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看到時辰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分外憔悴。
坐在副駕駛上的時辰望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卻又一言不發,江彥的心也隱隱作痛,如果讓他能代替時辰痛苦的話,他也願意付出一切。
江彥還記得,剛認識時辰的時候。
自己只是個初中畢業的小混混,初生牛犢不怕虎,爲了能夠出人頭地,他可謂是什麼都敢做,那時候的他還不叫江彥,叫黑子。
他跟時辰的年齡差距的不多,可是,就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比他小几歲的時辰,已經分外成熟,內斂了。
那一次,黑子還在時凌天的手下做事,走私的時候,被別人抓住了。
在別人用他親人的生命安全的威脅下,他選擇了背叛時凌天,結果,可想而知。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在那個廢舊的庫房裡,時凌天帶着一羣人,團團圍住了他,每個人都拿着鐵棒,就在時凌天的一聲命下,準備把他羣毆致死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希望。
可是,時辰出現了。
那時候的他,年齡不大,身材就已經挺拔了起來,比當時大他兩歲的黑子還高一個頭,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閒裝,稚嫩的臉頰看不出一絲稚氣,眼神中充滿了陰暗與冰冷。
“父親,放了她。”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黑子整個人都懵了,最後關頭,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裡,居然會有人爲他求情,這份情,他就是做鬼也不會忘記報答他。
“混賬,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叛徒,除了死,沒有任何結果。”時凌天當時粗獷的聲音,還會讓他從很多個夜晚驚醒。
“他是爲了自己的父親,才選擇了背叛您,如果是我的話,您希望我如何做?”時凌天也被時辰突然的一句話堵得說不出了。
如果,那是時辰,他自然希望時辰能把他放在首位。
“罷了,黑子,是時辰救了你,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這一生你只能忠於他一人。”
“是。”
“你叫黑子?”
“嗯。”
“不好聽,我叫你江彥吧。”
“好。”
次那以後,江彥
就一直跟在了時辰的身邊,他也一直都在遵守承諾,忠於他一人。
不過在後來的相處下,時辰確實給了他很多感動,不光是救了他,還教會了他如何做人。
“江彥。”時辰的一聲呼喚,把他拉回了現實。
“感情重要麼?”
“先生指的是?”江彥不知道時辰問的是哪件事或者是哪個人?
“你當初,明知道是死路一條,爲什麼還是選擇了背叛我父親。”時辰想了很久也沒能明白,這跟他從小父親跟他講的都不一樣。
“少爺,對,我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江彥沒想到時辰居然也一直都記得。
“這也是我留下你的原因。”時辰目視前方,跟那年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你去找幾家名聲大的報社、媒體,把我要和圖笙訂婚的消息陸續放出去吧,還有,把咱們手裡邱家這些年私下乾的勾當也挑些一起發吧。跟了我這麼多年,你知道分寸。”
“好的,我明白了,時先生。我現在立刻去辦。”
熟悉的房間裡,圖笙無力的睜開雙眼,窗外的陽光直直的照進圖笙的眼中,讓她一時間無法適應睜不開雙眼。
她只感覺腦袋暈暈的,對昨天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朦朦朧朧的的記得,昨天,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之後,門口就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行,我要弄清楚。”圖笙心想。
“陳媽,陳媽……”
沒過幾秒鐘門被推開,“太太,有什麼事?”
圖笙被這一句“太太”給嚇到了,驚訝的看着陳媽。
“這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叫的,叫我圖小姐。”
“不行,太太。這是時先生交代的,說從今天開始改口。時先生的吩咐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違背。”
“好吧,我自己和他說。”
“好的,太太。”
“對了,太太有什麼事叫我。”
“我差一點就忘了,家裡昨天有來過什麼人嘛?”
“太太,昨天家裡就只來了您的家人,沒有別的人來過。”
“是麼,那爲什麼他
們走的時候,沒有叫醒我。”她明顯不相信陳媽的說詞。
“先生看你睡着了,吩咐我們不要打擾你的。”
“對了,太太,先生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說,中午回來和您一起吃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難道昨天真的只是一個幻覺,可是怎麼會又那麼真實的感覺,可是現在的她感覺真的很安心。
一輛勞斯萊斯在別墅外停住,司機從駕駛室下來,小跑着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時辰從車內出來,快步走進別墅。
“陳媽,圖笙醒了嗎?”
“時先生,太太剛醒,她還問我昨天的事情了。”
“你說了嗎?”
“按照您的吩咐,什麼都沒說。”
“知道了,快去準備午飯吧。我和圖笙等會下去吃飯。”
“好的。”
時辰感覺懸着的心忽然落了下來,就像丟失已久的最心愛的玩具忽然被找到的感覺一樣。
他發誓不會再讓圖笙離開自己的身邊了,決不允許。
時辰快步走上樓梯,但聲音卻極輕。不知爲什麼即使她是醒着的,自己也害怕吵到她,或許也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時辰輕輕的推開門,只見圖笙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
他徑直的走到她的面前說:“下樓吃飯,我在樓下等你。”
圖笙懶洋洋的來了句:“嗯。”
匆忙洗漱完畢,圖笙才下了樓,看到時辰已經做好了,就找了個離時辰最遠的位置坐下了。
“過來,坐在我對面。”時辰低沉的聲音裡,震懾力卻只增不減。
圖笙並沒有理會他的話,還是坐在那裡。
“江彥,把太太和椅子一起給我搬到我對面來。”
由於圖笙極瘦,江彥搬起來毫不費力,即使圖笙在掙扎。
椅子剛落地,圖笙就猛地站起來說:“你爲什麼讓陳媽叫我太太。”
時辰沒有立刻理會,修長的手指依舊握着刀叉,雙眼只注視着白瓷盤裡那塊醬汁醇厚的牛排。
過了幾秒,時辰纔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