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姐姐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跑步跑的臉紅心跳,手裡的一堆化妝包和衣服還沒有疊整齊,明顯是被催着來不及匆忙間趕過來的,甚至連頭髮都沒有疏整齊,有幾縷碎髮在耳際凌‘亂’的張揚着。
今天劇組有部分演員已經殺青,所以昨夜在酒吧大家一起瘋了一把,幾乎每個人都喝的醉呼呼的,然小姐討厭喝酒這一點助理深切明白,所以便偷偷將然小姐的酒換成了飲料,幸好是晚上所以大家也看的不大清楚,能糊‘弄’過去。每一次有人進酒的時刻助理姐姐都會搶先陪了過去,以防止然小姐被人灌酒。所以一整晚下來,然小姐倒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助理姐姐卻不到最後就已經趴下了。
所以一向守時的助理姐姐竟然也終於遲到了一次,因爲自己日常的衣服和慣用的飾品之類的都放到了助理姐姐那邊,所以然小姐也等的匆忙。
“姐姐你沒事吧?眼睛有些臃腫唉,昨天有沒有休息好?”雖然等的匆忙,然小姐依舊充滿愧疚,若不是怕自己喝酒,助理姐姐也不會醉成那樣,以至於以這種造型出現,然小姐趕緊替她拿起東西,自己開始動起手來,眼睛還不時瞄着遞一些洗漱用品過去,讓她適時的整理造型。
想起昨天的尷尬姿態,助理姐姐一陣臉紅羞澀,別過了臉去不敢被人看到,生怕出紕漏,“沒事,就是酒喝多了頭有點暈,睡了一覺好多了,其他沒什麼,剛纔一直堵車,所以來晚了,應該沒有耽誤到拍戲吧?”助理姐姐飛速的整理好衣着,又將然小姐拍戲所需要的東西遞給她,讓她熟悉臺詞。
天氣有點涼,然小姐將外套裹緊了一些,今天不知怎麼的升起了淡淡的一層薄霧,這院子裡又遍佈了小溪流,拍攝的時候又需要進行供暖,這樣一來院子裡的霧氣又更多了一層,拍攝的意境卻有恰到好處。煙雨‘蒙’‘蒙’,朦朧之中帶着一絲嫵媚,讓人瘙癢不得。
然小姐再一次轉頭看了看,那邊似乎還在不停的重複着,方纔轉過頭,“哈哈沒有耽誤,我剛還擔心着來不及該怎麼跟導演解釋呢,結果上一個鏡頭似乎重複拍了好多次。”然小姐轉頭指了指,“呶,現在還在NG着呢,我就奇怪了,這個男主演季琛不是傳說中的一次OK的麼?怎麼今天NG了這麼多次還沒好?不過這樣也好,我就不用挨導演批了。”
助理姐姐隨着她視線看了下,果然如她所言,似乎導演也在對着季琛竭力隱忍着怒氣,可見這一幕已經卡了很多次了。
真是奇怪了,自己之前也去過劇組無意中看到過季琛拍戲,雖然說他演戲功底不是特別老道,但總歸也不會變成 今天這般生澀,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也會出錯。像是故意的一樣。
故意……?這個詞彙忽然間閃入助理姐姐的腦海。
助理姐姐眼睛一亮,眯着又朝那邊看了一下,果然見着季琛像是盯着什麼似的眼睛一直往這邊撇,看到這邊情況以後終於放下了心來,才繼續演戲。
哦~助理姐姐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明擺着這男的是故意幫着然小姐拖延時間呢,不禁有些羨慕,拍着然小姐肩膀取笑,“瞧你,看來我們偉大的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那,有人幫你拖着時間呢,不錯不錯,以後記得還別人人情哦。”
然小姐正專心在內衣外面貼上一層暖寶寶,因爲拍的是古裝戲但是對身材要求又比較高,所以只能穿比較薄的那種單衣,自己凍的發冷就一直貼着暖寶寶,這樣才舒服一點。因爲這會貼的太在意,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聽話也‘迷’‘迷’糊糊只到了一半,等的助理姐姐說完她還沒消化下去,擡起頭眯着眼睛問,“什麼?”
恰好那邊導演再催,助理姐姐也不想跟她多講,便糊‘弄’了一聲“沒什麼,以後你便知道了”而後帶着一知半解的然小姐去了拍攝的場地裡面。
今天主要是那一幫即將殺青演員的苦情戲,然小姐的角‘色’在今天沒有很多戲份,要背的臺詞也就一張紙左右,還都是些抒情的句子,比較容易記得。
不過有一句長臺詞十分複雜,這是一個堪比瓊瑤式的漫長抒情詩一樣的長句。
“我沒有錯,我怎麼會有錯?做了那麼多錯事的你,怎麼會有資格來指責我有錯?分明你纔是那個罪魁禍首,即便是我有錯,也輪不到你來說。是真是假誰都說不破,或許是我傻我天真我看錯了人,但絕對不是我的錯,是你這個沒有良心沒有心肝內臟都被自己吃乾淨的‘混’蛋惹出的禍,憑什麼來怪我?!”
……
看完這一句以後然小姐就‘蒙’了,這哪是臺詞啊分明就是記憶力測驗考試?!趁着斷斷續續休息的空擋,反反覆覆從頭至尾一字一句的背了將近幾十次,待到了上場的時刻還是有些膽戰心驚,只覺得每一句話都很拗口。
這是她和季琛所飾演的男主角之間的對手戲,兩人面對面站着,然小姐講話的同時會配以捶打的表情,而講話的這個鏡頭是揹着季琛拍着,爲的是突出然小姐所飾演的角‘色’被拋棄之後的埋怨與泄憤。
整個鏡頭季琛只需要站直了穿着衣服拍出背影就行,甚至隨便找個差不多身高體重的穿上同樣衣服的拍一下就行,不過他還是親自上陣了,依舊是那一副面癱王子的表情,剛站穩了的然小姐又一次冷風襲來,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寒顫一打,剛纔好不容易背下來的臺詞已經忘記了大半,但是導演已經擺好的鏡頭又不能一句不說直接‘浪’費,然小姐只好趕着鴨子硬上架,做出氣勢來,雙目怒視伸出十指狠狠瞪着他,“你……你……你……”
三個“你”以後就沒有下文了,因爲導演喊了卡。
然小姐倒是也真鬆了口氣,這導演若是不吱聲,恐怕自己還不知道要這樣尷尬的喊多少聲你下去。放鬆下來的然小姐迅速將袖子裡藏着的臺詞本拿出來,重新背誦了兩三遍,確認自己基本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了。
“繼續開始。”攝影師打了個休息完的手勢,將鏡頭重新對準兩人。
然小姐屏住一口氣,在腦海中迅速將所有臺詞都回憶了一次,開始喘氣演戲,動作與前一遍不差一絲一毫,“我沒有錯,我怎麼會有錯?做了那麼多錯事的你,怎麼會有資格來指責我有錯?分明你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這個時候的然小姐應該睜大眼睛與男主對視的,然小姐記得很清楚,所以凝聚了氣神擺出生氣的架子。只不過……
只不過對上季琛的臉,忽然間臺詞又全部忘記了,腦袋漿糊一片。
“卡卡卡!!”導演一定是火大了,今天不只是季琛狀況頻繁,以然小姐這個樣子,恐怕這一幕也要拍不下十來次,‘浪’費‘交’卷是小事,耽誤拍戲的進度纔要緊啊。
“對不起。不好意思,這一次我一定盡力。”然小姐也被自己的表現所鬱悶,一個勁兒的彎腰道歉,只覺得自己耽誤了別人的時間,內心十分愧疚,恨不得飛速將所有臺詞說完,這樣就能節省下大把的時間了。
卻被季琛一下子拉起來,並且將她身板拉的筆直,藉着幫她整理衣服的間隙從耳邊塞進一句話,“不用道歉,本來就不可能一下子OK。”
然小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雖然這個人之前救過自己,可現在只覺得這個人身上的冷氣而帶來的危險氣氛讓她着實害怕,哆哆嗦嗦低聲應着想要跟他劃清界限。已經決定跟單文昊不再聯繫的然小姐,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掙錢,掙夠了足夠用一輩子的錢以後帶着助理姐姐一起去誰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過一輩子。
再也不用理會臺北的這些紛紛擾擾,不用無緣無故的被別人破壞,也不用以牙還牙的去咬別人一口。她雖然心裡有恨,但卻不想再去報復,一切,只要能安然度過最後是風平‘浪’靜就好。
可縱使然小姐再過遠離不說話,旁人卻早已經顏‘色’不對了。
她做的很對,可是卻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季琛這個人,傳說中的“冷麪王子”“面癱霸王”,平時在片場根本不會多說一句話,更不會隨意去幫‘女’演員整理衣服!再加上前一陣的圍巾事件,兩個人的關係在外場人眼中自然是更加撲朔‘迷’離了。
“準備好了沒有?繼續,那個你……”導演不耐煩的招手,又看到然小姐唯唯諾諾的樣子,將心底的不滿又咽了下去,改成鼓勵,“好好演,爭取一次能過。”
“好的,謝謝導演鼓勵,我一定爭取一次過。”然小姐心存感‘激’的再次彎腰道謝,雖然心底緊張忐忑的要命,但是還是咬着牙繼續上陣了。
可是佔到機位的時刻肩膀還是顫抖個不停,指尖泛白、很冷,她生怕自己辜負了導演的期望再一次演砸了,有些恨自己腦袋怎麼這麼不好使,但更多的是擔心出問題。
“不用怕,把我當成你最想傾訴最討厭的那個人就好了。”即將開機的時刻,僵立在對面原本毫無表情的季琛忽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驚嚇之餘,然小姐還是聽了進去,畢竟他講的很有用。
如果把他……當成是單文昊,來發泄自己心裡的不滿委屈鬱悶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單文昊,想起這個人然小姐肚子裡就有一窩子的火,自從發誓不再‘騷’擾他以後,她都沒有跟他好好說清楚過,甚至連個告別的儀式都沒有。
然小姐心裡怒氣上升的時刻,導演喊開始了,而此刻的然小姐眼前是一張單文昊式的欠揍的臉。
憑什麼,憑什麼是他先不認識的自己,卻還倒過來責怪自己了?真是無法想象,他竟然一點都察覺不到自己的真實身份,若是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冷詠詩的時刻,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怪物來看待?甚至將自己送進瘋人院、警察局?然小姐不敢想象。
只是心裡的憤怒卻愈發的增加。
“我本來就沒有錯,我怎麼會有錯?做了那麼多錯事的你,怎麼會有資格來指責我有錯?分明你纔是那個罪魁禍首,即便是我有錯,也輪不到你來說。是真是假誰都說不破,或許是我傻我天真我看錯了人,但絕對不是我的錯,是你這個沒有良心沒有心肝內臟都被自己吃乾淨的‘混’蛋惹出的禍,憑什麼來怪我?!”
一鼓作氣將對這單文昊的不滿全部都發泄出來,甚至連氣也沒有喘一下,然小姐演的異常‘逼’真,將臉部因爲憤怒而擴張的氣管都演了出來,在別人看的直呼過癮的時刻,然小姐本人卻還沒有過癮,依舊沉浸在對於對面那個“單文昊”的指責中。
啪……
在衆人都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刻,季琛的臉上華麗麗的多出了一個憤怒的手掌印。
當然是後知後覺的那位然小姐的傑作。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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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陣聲音,是導演微笑着的喝彩和讚揚的拍手聲。也不只是高興然小姐替他發泄了一早上NG的仇恨還是真的如他所言“你們倆演的太帶勁了,真是太好了!這一段想當初出‘色’,開始下一段。你們都悄悄,這纔是演戲‘精’神,將自己完全融入到戲裡纔對!”
自然,導演是頭頭,見着他這麼說,衆人也尷尬的湊合着鼓起掌來。眼光卻是一陣的看好戲的樣子。難不成這季琛和然小姐之間出了問題?一些有幾分姿‘色’的二線演員彷彿又看到了上位的希望,趕緊‘摸’出偷偷藏着的小鏡子修飾一番面容。
“對……對不起,我真的把你當成……。真的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然小姐眯着眼睛皺眉懊惱,自己爲什麼總是這樣不經大腦的做事?腦袋是不是被撞壞了還是天生的發育不良,總是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她真的是完全將季琛當成單文昊了,之前心裡哭着的沒有對他發泄完的話和恨意,統統都釋放了出來,揮出一巴掌的時刻,自己是真的很爽,可是隨即就發現,對象錯了。
對象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而那個所謂的該被斥責的單文昊,此刻可能正跟着那個冷詠詩一起坐着什麼親親我我的事情。
然小姐誠惶誠恐的弓着腰,自己從出事到現在的每一個場景反覆在腦海裡放映着,如電影的快速膠片一般,似乎只是一秒鐘的事情,卻每一個片段都能頑強的定格在腦海裡,想去也去不掉。
她知道,自己變了臉面以後自己那時落水再想起來的時刻,她已經不是原先的冷詠詩了。不僅僅臉變了,身體變了,連‘性’格和心思都徹底改變了。
她不會想要以前那樣的唯唯諾諾整天躲在哥哥冷旭堯和單文昊身後,她想要自己展開一片天地,而不依附於任何人,現在的然小姐,除去助理姐姐,誰都不認識。任憑以前的自己再過心痛,也決計不會打出今天這麼狠的一巴掌,手心到現在還麻麻的。
“道歉做什麼?連導演都誇你演的不錯啊。”從頭頂傳來一聲嬉笑,然小姐再一次被季琛拉直了身體,對上的是他一副好笑的臉龐,“你是不是有彎腰綜合?怎麼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習慣‘性’的彎腰麼?”
“不,不是……”然小姐反應‘性’的又要彎腰道歉,被他的大掌固定住肩部所以纔沒有彎下去,臉上的顏‘色’還是很不好看,“是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就算了,不過……”季琛眼睛一轉,頗爲可惜的指着自己臉頰上的紅印感慨,“這一掌打的還真是不輕呀,我就長的這麼討人厭。雖然別人說我面癱,可至少也是個面癱王子呀怎麼會這麼招人厭?”季琛煞有其事的,彷彿真的將自己的話當了一回事,不知從哪‘摸’出了個小鏡子,對着臉蛋不停的比劃着,似乎對自己的臉蛋真的失去信心了。
“不是不是,”然小姐趕緊擺手,“真的是我不好。你的臉還疼不疼?我去‘弄’點冰水來給你敷一下,不然會腫的。”
“那好,說定了!”季琛一個拉手,反倒自己拉着然小姐先走了開,反正兩個人今天也沒有戲份了,“現在就帶我去敷吧,而且看着情況估計一兩天好不了啊,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都要按時幫我敷臉哦。”
“這……”一個星期?會不會有些太誇張?而且如果被記者拍到,兩人之間的緋聞不是越傳越大?然小姐有些擔心。
“怎麼?”季琛臉‘色’一冷,“剛纔可是你說要幫我敷臉的。”
“哈哈,對呀對呀,我是說要幫你敷臉。不過……”有些尷尬,但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事情,然小姐沒有辦法說出一個不字。“您得讓我先跟助理姐姐拿些東西,手機什麼的都放在她那呢。”
季琛點了點頭,然小姐便掙脫了他的手飛速的跑回助理姐姐那邊。
“怎麼樣?他還好吧?”助理姐姐應當是看到了剛纔那一幕,有些擔心的問着,估‘摸’着她剛纔一直緊張着講話肯定會渴,邊將手邊的礦泉水遞給了她。
咕咕的大口喝了下去,又拍了拍胃部順順氣,“恩,還好,不過估計我得跟着他去醫院做點冷敷,處理一下什麼的。估計是對自己長相十分看重,竟然要我給他做一個星期的冷敷。不過也算了,畢竟那是我打出來的。”
助理姐姐聽着她話講的可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估‘摸’着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刷的給季琛一下子了。哈哈。好好跟着,伺候好人家。”
“對了姐姐,昨天晚上你醉了,是季琛找了一個他朋友送你回家的,後來還好吧?因爲他說你們認識,所以我也沒好意思拒絕。”然小姐忽然想到什麼,將剩下的飲料喝乾淨,心裡想着今天的飲料可真甜,比之前的礦泉水好喝多了。
擡起頭的時候助理姐姐臉頰早已經羞的紅潤潤了,捂着臉想要掩飾過去,“咳咳,昨天很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生。哦,那個人是我以前的同學所以認識,不過沒想到他跟季琛也認識。”
其實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昨天晚上酒吧裡的酒要麼是太烈要麼是有問題,一向酒量上佳的自己怎麼會這麼容易醉,並且還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
幸好,對象是自己戀戀不捨的唯一前男友,哦不,經過昨夜,已經變成現男友了。
然小姐眼珠咕嚕嚕轉了半天,大概是看出了些什麼又不好意思打趣她,便什麼也沒說,將臺詞本之類的東西放到她那,而後又回頭走向如一面牆站着的季琛那兒。
“OK了,我們去醫院敷臉吧,啊不好意思,”看到他不經意間劃過臉頰的手,然小姐這才反應過來,“耽誤這麼久會不會延誤敷臉的時辰?真的很抱歉。”
這一次季琛倒是沒有否定她的道歉也沒有將她身體拉直,而是“嗯”了一聲淡淡接受道歉以後,徑直走在前面拿車。
這一低聲的嗯卻讓然小姐更加愧疚不好意思了,只覺得自己當真是太大意了,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拿冰水上去敷着的,結果拖了那麼久……還讓受傷的那個人自己開車。
可惜她長那麼大還沒有自己開過車,膽小。
車子慢慢啓動,然小姐透過劉海悄悄向另一邊專心開車的季琛撇了撇,發現他的臉似乎更青紫了,看得自己揮出去的那隻手異常熱燙,自己真的是太奇葩了,居然會稀裡糊塗的做出這種事情。
“這裡……是去醫院的路麼?”怎麼不是自己經常去的那家?然小姐趴着窗戶左右瞧了瞧,怎麼像是進了一個‘私’人住宅區呢?
“恩。”季琛又是低聲答應,繼續打了轉盤,車子盤旋着開始走上坡路,也沒有看後視鏡裡究竟有沒有狗仔隊跟蹤,直接聽到一扇大鐵‘門’前,遙控着開來。
獨‘門’獨院的地方,是古典的西式小別墅,暗灰‘色’很低調,但是拱形的‘門’與構造很特別,四周都是綠蔥蔥的植物,‘門’口有兩位明顯訓練有素的警衛在站崗。
“這裡……是醫院?”難道明星們都到這麼隱蔽的地方來看病?也對,哪有出名的人回去正常的醫院,不造成擁堵纔怪?可是怎麼助理姐姐也不知道這裡呢,每一次自己小傷的時候都會到另外一家,還得挑個人少的時候全副武裝進去?
看來是自己級別還不夠高。然小姐瞅着這麼有氣勢一看就是皇家專用的醫院建築出了神,暗暗下決心得繼續努力。
“恩,”季琛又是那種態度,答應了一聲卻讓別人根本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等將車停好了帶着然小姐進了‘門’,而後看到一臉詫異受騙表情的對方之後,方纔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我有家庭醫生。”
難怪!然小姐心臟如此刻的臉‘色’一樣,僵硬的‘抽’動成了一團。這沙發這地毯這吊燈還有這地上躺着的喵喵叫的幾隻小白貓,哪裡是一個醫院該有的樣子?!
有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讓然小姐十分不爽。但是礙於情面不好表現出來,不過他說的話也讓然小姐有了可趁之機,“你有家庭醫生?那樣子的話……我就可以先行離開了吧?呵呵……那麼,祝你早日康復,下次再見哈。”
說着然小姐就準備伺機逃離,怎麼的說她一個‘女’明星突然出現在季琛的家裡,若是被人拍到,那可就更有口解釋不清了。
“等等。”季琛忽然捂住右臉頰,“好疼。”聲音低垂的沙啞,像是真的能感染人一般,透過空氣傳到然小姐的耳中,竟然讓她也忽然一疼。
“可是,你有家庭醫生,叫他來不就好了?”然小姐懵懂着臉龐,睜大眼睛告訴他。
“家庭醫生只負責大病,這種小病他纔不會過來。”季琛蹙緊着眉頭,將那隻臉頰捂的更緊了些,“不過 他的‘藥’箱留在這裡。”
“啊?”還有這樣的?然小姐拖長了聲音,隨即又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莽撞下去了,趕緊捋起袖子去拿‘藥’箱。在他的萬般指引下,十分鐘以後終於從樓上的一個小樓閣中掏出了不知擱着多久了的‘藥’箱。
“你還好吧?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拿出紗布,包裹好冰塊,然小姐湊進了過去,仔細的先用棉籤蘸了酒‘精’消毒了一遍,因爲自己出手太狠,所以幾乎半張臉現在都有了痕跡,心懷愧疚的然小姐只好由着耐心,一點一點的擦拭着。
兩人的距離十分之近,有一種蔡依林《戀愛百分百》裡所唱的那種感覺。
“你的距離和我只差零點幾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輯你一言一行……”
當然,歌詞裡所唱的是男主角季琛的感覺,而此刻的‘女’主角正在尷尬又竭力忍耐着尷尬,明明覺得兩人距離已經突破了曖昧的界限,卻還要撐起理智板着臉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只不過身體卻有些異樣的晃動。
來的路上已經覺得下腹有些不對勁了,然小姐還以爲是例假來了,但是算了算天數,上一次剛纔過去了一個星期,沒可能現在來。便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此刻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比起之前在車上,現在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不僅僅下腹一樣,連心跳也快了許多,不知是他家空調開的太熱還是什麼原因,只覺得身上穿着的好累贅、好熱,有一種要將全身的衣物都撕裂的衝動。
雖然盡力遏制了身體的異常,可是擦着酒‘精’的手卻開始不受控制的顫動,從開始的細微變化到如今的大幅度抖動,若是沒有理智的約束,恐怕她早已經扔掉棉籤衝進冷水池了。
好熱……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季琛也察覺到她的異常,之前緊蹙的眉頭忽然間更擰了,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沒,沒事,可能是衣服穿得厚了,有些熱,還……有點渴……”然小姐臉紅氣躁,眼睛儘量不與他對視,生怕又一不小心做錯什麼。只是下一秒,她整個人就無法控制的扔掉了棉籤,手指想要伸向他的身軀。
幸好理智盡失控制住了失態,在嚇出一聲冷汗的同時,然小姐迅速回頭推開兩步,脫離他的範圍背對着,裹緊自己的外套圍城一團,腦海裡竭力的想要保持清醒。
“會不會……”季琛敏感的察覺出了她的症狀,想要上前是探尋個清楚。
卻被她的一聲尖叫打‘亂’了心智,“不要過來!”然小姐恐懼的向後退去,即便在看到聽到她話在原地不動的季琛以後,還是一直向後不停的退,直到瘦削的脊背貼近了牆壁,而牆壁上的絲絲冷意傳遞到身體上面,方纔覺得好受了一些。
只不過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幾秒鐘,接着臉蛋粉紅的她又開始了難以控制的**,像是一個犯了毒癮的君子想要竭力擺脫這樣的勾引卻‘欲’罷不能一般。
這一次季琛什麼也沒說,直接大力的拖着她上了樓,丟進了浴缸而後開足了冷水對着她衝,自己則拉好了浴簾守在外面不敢看。
一定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八成是有人故意想要對她下‘藥’。季琛的眼神一冷,深眸裡的寒意如寒夜星魂一般孤寂,‘摸’出手機迅速的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不到一分鐘,鈴聲響起,接受到了回信。
不長,短短的一句話,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瞭。
“好好照顧她。”
只要然小姐不出事,一切都好。
季琛握着手機再浴簾外面仔細的傾聽了一會,剛開始還在撲騰的然小姐似乎意識到冷水是解‘藥’了,開始慢慢的安靜下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整個人已經沒入了冷水中,靜靜的冰鎮着。
約莫過了十分鐘,估量了熱感應該退的差不多以後,季琛方纔低咳了兩聲,聲音溫柔的問着,“怎麼樣?好點了沒?我去拿衣服,擦乾了就在樓上休息一會,睡一覺已經就好了。”
裡面還是沒有動靜,不過他能聽得到平靜的呼吸聲,所以也就沒有太過擔心。
“睡着了?”又等了一會,裡面還是沒有其他動靜,季琛湊近了一些又問了一遍。
“真的睡着了?”在浴室裡就睡着了?季琛有些不放心,頓了一下之後還是掀開簾子進了去,發現她果然是沒在裡面睡着了。不過幸好身上的衣服還在,溼漉漉的一片沉浸在水裡,所以季琛也沒有太過尷尬,將浴缸裡的水慢慢放幹以後,拿了幾條浴巾擦了個大概。
抱着她放到臥室的大‘牀’上,但是又害怕她渾身溼粘粘的不好受,心裡一橫,將空調打了開,而後閉着眼睛將她衣服脫了,而後蓋上一層薄被。
指尖觸及她肌膚的瞬間,季琛幾乎控制不住,喘氣變得異常低沉,等終於一切動作緩慢完成以後,臉‘色’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根本看不出是因爲之前被打的緣故,還是因爲血氣上涌而變得通紅。原本的冷麪王子,此刻忽然間變成了紅臉關公。
終於平息下空氣,紅臉關公最終還是守在了‘牀’邊,等着然小姐次日醒來,只希望不要被冷水衝的感冒纔好。
“啊!!!救命!!!”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亮整個夜空。
源頭是然小姐那張十分小巧玲瓏的嘴,上方是飽受驚嚇的雙目以及窩成一團埋在薄被中的**身軀。而躺在自己身旁的,是僅穿着睡衣臉部還泛腫的季琛!
他們……昨天究竟怎麼了?
季琛也被這一聲凌厲的尖叫聲驚醒,皺了次眉便睜開了眼睛,還是一如往常的冷麪,直到轉頭看清了身旁的然小姐之後,臉‘色’方纔好看一些,“醒了?沒有感冒吧?”
感冒?現在有比感冒嚴重一百倍的事情好不好?!然小姐已經驚訝的忘記了生氣,嘴裡一直不停的問,“你……把我怎麼了?你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混’蛋……”
雖然說已經決定跟單文昊一刀兩斷,可是心裡根本就沒有想過會能容納另外一個人,更別說發生這種事情了,現在的然小姐好惡心好想吐,好想從所有人面前消失掉。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對自己好,其實不過跟娛樂圈裡的那幫人一樣,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而已,所以纔會故意用敷‘藥’那種伎倆把自己騙到他家,又趁着自己不備……
“可惡……”按照自己的思想將事情從頭至尾聯繫起來,然小姐終於開始怒不可覷,十指擰緊了‘牀’單想要撲過去跟他拼命,無奈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撲過去的話只是更加丟臉而已!想要報仇卻不能報的感覺,難以下嚥。
季琛沉着眼簾,等着她怒氣快要累計到一個爆發點的時刻,方纔緩慢的提示,“昨天,我可是沒有對你做什麼,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嚇!然小姐一個抖擻,“什麼?我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對你……”
“呶,你看……”季琛伸出一隻半‘裸’的麥‘色’手臂過去,一個很深凹的‘脣’齒印記擺在然小姐眼前,“這個可是你昨天的傑作。如果還不相信,這裡還有,要不要‘露’給你看看?”季琛指着自己‘胸’膛,說着就要拉扯睡衣。
“不……不要了。”然小姐嚇的趕緊捂住眼睛,羞愧萬分。
怎麼會是自己?自己怎麼會好端端的向一個男人……下“毒口”?還莫名其妙的發生了這樣親密的關係?哦天!
“你昨天正在給我臉上消毒,”季琛看着她十分懊惱的表情,便躺着支起一隻胳膊側着身子看着她,悉心的提醒她,“結果,忽然間臉‘色’變得通紅,我想靠近你看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卻驚嚇着退到‘牀’邊,說太熱。然後我就把你放進浴室用冷水泡了半個小時,你竟然睡着了,浴室我又把你‘弄’到臥室,準備睡覺。誰料得你居然又醒了,還一下子……”
然小姐繼續捂緊眼睛大叫,“不要說了!……你想怎麼樣,我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我已經……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可是昨天自己又沒有喝酒,怎麼會變成那樣?難道是換臉以後的變異反應?太可怕了。然小姐心裡的恐懼感再一次襲來,那一種被活活關在透明玻璃室裡整整一個月的孤寂、恐慌以及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感覺,又從心底裡開始蔓延。藏在薄被下的身體開始劇烈抖動起來,瞳孔也開始散開沒了光澤,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人一般。
還是季琛伸過來的帶着暖氣的手掌,拉回了她出離的思緒。“怎麼了?我又沒有怪你,你怎麼倒自己煩惱了起來。”又收斂了一番神‘色’,“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不會有什麼表示?”
季琛喜歡自己?然小姐再一次愣了住,表情僵在遠處。
之前自己落水看到一個身影撲過來的時刻,的確心裡很感動,想到要送圍巾答謝的時刻也沒有太多的顧慮;跟他演對手戲的時刻剛開始也很自然……只是最近,見到他會有一些奇怪的感覺。難道……這也是喜歡?
腦海裡忽然又冒出了早晨他不聽NG的場面,以及助理姐姐若無其事的笑容,還有旁人竊竊‘私’語的表情,原來……大家都看出來了麼?只有自己這麼無知?
“哈哈哈哈哈哈……”然小姐忽然一陣沒心沒肺的大笑,側着臉看着窗外,“你是說笑話的吧?季先生怎麼會喜歡我呢?還是演戲太入‘迷’了有些沉溺,可能過一陣子就好了。”
季琛冷着臉,沒有迴應。
然小姐繼續幹笑,但是沒有什麼話可以在這個時機講出來。
“如果你以爲是說笑的話……隨便你。”季琛的聲音冷淡下來,語氣傳到然小姐耳中竟然有些刺耳,待他悶不做聲的甩袖子走開的之前,然小姐硬是忍不住了沒敢看他。
兩個人僵硬彆扭的分別,然小姐坐着一個冰塊開的車回到自己住處,整個路上一句話也沒有,直到停車解安全帶的時刻。
“你真有那麼喜歡單文昊?或許,其實不過是心裡的固執和不情願而已。”冷麪王子對着方向盤,話確是說給然小姐聽。
“我……”怔了幾秒之後然小姐愈加解釋,可是一個“我”字出來以後又真的發現,她根本就解釋不了什麼。
還喜歡着單文昊?當然。還放不下?肯定。那心裡的固執和不情願呢?說不準。
“呵,算了,就當我沒說過。”季琛冷笑的自嘲了一句,在她臨下車之際又‘交’代了一句,“最近吃飯喝水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什麼呀?她都多大的人了,難道這一點還要別人‘交’?!低着頭的然小姐憤憤不平。
待她想到他這是擔心自己,估計昨天的失態與飲食裡被人下‘藥’有關,突然意識到緣由的然小姐準備道謝的時刻,季琛的車已經倒遠了。
有些後悔,更加奇怪,她怎麼會忽然有一種想要追車的衝動?看來她真的變得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按壓住心裡的衝動,然小姐跳躍起來大幅度的擺動手臂,希望他能看到自己遲到的歉意與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