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由。很顯然,江離所認爲的定義跟溫如是的完全不同。
在江離的想象中,昏迷了一個月後,他終於甦醒過來,即便不能睜開眼就看到溫如是,也應該聽到她曾經每日守在他的病牀前悉心照顧的消息。
江離自問,自己並沒有不切實際的期望,認爲溫如是能在短時間之內就愛上他。但好歹,他也算是間接救了她的命吧?
若不是源物質在關鍵時刻護住了她的心臟,溫如是根本就撐不到上手術檯,爲此,他多付出了一個月的時間纔回到現實。江離也不是想挾恩圖報,但溫如是的態度實在是讓他心理不平衡。
從一開始的隔一天來探望一次,到三天來一次,再到現在——五天了,他足足等了五天,溫如是都沒有出現!
江離忍不住就在江少華來看望他的時候抱怨了:“那女人最近都在忙什麼?她的傷口還沒好全就到處亂跑,你都沒去管管?醫生呢?她都不用複診的嗎?”
被質問了的江少華也很無奈。
他要安排他們死鬼老爸的葬禮,還要接手江氏企業的大小事務,好不容易等到江離醒來,這個弟弟啥事兒都不管,只會盯着溫如是不放,直接就把手底下那幫刺頭一股腦地扔給了他暫理。
作爲終於被江離承認了的大哥,江少華這段時間過的日子,可以說是一腳踩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痛苦中,另外一腳又沉浸在弟弟終於給他好臉色了的欣慰愉悅裡。
他這會兒都快要累死了,難得抽出半天的空來探病,江離還不滿,他怎麼知道溫如是心裡到底在想啥?爲啥不守着江離?
江少華也不能就讓江離在那兒生悶氣,只得好言好語安撫道:“溫如是都這麼大個人了,她行事有分寸的,你要是真想她,就給她打個電話問問,你上次不是存了她的號碼嗎?”
江離聞言,臉更黑了:“她沒接。”
對於溫如是不接電話這件事,雖然有話在先,江離也早有心理準備,但真遇上了……那滋味兒,還確實不好受。
江少華也算是有眼色,嘴脣翕動了片刻,還是乾巴巴地幫溫如是說了句好話:“哦,那可能她是真的忙。”
江離冷冷地哼了聲,沒接腔。
結果下午,江少華剛回到公司,就接到醫院的電話,江離自個兒收拾東西出院了……有個不服管教的未來弟妹,還有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弟弟,江少華表示,這個大哥當得真心累。
開着越野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溫如是不知道,江離終於忍不住出來逮她了。
她這會兒,正興致勃勃地在對講機裡跟前方車隊的同伴討論,晚餐在哪座城市解決。後座上是幾個姐妹們高亢的歌聲。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嚮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關掉對講機,溫如是樂顛顛地加入了合唱:“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着永不凋零~藍蓮花~~啊~~~~~~~~~”
晚上七點,享受完一頓豐盛的野生全魚宴,溫如是接過隊長分配的鑰匙先回房間休息。跟她同房的女孩姓葉,是個長相很甜美的小女生,剛剛過了二十歲的生日,大家都叫她小葉子。
跟小葉子一起加入車隊的還有她哥哥,據說是個非常熱心的暖男,溫如是倒是沒有注意。回了房間,趁小葉子在浴室裡,溫如是簡單整理了一下揹包,摸出手機準備看看有誰找過她,結果江離的名字顯示頻率最高,有五條未接來電。
溫如是想了想,還是先把其他人的都回復了,最後才撥出江離的電話號碼。
一接通,就聽到電話那邊的風聲,溫如是還愣了下:“你出院了?”
“嗯。”江離的嗓音低沉得有些性感,溫如是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癢,不習慣地將聽筒移開了一點,適度表示了下她的關心。
“既然出院了,就好好休息,過段時間我回去看你。”
“好。”江離應了聲。
“明天我會經過烏木鎮,那裡民族風的小玩意兒很多,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幾件。”溫如是沒話找話。
“謝謝。”江離又應了聲。
兩人沉默一會兒,溫如是實在找不到話題,掛了電話之後她還在想,既然沒什麼事,他幹嘛要連着給她打這麼多電話?真神奇。
溫如是倒是記得自己曾經承諾過,要給江離一個機會。她是個言出必踐的人,既然答應過人家,她也不會反口,但“重新開始”這話,說來容易,操作起來卻很難。
江離本來就是個話少的男人,每次去探病,全程都是溫如是一個人在哪兒不停地叨叨叨,江離最多就是點點頭、嗯幾聲,她就算有再多的話,也架不住一直這麼不停地說。
然後,就是冷場。
偏偏江離還目不轉睛地一直注視着她,溫如是隻好埋頭削蘋果。溫如是這人吧,有點輕微的完美癖,蘋果皮要是削得不均勻會不舒服,削斷了更是不爽。
所以,兩人到最後的相處方式,就是一個不斷地削,一個努力地解決……
好笑之餘,溫如是又覺得有點尷尬。
老實說,她真的覺得他們不合拍,看到江離眼底深沉的愛戀,溫如是非但沒有心動,反而很想轉身逃跑。就像剛開始相親,一個還沒進入狀況,另一個就已經情深似海。
——溫如是感到壓力很大。
她對未來早有規劃:二十五歲之前成爲行業內的佼佼者,二十六歲賺夠錢,暫停一年環遊世界,二十七歲交一個合心意的男朋友,談個兩年的戀愛,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成家,趕在三十歲之前要個寶寶。而江離,很明顯是個意外。
溫如是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腦抽了,答應要跟他認真交往。但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溫如是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硬着頭皮認了江離準男友的身份。
如今不用隔天就去跟看望準男友,溫如是就跟放了風的鳥兒一樣,玩high了。第二天,一羣人轉戰烏木鎮,青山綠水間的小鎮原始風情十足。
他們兩人一組,配上個船伕划着竹筏就去挑戰激流勇進,九曲十道彎下來,所有人從頭到腳都被澆成了落湯雞。車隊裡不乏俊男美女,不過再帥再漂亮的人在河水的洗禮下,都狼狽得像個傻冒。
小葉子最慘,在過一道坎的時候沒站穩,整個人都翻了出去,幸好隨行的船伕水性好,馬上跳下去把她撈了上來。就這樣,小葉子還是被嚇到了,下午的逛街行程也推了。回到青竹樓,溫如是換過衣服,看小葉子沒什麼大礙,就跟其他人一起出了門。
逛了半小時,溫如是正在手工樂器店抱着一隻牛皮鼓跟老闆討價還價,突然接到江少華的電話,問她,知不知道江離在哪裡?
溫如是否認了掛斷之後,想想還是有點不放心,遂跟着給江離打了個,結果不在服務區,無法接通。
溫如是這下碼不準是怎麼回事了,等到晚上再聯繫,人直接給關機了。溫如是一晚上都沒睡好,老是胡思亂想,這人好端端的,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第三天要進山,早上起來檢查了一遍裝備,溫如是將睡袋、軍刀、指南針什麼的都打好包背在背上,又給江離打了個電話。江離的手機倒是開了,但沒人接聽。
待到進了山,手機漸漸開始收不到信號,溫如是也不得不將這事放到一邊。
下午五點鐘之前,導遊終於帶着大家登到了事先選好的紮營處。那裡有塊不小的平地,旁邊還有條小溪流,水裡偶爾能看到巴掌大的游魚,要是不想吃乾糧,可以各憑本事去抓魚解饞。
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小溪邊已經搭好了一頂帳篷。
大家還嘻嘻哈哈地道,居然有人慧眼識珠,搶先佔領了一塊好地,莽莽大山深處能在一塊兒安營紮寨共渡美好的一晚,真乃緣分吶!
隊長當仁不讓地先去串門,結果發現裡面沒有人。也許是出去有事,大家也沒在意,一夥人笑笑鬧鬧地各自搭好了帳篷,開始準備晚餐。
溫如是的廚藝完爆一羣糙漢子,將一鍋野菜蘑菇湯煮得色香味俱全。加上糙漢子們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小魚,剛好能一人分到一碗湯和半條烤魚,就着乾糧,基本上人人都能吃個半飽。
解決完自己那份野菜湯和烤魚,溫如是實在對乾糧沒什麼興趣,翻出揹包裡的掛麪,正準備給大家再加頓餐,就聽小葉子說,小溪邊的鄰居回來了。
整個空地不算大,溫如是稍微直起身就能一眼看到頭,聽了小葉子的話,她下意識就擡頭張望,等到看清,當時便傻眼了。
江離揹着一把十字弩,手裡拎着兩隻野兔,深灰色的衝鋒衣沒有拉實,露出上面小半截黑色背心,神色冷峻嚴肅,帥得一塌糊塗。
他掃了眼瞬間安靜無聲的後來者們,直到在人羣中找到溫如是的身影,眸中才添了幾分柔和。
溫如是眼看着他踩着登山靴一步一步走到過來,理所當然地將野兔扔到她腳邊,然後緊挨着她坐下,道:“給你的。”突然有種原始社會野蠻人拿食物來交換女人的詭異感……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又晚點了,不知道這時候還有沒有人看了,戈子就直接發啦。原計劃明天開新文,哈哈,今晚再熬夜碼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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