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回來了?”龔平看到時西澤微醉的樣子,有點心疼,扶着他坐了下來。
時西澤坐在書桌前,頭疼的厲害,手撐在額頭上,眼睛緊緊地閉着,“有事嗎?”
“有。”龔平說道,但是看到時西澤這個樣子欲言又止了。
“說吧。”時西澤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忍着頭疼,睜開了眼睛。
“前段時間查的,少夫人的舅媽的死因,已經查到有些眉目了。”龔平說道,然後把兩份文件放在了書桌上,“打傷石麗蘭的人,確實是高利貸的,那個高利貸跟黑道的人來往很密切,所以不怕。不過,是有人給他們錢,讓他們下狠手的,數目還不小。至於是誰,他們都說不知道,沒有拷問出來,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那個手術失誤的姓雲的醫生,在手術失誤的當天的晚上,就出國了,移民去了L國。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死亡了,手機裡的數據都已經被毀了,但還是恢復了一些,最後的通話記錄是國內的一個電話。我們通過電話查到,那個是宮緒成手下一個叫做戴濤的人手機。
“還有就是,少夫人的舅舅,朱建國得的是慢性病,在病逝前一個人突然加重,然後在醫院離奇死亡,他的主治醫生,跟宮緒成的那個叫做戴濤的人有過來往。”
龔平一下子把事情都說了出來,時西澤聽着,只覺得頭痛欲裂,好像有一雙大手握住自己的腦袋,要把它揉碎了一般。
“宮緒成麼……”時西澤勾出冷冷的笑意,彷彿是一隻嗅到鮮血味道的野獸,“戴濤的背後是宮緒成,個人宮緒成的背後,還有一個人,龔平知道麼?”他擡頭,看着龔平,俊臉上陰冷的笑意,讓龔平一激靈,脊背發涼。
“不知道。”龔平低下頭去。
“但是我知道。”時西澤的聲音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龔平沒再說話,默默地退到了書房外邊,神色複雜。
時西澤呵呵的笑着,看着桌上的資料,都是戴濤的資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臉上笑意不減,喃喃自語,“這麼着急滅口,是怕自己做過的那些虧心事暴
露嗎?你以爲,你除掉這些人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呵呵,還有我,我也知道。”
時西澤笑着把那些資料揉碎了扔進垃圾桶裡,關掉燈靠在椅背上,頭愈發的疼了,腦子卻還都是茶曉曉那句“我們結婚吧”。
她一定是知道了,所以纔會這麼說的。
她的拒絕,他不怪他,他是怪自己不夠強大。世界首富又如何,締造了一個商業帝國又如何,他終究是不能如願的娶自己愛的女人。
時西澤靠在椅背上,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小時候被虐待。
瘦弱的他被人扒光了衣服掉在廢棄的倉庫裡,粗糙的藤條落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會讓他皮開肉綻,而手裡拿着鞭子的人是他的父親。
因爲他跟人說了自己是宮鴻的私生子,所以,這是懲罰。
宮鴻作爲一個國家的總統,要是被爆出來有私生子的醜聞,對他的來說一定是很大的,所以他不想任何人知道時西澤的身份。所以對外稱時溫美是家裡的保姆,而他是保姆的兒子。
不讓人知道,又要把他留在身邊,如此自私而扭曲的心理,造就了一個同樣扭曲的時西澤,並且對他恨之入骨。
除了小時候那次,他唯一一次跟人說自己的身份,是對茶曉曉說的。
黑暗的廢棄倉庫裡,弱小的他被高高的懸着,他看着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眼睛跟他很像,像鷹一般銳利。
他渾身都是血,疼的身體都在顫抖,沒有眼淚,沒有哭喊,他緊咬着牙關,從來沒有像那一刻一樣恨過那個男人。
在他私生子的身份曝光了之後,母親用她的自由換來了他的離開。不知道是他大發慈悲,還是要讓自己徹底的消失,好讓他繼續做在那個位置。
私生子的風波是怎麼平息的,他已經不記得了,而自己的身份卻仍然是不能公之於衆的。
他是時西澤,他有着全球最大的公司叫做M.C,他有一個母親,一個愛的女人,還有一個兒子。
再無其他。
幾百億的身家並不能填補他心中的空缺,所以當茶曉曉出現在他
的生命裡的時候,他拼盡了一切的力氣,想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那個眉目如畫的女子,成了他最愛的女人。可他現在,卻沒有能力娶他。
這個夢做的很長,從小時候,到長大,從母親到茶曉曉,所有他生命重要的人都出現了一遍。當然了,那個在他兒時命令他不允許跟任何人說他是宮鴻的兒子的男人,也同樣的重要,因爲恨,恨之入骨。
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聲的冷汗,天已經亮了,他還靠在椅背上。
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這會兒頭很疼,龔平心疼這個自己跟了十多年的少爺,早起煮了醒酒湯給送過來。
房間裡的燈開了一夜,關掉之後稍微有些暗了,又拉開窗簾,室內的光線重新亮了起來。
又是新的一天。
喝下醒酒湯之後,整個人舒服了許多,整理了一下去了公司。
茶曉曉今兒個早上醒來是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的,鬧鐘還沒想,她眼睛壓根就睜不開,掙扎了很久才穿了拖鞋,眯着眼睛去開門,嘴裡唸叨着,“怎麼了怎麼了,着火了嗎?”
開門,入眼的是白子楓陽光的笑容,還有他手上提着的早飯。
白子楓從來沒有像這兩天起的這麼早過,雖然睡眠不足,但心情依舊好。
“我說白少爺,你天天這樣,我們鬧鐘都省了。”林舒語打開房間的門,起牀困難戶的她接連兩天都提前起牀了。
白子楓進了客廳,把早飯放在了桌上,昨天林舒語吐槽了他說買早飯沒帶她的份兒,於是今天白子楓學聰明瞭,把林舒語那份也買了,還有他“兒子”的那份。
茶葉蛋放假了,早上要多睡一會兒,結果也被白子楓給吵醒了,就起來吃早飯了。
吃完早飯去公司的路上,茶曉曉車子的開的慢,白子楓向來開車快的,這會人竟然慢吞吞的跟在茶曉曉的後邊,不急不忙。
“白少爺爲了你,飆車的毛病都改了,真是難得。”林舒語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邊跟着的那輛紅色的跑車,不禁感慨。
茶曉曉沒有說話,只認真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