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千帆白了他一眼說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妖怪?這些人難道不是銘城人?爲什麼他們能在月光下出現?”
“他們都捂得那麼嚴實,看上去就知道肯定也是不能碰到月光,怎麼可能不是銘城人?”納蘭珉皓指着那些人輕聲說道:“咱們想辦法進去。”
“想什麼辦法?”千帆轉頭看了納蘭珉皓一眼,奇怪地問道:“咱們現在對他們一無所知,貿然進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現在這些人都在門口呆着,咱們進去看看不正好麼?”納蘭珉皓看着他們說道:“現在裡面就算有人也不會很多的,再說了,咱們還怕什麼危險啊!”
千帆覺得納蘭珉皓說的也有道理,便隨着他慢慢朝着那聖主廟潛行,兩個人翻過牆,只看裡面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亮光,只不過剛落地千帆便捂着鼻子轉頭問道:“這是什麼味道?”
“這聖主廟有屍油的味道!”納蘭珉皓在戰場上混跡許久,自然聞得出,當下皺着眉頭說道:“那些木樑上都泛着光,看來是全都抹上了屍油!”
“這得多少屍油?”千帆突然想起當年藍小玲曾經燒了的那個別院,立刻說道:“當年,藍小玲端的那個別院就曾經煉製過屍油,看來這個聖主廟一定是元尊的人!”
“*不離十,那些人怎麼這麼喜歡這些歪門邪道呢!”納蘭珉皓冷哼一聲說道:“元尊這個老不死的啊,禍害了那麼多人,竟然還想着統一天下,真是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前幾日傳來消息,元尊正在整合珈藍國的兵力,納蘭明做元帥,打算帶兵攻打卿馳國,卿馳國派人來跟小七交涉了這個問題,小七可能是打算幫珈藍國,”千帆轉頭看着納蘭珉皓說道:“小七難道沒有打算一統天下?”
“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現在說這個也不太合適,”納蘭珉皓擺擺手,拉着她繼續向前,還沒走幾步回身突然抱着千帆跑的飛快,千帆沒來得及問他,便看到方纔還在跪拜的百餘人都冷冷地看着他們,那眼神就像看死人一般,而他們身後竟然跟着十幾個身着黑袍的男子,顯然是發現了他們的行蹤,特地來追他們的。
自重生以來,千帆的性格就與前世截然不同,看到那些人竟然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瞬間火起,冷哼一聲,突然將特製荷包裡帶的自燃球一個接一個的丟了出去,而且每個都穩穩地丟在聖主廟的木樑上,那木樑瞬間便着了起來,納蘭珉皓看到這一幕,還不忘大讚一聲:“媳婦兒,太敞亮了
!再丟幾個!燒死那個什麼混蛋聖主!”
千帆一邊應聲手下更是不停,又隨手丟出幾個煙霧球,而納蘭珉皓的輕功向來無人能敵,很快便將那些人甩開了,千帆遠遠看到那些人慌慌張張救火的模樣才笑道:“讓他們在裝作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有本事別救火啊!”
“區區一個聖主廟裡面竟然有毒蟲!密密麻麻的,可真是太滲人了!”納蘭珉皓甩掉那些人,抱着千帆往回走的時候埋怨道:“要不是我反應快,咱們就被那些玩意兒給吃了!”
“我還以爲那幾個人是高手,原來你是在躲毒蟲啊!”千帆笑着說道:“看來我們的世子爺也有害怕的東西呢!”
“我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你!”納蘭珉皓笑着看向千帆,得意地說道:“難道你是東西?”
“你竟然說我是東西!”千帆伸手捏住納蘭珉皓的臉,哼哼地說道:“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那你不是?”納蘭珉皓狀似一臉疑惑地問道。
“納蘭珉皓!”千帆的怒吼聲傳來,惹得納蘭珉皓又是一陣輕笑……
兩個人剛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到一羣人正圍着他們的院子吵嚷着什麼,納蘭珉皓擡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微微亮起來了,於是帶着千帆悄悄從後窗摸進了衛知陽的房間,衛知陽本來因爲外頭吵個不停正準備出去,看到他們進來連忙迎上去問道:“外頭髮生什麼事了?”
“你們倆不是說夜裡不出去的嗎?”這個時候,睡在內室的小白兒也走了出來,看着他們說道:“那些外頭的人是找你們的?”
“我們燒了聖主廟!”千帆簡單地說了句,隨後又催促他們道:“快拿衣服給我們換下來,咱們得出去應付那些人。”
“你們大半夜吵什麼啊!讓不讓人睡覺了?”納蘭珉皓換好了衣衫和衛知陽一同走了出去,而寒霜和小魚看到他們自然也放下心來,更是理直氣壯地攔住那些黑袍人。
“世子,這些信徒說你們是禍患之源,你們剛一進來聖主廟就着火了!”這個時候的天色已經大亮,王明站在兩方人中間爲難地說道:“他們要求你們立刻離開銘城。”
“那聖主明明是做的壞事太多了,因此遭到了懲罰,憑什麼怪在他們身上?”這個時候,千帆也快步走了出來,不滿地說道:“他們這些人穿的稀奇古怪的,我還說他們很可疑呢!”
“世子妃,這些人是聖主的忠實信徒,很少出聖主廟的!”王明連忙擺手道:“世子妃千萬不要開罪他們,不然那會被抓去殺了的!”
“王大人,你可不要忘了,我是聖女……”千帆冷笑一聲,朝着那些黑袍人走去,淡淡地說道:“你們還自詡自己是信徒,見到聖女爲何不下跪?”
那些黑袍人顯然沒想到千帆會在這裡出現,因爲從方纔那些黑衣人跟着他們追過去是往西,而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往這裡來,就是爲了給他們扣上禍患的帽子,然後將他們趕出銘城去,但是千帆是聖主認可的聖女,即便是他們也也要跪拜的。
千帆話音一落,那些黑袍人紛紛跪倒在地,虔誠得唱喏,彷彿在給千帆祈福,等到他們都唱完了,千帆看着周圍已經圍着許多百姓,眼珠一轉,突然指着其中一個黑袍人說道:“你露出真面目給本聖女看看
!”
那個被指定的人猛然擡頭,目光中明顯帶着惱怒和怨恨,似乎千帆提出的要求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王明慢慢湊過來說道:“世子妃,這些信徒是不可以露出真容的,因爲現在他們的一切都屬於聖主,如果他們被百姓看到了真容,那就永遠不能成爲聖主的弟子。”
想要證明他們是怕光還是怕月光,那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千帆揚眉看着他說道:“他能不能成爲弟子那也得看我讓不讓,王大人,你讓開,我今日就是要看看他們的真面目。”
“聖女饒過他們吧!”這個時候,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圍觀的百姓突然跪下朝着千帆磕頭,大喊道:“信徒們沒有做錯事,請聖女饒恕他們吧!”
“好!”千帆看到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突然高聲應道:“各位百姓你們先起來聽我說,你們說這些信徒沒有做錯事,可是就在昨晚,聖主廟突然遭遇大火焚燒,這些信徒看管不力,因此我纔會懲罰他們!你們難道覺得本聖女連處罰他們的資格都沒有嗎?”
百姓們聽到千帆這麼說,頓時都面面相覷,這些信徒的作用就是看管聖主廟,別管是天降神怒,還是有人蓄意放火,那聖主廟自然是由信徒照看,如今聖主廟被燒,那麼他們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看到百姓們不再說話,千帆滿意地看向方纔自己指向的那人,淡淡地說道:“你公然違抗本聖女的旨意,現在不光你要露出真容,現在你們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一個一個地給我看看你們的模樣,否則,我今日就要你們付出代價!”
“聖女!我們尊重您是聖女!但是您這樣做是在侮辱我們!”這個時候,黑袍人中有一個人突然怒吼道:“我們是爲了聖主而活!聖女這麼做是在逼死我們!”
“劍!”千帆的話音一落,小魚已經將一把佩劍遞給了她,千帆將劍扔在他面前,笑着說道:“我就是看看你的臉,你自己看着辦吧,我想你們在銘城太過閉塞,我可不只是你們銘城的聖女,我還是湟源國的殺神呢……”
“你!”那人被千帆說的啞口無言,但是還不等他在開口,千帆突然抽出破軍,直接將他的衣袍劃開,在看到那人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哎呦呦,我真是沒想到,原來卿馳國通緝的江洋大盜平流竟然是什麼聖主的信徒啊!”納蘭珉皓笑眯眯地走上前說道:“看來聖主還真是普度衆生啊!一個殺人如麻,殘害良家少女的惡人都能收留包庇!”
所有的百姓都竊竊私語,雖然銘城並不與外界接觸,但是王明畢竟是銘城的父母官,朝廷下發的通緝令很多時候他都會貼到城裡,而一些做生意的人往來銘城也會提起這些外面的事,平流就是十二年前曾經惡名昭著的壞人。
當年這個平流在四國犯下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他經常半夜潛入那些未婚少女的閨房,禍害女子之後會用殘忍的手段將人肢解,因此四國同時下令追捕此人,但是沒想到他會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雖然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認得此人,但是銘城的很多老人自然認得這張臉,因爲銘城裡也曾遭遇過類似的事情,有幾個當年女兒被殺的老者早已經哭罵起來,只不過被人攔住沒能近身而已。
此刻的納蘭珉皓看着平流那張多了一道疤痕的臉,面上的笑容依舊是如沐春風,緩緩開口道:“平流,十二年前我砍了你一刀,若不是你跌落懸崖想必早就成了黃土一杯,沒想到十二年後咱們又見面了,這麼久,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