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尤桐的鬧鐘準時響起。
她按掉鬧鐘,有些倦怠地從被窩裡爬起,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回想着跟媽媽見面的情形,太高興了的關係,居然有些失眠了,所以早上有點睏倦,她拍拍雙頰,讓自己打起精神。
刷牙,洗臉,換衣服……二十分鐘後,全部整理完畢。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尤桐微微有些臉紅,撫着耳朵上那兩顆閃亮的鑽石耳釘,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飛揚,媽媽送的禮物呢,她好喜歡,所以忍不住就戴上了。
可是,她平時沒有戴首飾的習慣,而且這個鑽石耳釘也太顯眼了些,戴去上班的話,可能顯得太不低調了。
想了想,她把剛剛梳理好的頭髮散了下來,重新換了一個髮型,微微遮住了耳朵。
過了一會兒,尤桐拿了一個三明治和一瓶礦泉水出了門。
自從搬家後,她上班近了許多,但爲了避免塞車,她每天都提前一刻鐘出門,剛剛下樓,手機就響了,是一條短信。
——小桐,晚上早點來,打扮得漂亮些。
尤桐微微握緊了手機,連忙回覆過去——我知道了,媽媽。
顯示“信息已發送”後,尤桐將手機放在心口的位置上按了按,內心頓時充滿了力量。
一大早,心情就很好。
可是沒有想到一進公司,迎接她的是一片混亂。
辦公樓門口,容尉遲剛剛現身,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各大媒體就蜂擁而至,攝影師們拿着相機一頓猛拍,“咔嚓”“咔嚓”的聲音一下連着一下,鎂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記者們爭先恐後地發問。
“容先生,昨晚有人拍到您和周亞菲小姐一起去看歌劇,這是真的嗎?!”
“這是否表示兩位已經開始正式交往了?!”
“容先生,請回答一下好嗎?!”
大樓門口一片混亂,尤桐怔在一旁,腦袋被那些記者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得嗡嗡直響,一時間她也有些茫然。
尤桐被大批的人羣給擋住,容尉遲卻還是一眼看到了她,銳利的雙眸打量着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她好像跟之前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尤桐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頭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陣仗,她真的有點被嚇到了,第一反應是應該去叫保安,可是她又不知道容尉遲的心思,不敢貿然行動。
正愣着,又一羣記者衝了上來,其中不知道是誰猛地撞了下她的肩膀,下一秒,她整個人就朝着一旁栽去,爲了保持平衡,她連忙扶牆,但衝勁太大,右手手腕狠狠挫了一下,骨頭髮出“嘎吱”一聲響,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容尉遲下意識地想上去扶她,卻不經意地一瞥,在她側頰邊捕捉到一抹亮光。
他微微擰眉,起初以爲是鎂光燈的反射,可凝神細看,才發現不是那回事,原來她戴了鑽石耳釘。
驀地,他想起昨天下班時的情形,她說她有約會。
看來這鑽石耳釘是約會的報酬了!
容尉遲冷哼一聲,英俊的臉龐上一片陰霾,轉身就走,記者們也追了上去。
一剎那,尤桐的周圍就安靜了下來,她習慣性地低着頭,卻明顯感受到容尉遲離開時火熱的瞪視。
忽然,她的心跳有些凌亂。
不一會兒,記者們便被保安給請了出去,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只有她的手腕隱隱作痛。
“鈴鈴”兩聲,桌上的電話響起,容尉遲的聲音不怒自威,“準備開會。”
“是。”
尤桐強忍着手腕上的疼,快速整理好了資料,然後進了會議室,分發好文件之後,又倒了一圈咖啡,悉數準備完畢後,衆人紛至沓來。
容尉遲最後一個進來,挺拔的身姿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他徑直走近,直接坐上首席。
他看了看手邊的咖啡,不動聲色,卻是輕輕將杯子往旁邊推了推,顯然是不打算喝了。
尤桐斂下眸,他冷漠的態度讓人生畏,一下子她的心頭竟然很不是滋味,卻不知道是爲何。
會議冗長卻又有效率,她坐在秘書的位置上做着記錄,四個半小時的時間,他足足處理了二十筆投資案。
散會的時候,已經迫近中午吃飯的時間。
尤桐最後一個起身,手腕發出嘶嘶的疼痛,連帶着整個右手都跟着麻木,她連忙去了洗手間,用冷水衝過,微微消了腫,但還是很疼,她懷疑是不是傷到了骨頭。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轉角處遇到了正要出去吃午飯的容尉遲。
“總監。”她連忙打了個招呼。
“嗯。”他點了點頭,聲音不冷不熱,兩人擦肩而過。
待她轉身,容尉遲才緩緩回過頭,目光瞥向她明顯僵硬的右手。
容琛放下筷子,擡頭看向對面一直冷着臉的某人,很是崩潰地問,“我是欠你錢了還是怎麼的,跟我吃飯會讓你難以下嚥嗎?!”
容尉遲也頓住動作,眸光漸冷。
容琛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說,“算了算了,反正我晚上去參加黎氏的宴會,到時候再多吃點好了!”
“黎氏的宴會?!”容尉遲忽然挑眉問道。
“嗯,黎氏的千金大學畢業,黎洪濤廣發請帖,容氏當然也會收到。”
容尉遲不置一詞,這種事情在上流社會很普遍,但凡哪個豪門公子或是豪門千金學業有成,家族裡都會舉行這樣的宴會,一來是炫耀,二來是結交人脈。
以往他都不參與類似場合的,但今天,他很有興趣!
黎氏,黎遠航!
緩緩勾脣,容尉遲有些玩味地說道,“今晚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