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曼走進來的時候,夏知晚一時之間有點不敢確認,她走得又急又快,似乎完全沒有以前那種臨危不亂的淡定氣質了,甚至在坐下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腿被椅子狠狠地絆了一下。
夏知晚急忙說,“小心點!”
顧曼曼坐下,頓時有服務生過來問,“要不要喝點什麼。”
顧曼曼直接遞給他一張百元大鈔,“不用了,謝謝。”
服務生,“……”
夏知晚有些憂慮地看着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曼曼本來想要開口,然而一見到她的頭髮,頓時愣住了,“你……”
“曼曼,我已經離婚了,所以就把頭髮剪了,就當和過去告別。”
顧曼曼的表情頓時就從震驚變成了有意思淡淡的失落,“你已經離婚了嗎?”
夏知晚點點頭,“嗯,他同意了,已經離了。”然後轉向顧曼曼,“曼曼,你要我幫什麼忙。”看着顧曼曼的表情,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不會和官逸景有關吧!”
即便是離婚了,這個男人的名字還是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
顧曼曼重重地嘆息了一下,神色悽惶,“晚晚,我不知道你已經和他離婚了,我以爲你們還是在僵持階段,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夏知晚雙手緊緊握着,一直以來,都是顧曼曼在幫着自己,自己的確沒有幫過她什麼,上次她說的那件事情自己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所以就拒絕了,但是,心裡面還是很愧疚的。
“曼曼,你說吧,如果我能幫的上忙,我一定會幫你的。”
顧曼曼擡眼看着她,“最近官逸景開始收購溫氏的部分股票的事情你知道嗎?”
夏知晚點點頭,最近報紙和新聞上面都是這個,即便不想聽,但是還是會避免不了。
顧曼曼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不求他別的,只希望他能放過君好酒店,你知道,那個對我的意義很大。”
君好酒店是顧曼曼的媽媽和顧衛國一起打拼下來的,而且酒店的名字就是以顧曼曼的媽媽的名字命名的,顧曼曼的媽媽就叫葉君好。
夏知晚睜大了眼睛,“他要收購君好酒店嗎?”
顧曼曼點點頭,“是啊,我爸最近的頭髮都愁白了,因爲我嫁進了溫家,所以酒店重新融資,溫家也持了一部分的股票,也算是溫氏旗下的酒店。”
顧衛國就是想借着溫家的名聲將自己的酒店做大做好。
只是沒想到,最終可能導致他辛辛苦苦的酒店被收購改名。
夏知晚忍不住握緊了手指,她知道君好酒店對顧曼曼的意義,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幫助她。
去求官逸景嗎?
可是當初不是說好了不再見面,不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嗎?
現在要是爲了這件事情去求他,不就打自己的臉嗎?
顧曼曼看了她的樣子,知道夏知晚很爲難,沒想到的是,夏知晚竟然真的和官逸景離婚了,一直以爲她或許是一時賭氣之類的。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晚晚,你要是不願意幫我也沒有關係的,我再另外想辦法。”
夏知晚握住她的手,“讓我想想吧!”
顧曼曼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夏知晚靜靜地看着她,“曼曼,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十多年了吧,那個時候你不願回家住,我就陪你去你家酒店的總統套房住,你還記得嗎?”
顧曼曼怔住了。
“我知道君好酒店對你的意義,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盡力試一試的。”她靜靜地看着顧曼曼,“從小到大,都是你幫我的次數多,從來都是我有了麻煩找你,你有了麻煩我只能說陪你想辦法,也不能幫你什麼,現在我可能有機會幫你,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試一試的。”
顧曼曼徹底愣住了,竟然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
“我待會兒就去找他,幫你求他。”
“晚晚……”顧曼曼握緊了她的手,最終無言,“謝謝。”
外面還是一片陽光明媚,三月中旬的樣子,陽光很好,夏知晚走出咖啡店,沿着長街慢慢地慢慢地走着。
嘴角扯起一個苦笑,不過是一個多星期而已,自己要真的去找他嗎?
當初說好了再也不見面的,可是爲什麼才過了一個星期,自己就又要去和他見面。
她站在街頭,看着前面的岔路口,有種不知道怎麼走下去的感覺,即便自己心裡面再怎麼不願意,可是答應了顧曼曼,還是得去不是嗎?
夏知晚坐在街頭的長椅上,想起了十三四歲的年紀裡面,正是最青春最叛逆的時候,即便是高冷堅強彷彿無堅不摧的顧曼曼,也會和後媽大吵一架,大哭一場離家出走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就藉口給同學補課,然後在酒店的套房裡面陪着她。
然後等顧衛國和她賠禮道歉,通常道歉的禮物都是一件名牌的裙子或者是包包。
多久遠的事情啊,那時候覺得她沒有媽媽,自己沒有爸爸,所以兩個人惺惺相惜,關係一直很好。
在長椅上面坐了一會兒,她堅定地站起身,半個小時後,乘車來到了天域。
電子門的密碼沒有換,她按下那幾個數字之後,就走了進去。
她不知道官逸景會不會回來,但是這也是她唯一可以見他的方式了。
她絕對不會在他的公事時間裡面打擾他的。
時間指到了晚上十點鐘。
官逸景摁下密碼,門開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二樓走廊裡的燈光微微亮着。
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官逸景急忙往樓上跑去,然後跑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脣角掛着一抹嘲諷的笑容。
上次也是燈亮着,他以爲她回來了,結果只是保潔阿姨忘記了關燈而已。
一切只不過是執念太深,愚人自擾而已。
手撐在扶梯上,喝了點酒,頭有點暈,然而再次睜開眼,卻猛然發現二樓樓梯口出站着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晃了晃腦袋,自己真的是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