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抽了抽嘴角,“藥劑好了嗎?”她該慶幸這話沒被那羣恐怖分子聽到,否則自家這個囂張的兒子恐怕會被打成篩子。
“還要五分鐘。”小男孩打了個呵欠,絲毫沒有身處險境的危機感。好在周圍的人都處於自身難保的狀態,沒人有心情關注這對截然不同的母子。
女人吐出口氣,抱緊小男孩,彷彿想將他的存在感壓到最低。想了想,她在他耳邊慎重叮囑:“秦天瑞,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儘管她直覺這次會有驚無險,而的直覺通常挺準,但世事無絕對,面對一羣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她並沒有絕對的把握。這個世上,唯一讓她牽掛的只有懷裡的兒子,而無論如何,她也要讓兒子平安!
秦天瑞翻個小白眼,“秦朱女士,你放心,我一定會活的好好的,你也是。”
秦朱揉了把他的小腦袋:“以防萬一,如果媽咪出了事,你就去找你爸爸,他不會不管你。要是你不想和他一塊生活,就讓他付贍養費,他窮的只剩下錢了,不會虧待你……”
“老媽,你現在交待遺言是不是早了幾十年?”秦天瑞滿頭黑線的打斷了她,“況且,你不是說我爸早就去天國了嗎?”自家老媽是在詛咒親兒子早日升天麼?
“呃……”秦朱噎了噎,摸摸鼻子道,“你不是不相信的嗎?”
當時才五歲的小傢伙突然跑回來問她要爸爸,她心酸不已,又擔心他會去調查,而她絲毫不想再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故而才詛咒了那個男人一把。事後小傢伙並未相信,但也再未追問過。
秦天瑞望天,最後決定還是不告訴自家媽咪,她在說謊或心虛時眼睛眨得特別快。他怎麼可能會相信,她在詛咒他那個未曾謀面的老爸已經上天堂時,眼睛眨的快抽筋了?
“那我爸是誰,怎麼找到他?”秦天瑞果斷轉移了秦朱的注意力。
雖然他對那個生理學上的父親已經不再感冒,但眼下他討厭聽到自家老媽交待“遺言”。開玩笑,有他這個全球最年輕的天才藥劑大師在,難道還搞不定這羣不知死活又犯蠢的恐怖分子?他絕對能帶着自家老媽安全脫險!
秦朱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子,媽媽愛你。”
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秦天瑞小朋友倏地紅了小臉蛋,有些羞澀的扭了扭小身子。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最愛的也是老媽的說!
秦朱自然看出素來人小鬼大的兒子在害羞,抑下眼底的笑意,小聲道:“你爸爸啊,他就……”
“啊!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驚恐的尖叫打斷了秦朱的話,她下意識的將秦天瑞抱緊,擡頭望去,就見幾名持槍恐怖分子用槍押着七八個衣着華貴的男女走到了大廳中央。
而當秦朱看到其中一個男人時,瞳孔驟然縮緊,險些跳了起來。幸而秦天瑞察覺不對勁,迅速死死拽住了她。
“季雲辰,他怎麼會在這裡?”秦朱失神的喃喃失語。
秦朱的目光死死盯住廳廳中央那名黑髮黑眼、瘦高頎長的東方男人,視線彷彿能將男人灼穿。
男人若有所覺,冷利的目光朝人羣看了過來。秦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好在母子倆蹲在人羣密集處,加之個頭不高,被周圍的人遮擋得頗爲嚴實。
秦天瑞滿臉狐疑,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那是個氣質冷峻的俊美男人,看得出久居高位,一身的強勢氣息,眼神銳利,雙脣緊抿,顯然意志和個性極爲堅定固執。他神情冷淡,面對凶神惡煞的恐怖分子無一絲惶恐不安,在一衆強作鎮定的人中,顯然格外淡然自若。
“德國DC聯合集團總裁施瓦茨先生,意大利JN集團主席蘭迪尼先生……啊,還有親愛的法國總商會會長貝隆女士……這麼多大人物齊聚一堂,實在是難得的機會。”紅鬍子首領走到一衆勉強保持着形象的大人物面前,一臉戲謔的逐個點出了他們的身份和名字,而被點到名字的人臉色莫不又白了幾分。
直至他走到東方男人面前,帶着幾分嘲諷的表情微微有了些變化,湊到男人耳邊,低聲笑道:“季先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您見面。”
季雲辰淡淡看他一眼,“季某也沒想到,紅狼閣下的業務擴展如此迅速。”
紅狼噎了噎,季雲辰到底是在誇他呢還是在諷刺他?
他雙眼一眯,手中的槍猛地抵住季雲辰的心口,手指按在扳機上,彷彿下一刻就會按下去,將他立時擊斃。周遭因此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秦朱的心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季雲辰臉上半點懼意也沒有,目光冷然的看着紅狼,“對準點,別脫了‘靶’!”
周圍聽到這話的人莫不滿頭黑線。秦天瑞也“聽”到了這句話,不由的挑了挑眉頭,頗覺興味,這位大叔挺有膽量的嘛!
紅狼嘴角直抽,感覺十分心塞。怎麼有這麼討厭又愛戳人短的人質?不就是當年剛出道經驗少了些,狙殺目標人物時不小心射偏,差點被對方弄死,恰好被他撞見並救了一回嗎,用得着每回見面都面冷嘴毒的提醒他?
“請這幾位女士先生到旁邊休息,季先生嘛,我會親自‘照顧’!”紅狼笑容詭異的示意屬下將這羣大人物押到一邊,而他則用槍抵着季雲辰,親自將他押到了一處偏角。
幾盆綠植將角落遮擋嚴實,讓人難覷一二,但二人剛走過去,頓時就傳出一陣皮肉相擊的毆打聲響,那聲音聽得人心驚肉跳。所有人都不禁懷疑,季雲辰或許會被活活毆打致死。
諾大的機場裡,打人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楚。秦朱的臉色越來越白,若非被秦天瑞拉住,她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衝過去。
她相信自己對季雲辰已經沒有那種感情,但這並不代表她能眼睜睜看着他死掉!
秦天瑞皺緊眉頭,雖然什麼也沒問,但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家老媽認識那個大叔,而且關係不淺。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神情焦急的老媽,小手一轉,露出了一支顏色詭異的藥劑。
隱蔽的角落裡,紅狼一臉痛苦的撫着肚子,喘着粗氣罵道:“他媽的,你就不能好好演場戲?待會你要是一點傷都沒有的出去,誰都會知道有貓膩!”
季雲辰拿起掛在椅子上的純手工制外套,優雅的穿上,毫不客氣的霸佔了唯一的椅子,眉眼冷淡的道:“這是你的事。說吧,你們組織又犯什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