這傷是怎麼回事?您老不會是親自帶兵衝鋒陷陣才導致的吧?!”
那圖也聽後咧嘴一笑。他這一笑,自然也就帶動了那道傷疤,一動一動的看起來就像蚯蚓在臉上爬動,也令他整個人都顯得更加的彪悍和兇殘。“還真讓你小子給說對了!”說到這裡,那圖也看了看四周,見到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便接着小聲說道:“你說吧,我也馬上就五十歲的人了,怎麼就越來越張狂呢?當時我看到麾下的兒郎們遲遲的攻不上城牆,也不知道怎麼的腦子一發熱,就親自帶領着他們攻城。還別說那身先士卒的感覺還真是令人熱血沸騰!不過這臉上也就因此留下了這道疤!唉……真他*娘*的晦氣!不過這傷絕對值得!之前圍攻了半個多月都沒有打下來,結果我這一帶頭,當天就把龜茲城給攻了下來!嘖嘖……你是不知道當時兒郎們有多賣命!”
大三九天的,雷霆在聽完那圖也這番有些顛三倒四的話後,不禁有種渾身要往外冒汗的感覺。趕緊一伸手抓住了那圖也的手腕,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他號起脈來。直至確認他的腦子沒有因爲這道傷疤而受到影響,這纔算伸出了一口氣。
那圖也被雷霆突然間抓住自己手腕的舉動給鬧糊塗了,直至他說了句:“還好沒有傷及大腦!”後,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合着是一位自己腦子出了問題,當即伸手在他的腦袋上彈了個爆慄,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臭小子,你腦子纔出了問題呢!”
雷霆也不以爲意,笑着說道:“舅父,您說您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怎麼整日裡還只是想着四處征戰啊。您要是這麼繼續下去,那我們這些年輕人那還有機會上戰場殺敵立功啊!所以呢,您還是多留在都城內處理軍務,順便多看看您的孫兒、外孫兒爲好。這帶兵出征的事情,還是留給我們年輕人吧!”
“你個臭小子,前邊的一半話還算是中聽,後邊的話就把你小子的真實動機的暴露無遺了。你這哪裡是爲我着想啊。分明就是再給你小子自己做鋪墊!說吧,是不是又準備開溜啊!”
“舅父,您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您不知道,菲兒剛剛有孕在身,我哪裡還敢在向從前那樣四處征戰啊!”
那圖也聽後眉毛立刻便豎了起來,說道:“你小子這叫什麼話!什麼叫菲兒有孕在身,你就不能帶兵打仗了。那我侄女呢?兩次有孕在身的時候,你都跑出去打仗,難道說……”
雷霆也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有問題,趕緊將那圖也拉到了一輛馬車上,說道:“舅父,您這個樣子就別跨馬遊街了,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吧。咱們坐馬車回去多舒服。”
“憑什麼啊!分明是我帶兵取得的勝利,爲什麼要讓那些個臭小子們露臉啊!不行,我還是去騎馬進城比較威風!”
雷霆指了指他臉上的傷疤,說道:“就您這樣,知道的您是諾羌的英雄,不知道的還以爲馬匪衝進了城呢!這萬一要是嚇着誰再引起什麼騷亂來,您可就真是大大的出名了。到那時,估計家裡的大人再嚇唬自家孩子的時候就該說,‘不許鬧了,再鬧就讓那圖也來把你們抓走!’,到那時您就真的千古留名了!”
那圖也聽後先是一愣,緊接着便重重的嘆了口氣,也就不再張羅着要騎馬進城了。
車行的速度由於街道兩邊歡迎將士們歸來的熱羣太多而顯得異常緩慢,坐在車內無所事事的那圖也便向雷霆詢問起大唐的情況,當雷霆將大唐的現狀,以及所存在的問題說出來後,那圖也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很久這才問雷霆該怎樣解決這些問題。雷霆低着頭思考了半天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這道並非是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而是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給出了答案,也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過了許久,那圖也再次問雷霆,將來的諾羌會不會出現這些問題,雷霆毫不猶豫的便點了點頭。那圖也看到後不禁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什麼還要開疆拓土,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
“也許僅僅是爲了滿足當權者的虛榮心吧!人就是這個樣子,永遠不滿足於現狀,只要有機會就會試圖更進一步的擴大自己的利益。即便是說的再好聽,實際上都是基於這個最簡單的目的罷了。”
“也許,事實真的就像你說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