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等護士包紮完傷口離開後,孫清源才站起身,用另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活動了一下手掌。
而尹黎落一直在旁邊站着,以審視的目光瞧着他。
孫清源倒也是沒在意,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低下目光看了看她的額頭問道:“落落,你怎麼受的傷?”
說着就要擡起手去摸她的頭。
尹黎落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躲掉了他的手,還在爲他剛纔爲了救她,而害的他的手受傷而感到不適應,面對着她的問題,無所謂的開口:“沒事,只是流了點血,現在在醫院休養着!”
看着尹黎落故意與他拉開的距離,就算孫清源再不懂的人情世故,也已經明白了這裡面的道理,但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時無話。
突然,尹黎落話鋒一轉問道:“你不是你要出國了嗎?怎麼還沒走?”
呃,話一說完,她立刻感覺到了,這怎麼有一種要趕人的即視感;
哎,反正話已經說出來了,她也不能再措辭強硬了。
孫清源回答說:“在出國之前,我陪着玉潤做了最後一次體檢,但是因爲她底子弱,身體不好,又加上再有三個月就要臨盆,不適合坐飛機,所以我們就暫時留了下來;我已經從公司辭職,是不可能再回去了,而且我已經從孫家搬出來了,我和玉潤在外面單住……”
尹黎落煩躁的打斷他:“我沒必要聽你說這些,你也沒必要跟我說這些,你現在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孫清源溫潤的臉上,再次尷尬,他勉強笑了笑說道:“是啊,我們確實是沒關係了,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曾經是最親近的人,我習慣有什麼事情都跟你說,一時忘了,對不起。”
她心神一凝,微微側首看着他,孫清源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如今和孫家脫離了關係,在經濟生活上難免有些力不從心,且不談他說的這些事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看到他現在這種卑微到塵埃的姿勢,就足以讓人心疼。
但是一想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心瞬間舒服多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剛纔在危機時刻,你救了我,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話音還未落,病房的門突然就被人從外面推了開,兩人一同把目光移去,尹黎落翻了一個白眼,又有麻煩上身了。
而孫清源這才恍然大悟,這邊只顧着和尹黎落說話,竟然把蕭玉潤一個人忘在了產檢房。
以蕭於潤的性格,自己只是做了一個產檢的功夫,就幾分鐘的時間,本應該等在外面的老公竟然不見了,問了護士,護士說他受傷了,正在病房包紮傷口。
她那叫一個心慌,怎麼好好的等在病房外還能受傷,顧念着肚子裡的孩子,一手扶着肚子,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可當推開門,看到病房裡還站着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竟然還是尹黎落,她臉色的憤恨與嫉妒立刻就掛不住了。
指着站在一旁的尹黎落就罵道:“尹黎落,你怎麼那
麼賤呢,你有病是吧,明明都已經和我三哥結婚了,卻還在這和你丈夫的妹妹的老公勾三搭四,你還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尹黎落諷刺的笑了起來,無所謂的聳聳肩,把目光轉向別處,沒搭腔,不是說她可以忍下這番辱罵,而是蕭玉潤現在懷着孩子,如果孩子真出現了什麼意外,反倒還怪到她的頭上,所以現在不吭聲纔是聰明人的做法,這話要是放在以前,她早衝過去給她兩巴掌。
孫清源看了看尹黎落的臉色,急忙上前攔住正在發火的蕭玉潤,解釋着:“玉潤,你真的誤會了,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你知道,我愛的是你,你怎麼還能不相信我?”
“你是我老公,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那個賤女人。”
這次尹黎落真的是忍無可忍了,她走上前兩步,努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是在笑,而不是在生氣,輕慢慢的說道:“蕭玉潤,要說賤,誰能跟你比啊,當初爲了嫁孫清源,你什麼手段沒用上?也就只有你這種不矜持,沒價值的女人才會做出這種沒皮沒臉的事來。”
她把目光移向孫清源,鄙視的說道:“至於他,已經背叛過我一次,我不會像你那麼蠢,不會給他第二次背叛我的機會,而且,你三哥和孫清源比,怎麼樣?我有必要嗎?”
“你……”蕭於潤理虧,憋紅了臉,卻一句話也也說不出來,她本來想是直接上手,但奈何孫清源緊緊的禁錮着她,直到尹黎落邁着傲嬌的步伐走出了病房,她仍是不能動彈,血氣上涌,大吼了一聲:“孫清源,你個混蛋,你到底幫誰,給我放手。”
孫清源輕微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鬆開了禁錮着蕭玉潤的手,轉而扶住她的肩膀,溫聲細語的說道:“玉潤,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是幫你,你懷着孩子,真的是沒必要爲了一個外人傷了我們的孩子,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愛的一直是你,你要相信我,你現在懷着孩子,千萬不能激動知道嗎?”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蕭玉潤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但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你就會說些甜言蜜語哄我開心,你如果真把我當做妻子,就不應該再和那個女人單獨見面。”
“玉潤,你聽我說,這次真的不是單獨見面,你看,她也受了傷,只是在醫院偶爾碰上。”
“是嗎?”蕭玉潤狐疑的看了他一會說道:“你和媽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接近她不就是爲了……”
孫清源突然朝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目光下意識的往門外看去說道:“你既然知道這事,以後就不能再無理取鬧知道嗎?”
她心虛的吧唧了一下嘴替自己辯解:“我怎麼就無理取鬧了,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吃醋還有錯了?再說了,我這樣鬧,也有鬧的好處啊,這樣不就顯得更真實嗎?”
“是是是,你有理,好了,我們回家吧!”
孫清源扶着蕭玉潤往門外走去。
“清源,難道你真的從孫氏辭職了?辭職就辭職吧,反正你媽也看不慣我們,
我也不想你在那受氣,我跟我三哥說一聲,到我們蕭氏來,到時候讓孫家後悔去吧!”
他好笑的應道:“你忘了,你剛給你三哥的媳婦罵了一通。”
走出病房後,孫清源溫潤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收了起來,最終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
某律師事務所,蕭鈞庭在聽完關於撫養權一系列的法律條款後,向坐在他對面的律師問道:“像我這種情況,勝訴的機率有多大?”
律師四十歲左右,一身西裝革履,不苟言笑,聽了蕭鈞庭的問題,比了一個手指說道:“只有三成!”
“三成?”他表示不能相信,開始斥責法律的漏洞:“女兒是我養了五年的女兒,難道我們國家的法律就是這樣的?”
律師說:“別說是你養了五年,就算是已經成年,孩子選擇回到親生父母那,這也絕對是受法律保護的。”
“另外一方面,如果你出示正常的收養手續,或者證明孩子的親生父母沒有能力撫養孩子,最重要的一點,你能否證明孩子跟你有血緣關係,只有達到這三點其中的一點,我們的勝訴就會大大的增加。”
蕭鈞庭擰着眉頭沉思着,手指沒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再次開口問道:“有沒有這一種可能,孩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具備所有的撫養條件,我有一個健全的家庭,也有能力保障孩子日後所有教育開銷,而對方雖然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但孩子的母親早已經不在身邊,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我們的原告曾經坐過牢。”
這絕對是最重要的一條信息,律師聽完這番話,整雙眼睛都在發亮:“這些條件在法律上十分成立,只要拿出證明來,我們勝訴機率將會上升到百分之九十。”
得到確定的答案後,蕭鈞庭站起身,順了順自己的大衣說道:“等着,我現在就去收集證據。”
律師在後面提醒道:“開庭日期在四天後的早上八點。”
蕭鈞庭腳步未停的往門邊走去:“足夠了。”
出了律師事務所之後,蕭鈞庭直接給警局的袁野打去了一個電話,說是讓他調一個叫鄒龍的犯人的全部入獄資料,然後發給他。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程序,沒想到袁野竟然犯難了,支吾了一會說道:“鈞庭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件事涉及到我們警方的刑事案件,又加上必須要做到絕對的保密,所以我沒有權利把犯人的任何資料發給你。”
蕭鈞庭本來以爲就是一句話的事,沒想到竟然被袁野這麼果斷的給拒絕了,他正打算啓動方向盤的手停住了,直接把藍牙耳機拽掉,把手機放在耳邊問道:“你說什麼?”
袁野無奈,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蕭鈞庭陰沉着臉說:“老袁,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現在有一場非常重要的官司,急需要那個叫鄒龍的犯人的入獄資料,你可別壞了我的事。”
袁野繼續爲難的說道:“鈞庭啊,你這不是將我陷入不仁不義嗎?我把資料給了你,我這局長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