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像是有點熱熱的……”她慌忙退開,支吾說道,卻不知道是他和她到底是誰在發燒,內心怦然。
兩人的目光癡纏着,空氣的溫度好像無形之中攀升了幾度。
她不着痕跡地挪動了身體,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故意對他那雙電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視若無睹,卻按耐不住一顆悸動的芳心。
“是吧,我沒有騙你。”他的聲音愈加低沉沙啞,聽起來讓她的呼吸不自覺地輕顫,抿脣不語。
偷偷凝睇着他俊美的臉龐,對上他灼灼的視線,她又慌忙低下頭,喃喃問道,“你要不要去躺下休息一下?!”
“嗯,也好。”他拉着她從沙發上起身,一起往他房間的方向走去。
周亞菲“咦”了一聲,懊惱地皺起雙眉,擡眸瞧見容琛用着楚楚可憐的表情望着她,她無奈心軟,只好攙扶着他,進了他的臥室。
雖然兩人同住在一間房子裡,但是他們各自擁有獨立的空間,她很少進他的房間,就連他的書房她也極少出入。
他的臥室格局跟她的相同,但是風格卻截然不同,整體是深藍的色調,還透露着沉穩的氣息,中間一張大牀,被子和枕頭也是成套的藍色,看起來很有安眠的味道,讓她不禁懷疑,睡上去的話是不是像是置身於海洋的懷抱。
她掀開被子,讓他躺下,放軟了音量,柔柔地說道,“你睡吧。”
他抓着她的手臂不放,“你要去哪兒?!”
“還有幾份文件要看……”
容琛一聽,差點暈厥過去,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固執,就不知道多愛惜一點自己嗎,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看文件?!
他的額角隱隱作疼。
“我一個人睡不着!”他忍不住任性說道。
周亞菲愕然,這麼一個大男人怎麼一生起病來像個任性的小孩?!
“如果我不陪你,你是不是就不睡?!”她雙手叉腰,下頜微揚。
“沒錯!”他作勢起身。
“容琛,耍無賴這招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啊——”
她猝不及防,他的大手忽然伸過來,圈住她的腰部,一個用力將她勾倒,躺在了他的身旁。
“喂,容琛,你這是在幹嘛啦,快讓我起來……”她嬌聲斥責。
“噓——”他打斷她的話,收緊手臂把她摟在懷裡,耍賴道,“陪我一起睡。”
他低沉沙啞,又帶着磁性的聲音裡流露出撒嬌的口吻,撼動着她的心牆,堅持的信念慢慢動搖,意識鬆動,她將那些惱人的文件和公事丟在腦後,輕輕地依偎向了他。
那是一種溫暖,而又踏實的感覺。
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他爲了關心她才這樣處心積慮,只不過是弄巧成拙而已。
他擁着她,她生平第一次感覺到,除了在公司、在生意上,自己是被需要着的,是被特別珍愛着的。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變得像是小女孩,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份發自內心的愉悅和幸福感。
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動容?!
“唔……果然兩個人睡比較溫暖。”他喃喃說道,語氣裡有一絲得意。
她故意撇了撇嘴,羞惱地說道,“怕冷的話開空調啊!”
“我不是說過了,空調壞了!”他強詞奪理。
“那你不會多蓋一條被子嗎?!”她繼續數落他,就是不想讓他對她予取予求。
“你比被子溫暖多了。”他很厚顏地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肩窩,又用力地咳了幾聲。
“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胡言亂語!”她嬌斥着,卻是口是心非,心裡因爲他的話而感到一絲甜蜜。
“咳咳……”
該死的,這傢伙有完沒完?!有這麼誇張嗎?!真的病得這麼嚴重?!
忍不住心底那份擔憂,她輕推着他,擡手觸摸他發燙的額頭,真的有點熱。
她沒有過照顧病人的經驗,甚至是沒有過照顧任何人的經驗,包括她自己,一下子心裡惶惶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纔好。
“我去幫你拿耳溫槍,還是測一測吧,要是低燒不知道,就麻煩了。”她作勢起牀。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
“不行!一定要測!”她的態度強硬起來。
“那你不能偷跑哦!”他撒嬌似的口吻惹得她耳根一陣灼燙。
“好啦!我就回來!”她又羞又氣,翻身起牀,到了客廳取來耳溫槍和那兩盒成藥,還有一杯溫水。
她看着他拿起耳溫槍,放置在耳廓裡,動作很是嫺熟,她翻看着說明書,秀眉微蹙。
真是的,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顯得她很像是生活白癡!
有些賭氣似的,胸臆間蔓延出一股幽怨的情緒,像是無地自容。
半晌,他取下耳溫槍,她瞧見上面顯示的是三十八度五,真的是生病了。
她伸手,取來藥盒,仔細看了看說明書,拿了兩粒膠囊給他,“吶,把這個吃了。”
他接過,想也沒想地就放入口中,拿起水杯要吞服,她忽然大叫一聲,“等一下——”
“怎麼了?!”
“我……”她支吾說道,又拿起說明看了看,確認無誤後才讓他吃掉,“好了,沒事了,我沒有拿錯。”
容琛忍不住想笑,她卻白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你看也不看,就不怕我搞錯了,害你中毒嗎?!”
“周公主的毒,也不是誰都能中的。”他溫煦的神情,教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