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周防尊第一次以赤王的身份跟同爲王權者的青王宗像禮司見面時,說真的場面算不上和善,反而充滿了火藥味。

因爲在某件由權外者引起的事件中,由於雙方都認爲這個人必須由已方處置的情況下,各不相讓的雙方以對壘分明的姿態相互對峙着,氣氛緊張,戰況將要一觸即發。

這裡是鎮目近海岸邊一座吊纜橋,高高的吊纜橋懸掛在半空中成爲鎮目海岸兩邊主要的交通樞紐,並將兩邊連接起來。

傍晚時分這裡應該是交通繁忙的地帶,但因爲青赤兩族在這裡對峙的緣故,這裡早就被普通警員封鎖,橋面上除了赤族和青族的成員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或車的接近。

強烈的海風吹過,將橋上所有站着的人外套吹得啪啪作響,對壘分明的兩隊人馬中,一邊是站姿筆挺排列成一條直線、穿着整齊統一制服的r4成員,而另一邊則是隨意亂站、裝扮各有不同的赤氏成員。

秩序與無序,只從着裝及站姿就可以看出這兩個氏族最大的不同之處來。

“第三王權者周防尊,逮捕和關押作亂的權外者是我們r4的職責,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青之王宗像禮司也就是周防尊在購物大廈裡匆匆見過一面就有預感自己不會喜歡的人。果然,滿口都是官方式言語即使帶着敬語,那種理所當然地要求他們撤退的口吻還真是讓他相當不快。

平時的周防尊總是保持着一幅懶懶散散的樣子,除了綾子的事情之外彷彿對什麼也不感興趣一樣,但不知道爲什麼面對宗像禮司的時候卻能讓他神采奕奕起來。

就像一直以來無聊的日子終於找到可以讓他感到興趣的存在,又像一個孤獨的強者找到可以與之一戰對手時的興奮,現在的他全身都在叫囂着要跟宗像禮司對戰。

而且……

不動聲色地將宗像禮司上下打量了一番,思及綾子曾經說過‘宗像禮司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如果不是因爲已婚的緣故說不定她也會被吸引’這句話之後,周防尊特意將注意力停留在宗像禮司臉上,然後……怎麼看怎麼的不順眼。

小白臉靈寶鑑!

“第四王權者宗像禮司,這裡是吠舞羅的地盤,給我回去。”鎮目是他的地盤,發生在這裡的權外者事件一向都是由他們吠舞羅處理的。

青王沒有誕生之前r4一向都是不敢踏入這裡的,現在看來重新有了青王的青族已經回覆到最佳的狀態,並且不再畏懼其他氏族。

擡手用中指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同樣地宗像禮司也憶起曾經見過一面的周防尊。

天生氣場不合說的也許就是周防尊跟宗像禮司兩人,在雙方都不可能會退讓的情況下,其實打起來也是意料之內的事,“這麼說吠舞羅是不會將犯人交出來了。那麼以劍制敵,吾等大義永無陰霾。”

隨着宗像禮司說出這句話,他身後的r4成員臉色變得更嚴肅起來,腰間的佩劍被拔出,青氏一族的氣勢比起沒有青王之前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就像一把出鞘的劍,鋒利無比。

對於青族蓄勢待發的戰意,周防尊不慌不忙地回以兩個字,“燒了。”

燒了!就如發出對戰的信號般讓吠舞羅成員變得激動起來,本來就是喜歡打架的混混,現在跟r4打起來更是毫無顧忌。

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出現兩把巨劍,一紅一藍以莊嚴的姿勢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中。當宗像禮司看到代表赤王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依然完整無缺沒有一絲一毫損壞的時候,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對着周防尊說,“原來像你這種野蠻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是的,在整頓過r4內部的秩序之後,宗像禮司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去確認一番赤王的狀態。歷來青王都將看管赤王當成己任,在必要的時候阻止赤王暴走,這似乎是青王的使命,宗像禮司也不例外。

赤王的力量是最容易暴動的,本來宗像禮司以爲自己就算沒看到一把破破爛爛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也會看到一把已經受損的劍,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周防尊竟然可以保持着劍的完整。總算……稍微有點可取之處。

宗像禮司以爲周防尊完全是靠自我控制達到這種程度,甚至還暗地裡對他有所改觀。

從r4裡保留下來關於前代赤王的資料已經告訴他,赤王的力量是如何的難以控制,甚至於赤王就像一個高能的易損耗物品一樣,更換速度是七位王權者中頻率最高的。

稍微對周防尊有些改觀的他不會知道,在周防尊口袋裡兜着的一枚鳳凰蛋,正源源不絕地將周防尊亮出達摩克里斯之劍時過多的力量吸收——所以說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赤王和青王大概是天生註定的對手,不需要再多的語言,澱藍色的青已經跟赤色的紅交戰在一起。

周防尊已經很久都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戰鬥得如此痛快,跟ns對戰的時候因爲要抑制隨時暴走的力量,他就像是被縛手縛腳那樣打得窘迫不能完全施展開來,而這也讓他非常的不爽。

周防尊承認ns是一個很好的對手,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其他方面來說都難得一見,但王權者的身體始終跟普通人有所不同,能殺死王的就只有王,ns的力量就算再強也沒辦法殺死他這個事實由一開始就被註定。

但宗像禮司不同,同爲王權者的他有着跟他相等的力量,再加上青王跟赤王同樣擅長戰鬥,所以這一戰周防尊打得很爽。眉毛往上揚起,沒精打采的表情因爲找到讓他興奮的事而神采奕奕,嘴角帶着一抹微笑,他現在完全沉浸於戰鬥的快/感中衆神祭典。

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力量,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是周防尊自成爲赤王以來一直所期待的事,而現在,這個一直在內心期待會出現的對手終於來到了他的面前。

無可否認地就算有些不喜宗像禮司的性格,但周防尊覺得有着這麼一個對手,他以後無聊的日子可以變得更快樂。畢竟就算再喜歡打架也得有一個相當的對手才能打得起來,一味地打必勝的架打多了也會膩味。

“只會亂用暴力,你的性格真是讓我無法喜歡起來。”反手一揮將投向自己的火球揮開,赤紅色的火球雖然體積不大卻有着可以融化一切的熱度。

當火球因爲宗像禮司的揮刀而改變方向濺射向其他地方的時候,凡是沾上火星的地方都被融解開來,無論是鋼鐵還是石塊。

“嘴上是在說討厭,實際上自己也打得很痛快,所以我才說沒辦法喜歡你這種口不對心,滿肚子壞水的人。”也許是由於打得很滿足吧,難得地,平時寡言的周防尊變得多話起來。

被赤焰包圍的着拳頭與纏繞上青色力量的長劍碰撞在一起時發出的光芒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尤爲引人注目。隨着赤王與青王戰鬥的白熱化,屬於兩族的族人也在相互交戰着,赤色與青色既針鋒相對又相互交纏,註定成爲死敵卻彷彿又有一種惺惺相識的意味存在着。

兩股力量處在旗鼓相當的情況下要分出高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讓戰鬥持續下去,那麼王權者的威斯曼值很容易就會過高從而引發掉劍危機。以理智着稱的青王當然不會縱容這種事情發生,然而現在這種情況卻並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來。

因爲周防尊已經打起興致來了,他不想停手。

青色的守護之力化成一道又一道的刀刃精準地朝着周防尊甩去但無一例外被周防尊過人的身手一一避開,宗像禮司從來就沒指望這種攻擊能擊中周防尊,但如果用來拖延一點時間那也足夠了。

將劍橫放在胸前格擋住周防尊的拳頭,感受着從劍身處傳來的強大力量,首次跟周防尊對戰的宗像禮司近距離迎上對方眼內勃發的戰意,他期待着與他一戰。

果然是個麻煩的傢伙,要讓他停下來看來也只能用武力解決了。就算接觸時間不長,但從兩人交戰的情況來判斷,要讓周防尊停下來除了武力之外根本不可能用其他方法來解決。

宗像禮司對自己的觀禮和判斷力很有信心,事實上他的判斷從以前開始就沒有出過任何差錯,然而凡事都有第一次,顯然這次他的判斷失算了。

悅耳的鈴聲從周防尊口袋方向傳來,顯然這是周防尊的終端機在響着。

“啊,抱歉,我該走了。”因爲終端機響起而停下來的周防尊伸手放入口袋裡按停終端的鈴聲。這並不是有電話需要接聽,而是周防尊在出門之前綾子就爲他調好的鬧鐘——十點準時響起提醒他回家。

本來周防尊從來就沒有攜帶終端外出的好習慣,但自從知道綾子懷孕之後他就一直帶在身邊。提醒他準時回家,讓綾子可以在有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找到他,周防尊爲了綾子甚至可以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

“嚇……?”說停就停,看着完全脫離戰鬥拉了拉衣領一臉沒事準備走人的周防尊,宗像禮司生平第一次覺得莫名其妙,這個赤王……到底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