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屏幕上,明顯多了一個碎裂的痕跡,蜿蜿扭扭的很是難看。
屏幕是打開的,楚天賜的手指按上了那個播放鍵,裡面的畫面一出現,楚天賜眸底生出的殺意就毫不掩飾地縈繞在周身,裡面是他在審訊室的情景,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每一個細節。
霍醫生小心翼翼地給他包紮,眉擰成了死結:“少主,你需要馬上拍片子,然後做手術,不然斷掉的骨頭很難再長好。”
可是楚天賜的身子僵硬得就跟石頭似的,感覺不到疼,也對霍光的話充耳不聞,霍光本來還想說什麼,轉頭一看馬丁難看的臉色,頓時明白了什麼,不過生爲醫生,他最擔心楚天賜的傷錯過了治療的時機。
最後,手機上的畫面定格在所有的人都打向楚天賜,這就是說,她一定是慌張張地找人幫忙,這才摔下了樓梯。
楚天賜過了好半天,才神色平靜地把手機放到了一邊,他一反常態的沒有說一個字,只是對霍光說:“馬上進行手術。”
很好,楚天賜沒有忘記,他看到的那一排號碼,雖然蘇喬喬早已經刪除了,不過,莫楚鐮是他曾經認爲的情敵,他隨身的手機號碼楚天賜以前就查過,過目不忘的他,一下就猜出來莫楚鐮搞的鬼。
接下來的好戲纔剛剛上場,沒有好的身體,他拿什麼本錢去和莫楚鐮鬥?不過,一個小小的莫楚鐮,他還沒有放在眼裡,就是因爲自己的掉以輕心,沒有吧莫楚鐮放在眼裡,才導致了這個老鼠屎今天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他怎麼樣對付自己?那是男人間的戰爭,可是,把喬喬拉進來了,就是他一萬個該死的理由。
楚天賜的手術安排在隔壁的房間,那裡已經早已經準備了一個手術檯。
這個夜裡,註定不會那麼一帆風順 ,楚天賜從鬼門關走了一仗,蘇喬喬摔下了樓梯,裴墨軒本來從英國大勝歸來,不過,當他接到一個電話的時候,他直接把羅書記給晾在一邊,什麼談判都交給了自己手下的堂主。
“爺爺,她人現在怎麼樣?”醫院裡,裴墨軒大汗淋漓地跑來,走廊上已經站着拄着柺杖的裴老爺子,旁邊是陪着的管家。
他們的頭上,手術的燈在紅火火地亮着,顯得整個走廊的氣氛很緊張。
“少爺,你放心吧,我們發現的及時,剛剛醫生說了,讓我們在
外面等。” 管家知道裴老爺子也急出了一嘴的泡,頓時出來解釋。
裴墨軒舉起拳頭就朝手術室的門砸去:“小陳晨!小陳晨!你給我出來!出來!”
“混賬!”裴老爺子氣的渾身發抖,他不顧自己顫顫巍巍的身體,直接上去就要給裴墨軒一柺杖。
管家在一旁拉住了裴老爺子,一邊勸着裴墨軒:“少爺你不要激動,如果打擾了裡面的醫生,說不定會影響少奶奶和小少爺!”
裴墨軒將要砸向手術室的門的拳頭陡然停下,然後頹然地下落,他的雙腿慢慢沒有力氣,就連人也軟軟地靠在門上,雙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燈。
“到底是誰?”
剛剛在路上的時候,他接到電話,說陳晨有中毒的現象,一晚上擔心自己沒有睡覺,後來讓僕人煮了夜宵,只是喝了一碗燕窩甜湯就開始吐血,他把所有的事情撂下趕來。
此刻的裴墨軒,真的害怕了。
管家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裴老爺子,接着說:“是剛來的花匠,你不說少奶奶喜歡桂花的香味,老爺就讓花匠把後花園的所有樹給砍了,全部種上桂花樹,由於時間比較趕,再過不久就是秋天,所以我們讓花匠都睡在了老宅,誰知道這裡面混進來一個殺手,他已經好幾次要下手了,本來想趁着少爺你在英國的時候動手,他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是衝着我來的!”幾乎是肯定的答案,管家囁嚅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把那殺手的口供說一遍:“他說是美國方面派來的,由於接頭的人每次很神秘,所以他也不知道付款的人到底是誰。”
美國?
裴墨軒迷離的桃花眼越發眯得緊,裴氏卻是涉足黑白兩道,特別是現在裴墨軒開始當家,和楚天賜走得很近,以前裴氏都只是在A市的黑道橫行,現在搭上了楚天賜這條線,裴氏才和國際的黑幫有交易。
如果是美國方面,那肯定和楚天賜有關。
裴老爺子冷冷一哼,然後把手上的柺杖一跺:“軒兒,你一定不要放過那個幕後主使,居然敢傷害我們裴家的嫡孫!我現在老了,跟不上你們國際那一套,如果在A市,爺爺我還能說上話,美國的話,就要靠你了。”
“爺爺你以前不是反對我和國外那些人做生意嗎?”裴墨軒苦笑。
“混賬東西!我是怕你被人坑了!外國的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現在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所以爺爺也不是老古董,非得限制你去收拾他們。”
“放心吧爺爺,我一定要讓那人挫骨揚灰!”裴墨軒心裡的這份怒火就越燒越烈!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出現了鬆動,一個粉色褂子的護士出來,摘下臉上的口罩,大聲喊:“誰是病人家屬!”
裴墨軒一下就跳起來,連忙說:“我!”
“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裡面的人是我的老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裴墨軒壓抑着心中的火,儘量心平氣和地問。
護士小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問:“你們結婚了?”大概心裡覺得裴墨軒的外貌看起來就像花花公子,所以護士小姐有所懷疑。
“我們……”沒有結婚啊!裴墨軒悲劇地發現,他居然沒有和陳晨結婚!那他們是什麼關係?
護士小姐看着裴墨軒猶豫,頓時明白了,臉陡然沉下來:“病人現在需要在手術單上簽字,必須要讓這位小姐的家人來,看你的樣子,最多隻能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不能簽字。”
“誰說我是她男朋友!我們馬上就結婚!什麼手術要簽字!”
裴老爺子也黑着臉圍上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孫子,然後說:“他說的沒錯,明天我就讓民政局的人把結婚證送來,現在先顧我孫媳!”
護士小姐看着裴老爺子一大把年紀,本着對老人的尊重,開口:“病人現在危機,因爲毒素擴散過快,現在影響到了胎盤,如果用藥,勢必影響到胎兒,所以醫生現在必須對病人做剖腹產,然後再給病人解毒,不然的話,孕婦和胎兒都會有危險。”
裴墨軒目芒一縮:“那簽字的內容是什麼?”
護士小姐打開懷裡的表格,埋頭說:“最危急的時刻,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裴墨軒和裴老爺子聽了以後都如墜冰窖,雖然裴老爺子想重孫,可是這麼久和陳晨相處下來,他早就把她當成了裴家的人,現在要做割捨,他也不好說。
裴墨軒一把抓過護士小姐的手術單,一下撕得粉碎:“什麼保一個!你們這是什麼醫院?居然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不行,兩個都要給我保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