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磊可是朱濤最信任的人,若是他出事,朱濤都會自亂陣腳,如今陸遠死了,咱們現在可以去見一見張赫了,到時候讓張赫去對付那個朱濤!”納蘭珉皓似乎很相信孫幸,並沒有避開他說這些問題。
孫幸見千帆一臉懷疑地看着自己,立刻舉手發誓道:“世子妃,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出賣閻羅的!”
“孫幸崇拜閻羅的事在江湖上人盡皆知,帆兒你就別再爲難他了,”納蘭珉皓笑着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多多少少也收過不少他的消息,凡是質疑閻羅的人他都會跟人家打一架,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
“原來閻羅你也知道這些事啊!”孫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就是看不慣那些人,打不過人家就算了,還在那裡瞎叨叨,有的連我都打不過竟然還敢說閻羅的壞話!”
“真沒想到啊,你這麼大年紀竟然還崇拜別人……”千帆覺得她沒辦法理解這位中年大叔的奇特心思,不過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不過,我記得你見過六王爺那個遺腹子對不對?”
“有過一面之緣!”孫幸點點頭,想了想說道:“也是那傢伙太狠了,所以我纔會多看了他兩眼,要不然還真是沒印象。”
“那就方便了!”千帆立刻起身說道:“咱們趕快回去,翠煙可是畫像高手,只要孫幸描述出來,那麼翠煙一定可以畫出來!”
而這邊黑衣老者李金磊點住了自己穴道爲自己止血之後,拼了老命得回到了朱濤的山寨,而朱濤得到消息之後幾乎是踉踉蹌蹌地跑到他的臥房,連聲問道:“老神仙,你沒事吧?”
李金磊面色慘白地半靠在牀上,而大夫給他診過脈便嘆口氣說道:“失血過多,大人多休息吧!我去開幾服藥給大人補補身子。”
“老神仙,是誰做的
!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朱濤這輩子最感激地就是李金磊,如果不是他幫他一步步走到現在,朱濤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窩在那個菜市口殺豬而已,所以看到李金磊竟然失了左手,兩隻眼睛都血紅一片。
“來不及了,朱濤,你立刻派人去京城告訴亮兒,讓他快逃!”李金磊用僅剩下的右手拉住朱濤的胳膊說道:“告訴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讓他快離開京城!”
“老神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朱濤聽到李金磊的話頓時一驚,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心裡的老神仙竟然這般驚慌失措,不禁連聲問道:“老神仙,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納蘭珉皓和嶽千帆做的?我去幫你報仇!”
“朱濤,現在重要的是告訴亮兒,納蘭珉皓並不是外界傳聞那樣無用,讓他趕快離開京城!”李金磊喘着粗氣,推着朱濤大吼道:“快去!快去!”
“是!老神仙,我這就去!”朱濤連忙朝外頭跑去,這些年李金磊簡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所以他對他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
李金磊看着自己失掉的左手,不禁喃喃自語:“破軍現,地命喪,將星斬,氣數盡……難道亮兒終究抵不過命運麼?”
而這邊,納蘭珉皓剛回到府上,突然想起什麼事一般對寒霜說道:“通知張赫,凡是朱濤派往京城的人,全部殺無赦!”
“是!”寒霜立刻退了下去,千帆走到他身邊,皺着眉頭說道:“那個孫幸雖然崇拜你,但是你會不會有點太過於相信他了,你不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啊?”
“傻丫頭,孫幸其實是明部的人,只不過他的級別太低,並不知道明部其實是我的,不然你以爲我方纔爲什麼不殺他?”納蘭珉皓笑着揉了揉千帆的頭髮,說道:“今日讓你對付李金磊本就有點冒險,若是不答應你,你又跟我生氣,你都不知道我剛纔多緊張!”
“原來是這樣啊!”千帆這才鬆了口氣,又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那個李金磊?”
“當年他纔不過三十歲,六王爺最信任的就是他,結果後來牽扯進了江陽謀反案被判流放,李家上下爲奴爲婢,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在流放途中逃跑了,而且竟然還帶着六王爺的遺腹子,”納蘭珉皓不禁嘆息道:“李金磊是個很有才華的人,父親每次提起他都是惋惜不已,很多人都以爲他當年逃出去之後便死掉了,沒想到他還活着。”
“照你這麼說,那這個李金磊現在不得有六十歲了?”千帆突然驚訝地問道:“都那麼大歲數竟然還能跟我過那麼多招?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江陽謀反案的時候老皇帝已經病入膏肓,因着六王爺謀反就把老皇帝氣死了,隨後十五歲的先皇登基,這纔不過三十年,先皇也去了,所以他活得倒是比兩任先帝都要長,”納蘭珉皓淡淡地說道:“我之所以知道這些事就是因爲當年他被流放的時候,父皇愛惜他的才華,曾經去送過他一程,可是帆兒你是怎麼知道他受了宮刑?”
千帆被納蘭珉皓問得一愣,她總不能告訴他重生前的她曾經看過湟源國的史冊,上面記載了當年江陽謀反案所有人受到的刑罰,而李金磊受了宮刑又被流放讓千帆百思不得其解,也因此印象比較深刻,當下便敷衍道:“以前聽父親提起過此人,只是他爲何受了宮刑又被流放了呢?”
“這其中牽涉了一起皇室秘聞,當年六王爺和先皇的其中一個小妃子有關係,結果那個小妃子還爲六王爺生下了孩子,那個時候先皇都已經病入膏肓了,很少涉足後宮,所以對此事並不知情,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當時太后知道了這件事,不敢讓老皇帝知道,便下令徹查孩子的父親是誰,李金磊替六王爺承認了
。”
納蘭珉皓嘆了口氣,有些可惜地說道:“太后當時也是憐惜他的才華,自知老皇帝命不久矣,有心爲先皇也就是小七的父親拉攏人才,便有心放過他們,卻沒想到六王爺沒多久便謀反了,結果這件事被老皇帝得知,下旨讓他受宮刑後千刀萬剮,太后苦苦相勸才由死刑改爲流放,當時太后的心情你我都能理解,但是很顯然是放虎歸山了。”
“沒想到這李金磊對六王爺這麼死心塌地地效忠,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啊?”千帆皺着眉頭,搖着頭說道:“那要這麼算,六王爺的遺腹子年紀也不小了,京城中有這樣可疑的人嗎?”
“當年六王爺曾經救過李金磊的命,算得上是救命之恩吧!”納蘭珉皓笑着說道:“暫時還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希望等翠煙畫出畫像來能有所收穫,若是這次不管官鹽的事,咱們也不會暗中查出這些事,回頭在小七面前跟你請功!”
“世子!世子妃!”這個時候,小魚拿着信箋出現在二人面前,快速地說道:“小玲姐那邊傳來消息,楊振被樑金殺了!”
“藍小玲給了樑金幾次機會?”千帆似乎並不意外楊振會死在樑金手裡這件事,因爲樑金那個人心思縝密,而楊振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兩次,第一次楊振躲過去了,第二次沒有躲過就被樑金給殺了,小玲姐已經寫了奏摺請罪,不過依照世子妃所說,皇上那邊大概也不會怪罪小玲姐的吧?”小魚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要隨便揣測聖意!”千帆踢了小魚一腳,隨後笑着說道:“放心吧,你小玲姐肯定安然無恙,皇上還指着她去打仗呢!”
就在千帆和納蘭珉皓仍舊在陸府商議這些事的時候,朱濤已經集結了自己的弟兄在聚義堂議事。
“大哥!這次把兄弟們叫來是有何要事?”說話的是朱濤最得力的助手三當家劉巖,衆人看着朱濤一臉嚴肅都面面相覷不敢說話,也只有他能夠在這時候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
“老神仙今日竟然被嶽千帆砍斷了左手,此仇必須要報!”朱濤憤恨地站起身說道:“我打算親自帶人去暗殺嶽千帆,你們可敢與我同去?”
“大當家,咱們可從來不對皇室的人動手!”說話的是個分舵主,他的話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紛紛說道:“咱們就是買賣人,就算是打家劫舍那也是挑人來的,現在全天下都知道納蘭珉皓把嶽千帆當心肝似的捧着,咱們去暗殺嶽千帆不是找死麼?”
想想也知道啊,若是他們動了嶽千帆就等於跟納蘭珉皓作對,跟納蘭珉皓作對就相當於跟納蘭王作對,新登基的小皇帝跟納蘭珉皓向來交好,這就相當於直接跟朝廷對抗,他們只不過是小小的水匪,純粹爲了生計而已,那老神仙對朱濤自然是好的,可是對別人向來都是不愛搭理的,誰會爲了一個陌生的人搭上性命?
“大哥,這件事的確有些倉促,你有沒有問過老神仙的意見?”劉巖沉思了一番才問道:“若是老神仙說此時可爲,兄弟們就是跟着大哥幹一場又如何?以大哥的本事,就算那運城縣令也是坐得的,若是老神仙不同意,說明此事風險性太大,不值得咱們冒險,否則很有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大哥,還是要慎重啊!”
“巖子,你這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朱濤聽完劉巖的一番話,頓時一瞪眼,大怒道:“難不成老神仙的命令是命令,老子的命令你們就不聽是不是!老子今日就要帶着你們進入運城,看那嶽千帆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