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喬心情複雜地從楚仲謀病房裡出來的時候,直接去了婦產科,陳晨剛好從婦產科的裡面出來,她面帶微笑,左邊耳窩裡塞着一個耳機,幸福地和裴墨軒打電話。
“寶寶當然健康啦,醫生建議我多運動,她說寶寶可能有些大,怕我以後順產有些辛苦。”
“什麼?剖腹產,我纔不要,聽說順產的寶寶比剖腹產的好,我寧願吃一下苦,也要給寶寶最好的……”
蘇喬喬微笑着走過去,沒有打擾她和裴墨軒的通話,而是接過一旁女司機手中的包包,示意她先出去,自己來照顧陳晨。
女司機離開了,陳晨這個電話打了不是很久,剛剛走完那一層樓的走廊。
蘇喬喬見陳晨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水,就衝包裡抽出紙巾,幫她擦擦。
見一旁的走廊上,有一排供人休息的金屬椅子, 蘇喬喬扶着陳晨沒有打電話的那邊胳膊,順着最邊上的空位坐下。
蘇喬喬腦中還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突然之間,楚家人的態度真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倒是有些懷念以前的日子,簡簡單單,沒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在裡面。
那個時候的愛情,她覺得,愛一個人就和他在一起就行了,沒有考慮過什麼家庭,什麼其他人。
後來和莫楚鐮戀愛也是,他本身也是一個沒有父母的人,自己在美國也孤單一人,剛好湊好一對。
湊!
蘇喬喬終於理解爲什麼自己能和莫楚鐮開始了,原來都是湊合,當時的她們,沒有情感上的負擔,在陌生的美國裡,大家剛好都是中國人吧!都需要一個心靈上的依靠和慰藉。
有點像什麼呢?
就好比是兩個同樣孤單的刺蝟,忽然遇到一起了,只不過她蘇喬喬一直都是用胸口最柔軟的部分去對莫楚鐮,而莫楚鐮回報她的,一直都是用背上最堅硬的刺。
那自己和楚天賜呢?
蘇喬喬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陳晨打完電話回身,就蘇喬喬一臉蒼白的靠在椅子背上,她望着頭上的天花板,上面銀白色的燈光晃得人有些眼暈。
“想什麼呢那麼入迷?”陳晨拔下耳機中的耳機,搶過蘇喬喬手上握着的一個保溫杯,她的手指按在保
溫杯的蓋子上,想東西入迷了,半天都沒有打開。
蘇喬喬的手上一空,她擡起頭,側着臉看着陳晨,開口:“你們孩子都有了,裴少沒有說什麼時候娶你嗎!”
“當然有啦,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考慮清楚,你知道的嫁入豪門,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別看老爺子現在很喜歡我,其實我知道他是喜歡我肚子裡的寶寶,先前的時候他那麼一心想要的陪墨軒找女人,後來聽說我懷孕了?這才勉強接受我,如果我貿然嫁給了裴墨軒,到頭來我可能會後悔的。”
陳晨說到後面的時候眼神也暗淡下去,聲音也越來越小。
這些都是事實,她不想因爲孩子就嫁給了一個豪門少爺,看看那些娛樂頭條,她們以前都在報社工作,這樣的事情看得太多了。
嫁入豪門的那些灰姑娘,一開始都是盛大的婚禮,很多人有羨慕的,也有祝福的,真心的很少,後來的時候一旦離婚,鋪天蓋地的都是人們的謾罵,還有那些幸災樂禍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有時候,想法很簡單,可是現實很殘酷,沒有家人的祝福,婚姻一般都不會走的很遠。
陳晨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蘇喬喬苦笑:“你說我們爲什麼要活得這麼的真實呀?騙騙自己不好嗎?有多少女人希望嫁入豪門?爲什麼我們要這麼爲難自己呢!”
“你已經是經歷過一次婚姻的人,你自己覺得短暫的迷糊能夠讓愛情長久嗎?那只是自己騙自己。當初的時候,你要是清醒一點,我是唯一一個不贊成你嫁給莫楚鐮的人,可是結果又如何?我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出生表單那一欄沒有爸爸,我也希望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正大光明的出入,可是有什麼用呢!”陳晨說話永遠都不喜歡拐彎抹角。
因爲孩子結婚,陳晨想想就覺得不能接受。
蘇喬喬啞然失笑,過了一會兒,她問:“爲什麼這些話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你從來不說?是因爲覺得我現在完全放開那段感情了嗎?我記得那個時候,你還老是告訴我,什麼明天更好啊,男人多的是啊,全部都是安慰。”
“你這個臭丫頭!我是那麼使勁兒揭人傷疤的人嗎?在你的眼裡,我好像就是
惡毒的女巫。你的那個破婚姻,丟了就丟了,我還慶幸呢,我罵你做什麼?莫楚鐮也做了一件好事,幸虧你沒有最終陷進去,及時抽身了,如果你現在帶着他的孩子,哭天抹淚兒的來投奔我,那不是更慘?”
陳晨擡起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忽然,她的視線定格在了不遠處,拿着杯子的手也忘記放下來。
蘇喬喬覺得她的神色有異,回過頭,順着陳晨的視線望去。
不遠的地方,就在陳晨剛剛出來的那間婦產科的科室,一個男人環抱着一個女人,與其說抱,不如說是強行的把那個女人帶進了課室。
“哼!真是賤人天天有,今天特別多,走到這裡也能遇到他,喬喬我們走,不要污染了我們的眼睛。”陳晨站起來,挺着冬瓜似的大肚子就要走。
蘇喬喬嘆了一口氣:“剛剛還在說他和我沒有關係了,你現在這麼生氣做什麼?看起來就像要打架的烏眼雞似的。”
那個男人把懷裡的女人推進了婦產科的科室,下一秒自己忽然又撤了出來,他就像有感應似的,直接朝蘇喬喬們這邊看來。
陳晨的擡起眼,咬着牙,憤恨的瞪着他:“喬喬,他要是敢過來,我就咬死他!”
蘇喬喬頓時覺得滿頭黑線:“小晨晨,不要衝動!你的肚子裡還有寶寶。再說,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了,有你這位女王在,他估計也怕了。”
蘇喬喬還記得昨天陳晨霸氣地闖進莫楚鐮的辦公室,高調地把自己帶走了。
莫楚鐮依然穿得衣冠楚楚的,長長的白色風衣,襯着他的頭髮越發的黑,眼睛越發的陰沉。剛剛他推進去了那個女人,蘇喬喬很熟悉,就是已經懷孕的楊子純。
莫楚鐮就跟沒事人似的,彷彿他一個大男人出現在婦產科,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陳晨本來要走的,蘇喬喬卻挽住她的胳臂,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你這樣就走了,他還以爲我們怕他呢,難道你要給人一種‘我很怯弱’的感覺?”
激將法果然對陳晨有用,陳晨握緊了雙拳,憤恨的說:“也好,看他敢耍什麼花樣?要是敢亂來,我就用肚子撞他!”
蘇喬喬頓時擦了一般沒有汗的額頭,這個小妮子,打架從來都沒有手軟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