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秘書這話,白童惜心下一緊,昨天孟沛遠沒來上班,是因爲她。
擡眸,看向面前那扇緩緩打開的辦公室門,白童惜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袋子。
然後,在秘書期許的目光下,她邁步而入。
秘書緊跟着就把門給關上了,並在門把上掛了一塊“勿擾”的牌子。
想了想,秘書還是不放心,又轉頭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翻出一把閃着銀光的東西,回來對着辦公室門一陣搗鼓。
哈哈哈,這下白主管跑不掉了!
她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孟總給她加薪吧!
秘書得意洋洋的想到。
辦公室內,餘下白童惜和孟沛遠面面相覷。
親眼見到白童惜的那刻,孟沛遠因爲睡眠不足而微微發紅的眼角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即泯滅於暗色中。
他的十指原本是搭在鍵盤上的,現在卻收攏在一塊改而搭在了膝蓋上。
這還不夠,孟沛遠還把背部往旋椅背上靠,擺出一副“有何貴幹”的姿態。
在他晦暗難明的注視中,白童惜不自在的說道:“打擾了……”
孟沛遠根本不給她餘地:“知道打擾,你還過來?”
白童惜立刻生出一種調頭走人的衝動!
但是!
人家現在是你和公司的救命恩人,就算對你發再大的脾氣,白童惜,你也得給我忍着!
進行了一番自我催眠後,白童惜正欲擡步走近孟沛遠的辦公桌,好把袋子裡的湯湯水水放到他跟前時,卻聽他說——
“我有請你過來嗎?我這人有潔癖,受不了別人的過分親近。”
白童惜深吸一口氣,儘量和顏悅色道:“你應該還沒吃午飯吧?我是來給你送午餐的,看到這個袋子了嗎?裡面裝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孟沛遠面無表情的打斷:“看到你,我已經飽了。”
白童惜的明眸由於不悅而波動了下。
她在心中強行安慰自己,孟沛遠這人嘴巴就是這麼欠,但實則沒有惡意,纔再度開口:“你別逞強了好不好,
秘書小姐剛纔都告訴我了,你從今天早上一口氣忙到了現在,
別說是飯了,你連水都沒怎麼喝,怎麼可能不餓呢?”
孟沛遠的薄脣挑出一個冷漠的弧度:“我不是不餓,而是在看到你的臉之後,飽、了。”
他的本意是,她醜到天怒人怨,害他吃不下飯,對吧?
白童惜覺得這很好辦:“那我把午餐放下後就走。”
雖然林暖備了兩份便當,但如果他們要因爲飯的問題而鬧得兩敗俱傷的話,那麼白童惜寧可放棄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孟沛遠聽到她要走,挑剔的語氣一下子更加明顯了:“我有叫你送飯來公司嗎?”
白童惜咬了咬脣,正在猶豫着要不要把林暖讓送的實話說出來時,只聽孟沛遠冷聲再問:“回答我的問題,我有叫你送飯來我這裡嗎?”
白童惜答道:“沒有!”
冷笑一聲,孟沛遠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那我有邀請或者允許你到我辦公室裡來嗎?”
白童惜眉心飛快的顰了一下:“……沒有。”
孟沛遠點了點頭,下一秒開啓炮轟模式:“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當我的辦公室是隨隨便便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嗎?”
白童惜牙關一緊:“我……”操!
如果不是看在他幫了建輝地產的份上!如果不是看在他幫了建輝地產的份上!如果不是……
就這樣在心裡重複了三遍自己之所以出現在泰安集團的目的,白童惜努力保持微笑:“我有問過你公司的前臺需不需要事先預約,她們說不用,叫我直接上來就行了……”
孟沛遠拖着長音道:“哦,那就是她們辦事不利了。”
白童惜心頭一凜,立刻意識到接下來要遭!
只見孟沛遠拿起手邊的固定電話,用手點了一個數字鍵之後,把話筒放到耳邊,犀利的黑眸緊盯着白童惜,那眼神看起來分明就是有人要倒大黴了!
如果這個時候,白童惜還猜不出孟沛遠此舉意味着什麼的話,那她就真的太傻太天真了。
她無禮的想要去搶他耳邊的話筒,卻被人高馬大的他先一步識破並躲開。
她慍怒道:“孟沛遠,責任在我這裡,你不要怪她們!”
就在這時,只聽孟沛遠“喂!”了一聲,在白童惜幾乎氣絕的表情下,他面色冷然的說:“以後沒有預約的,預約後沒有經過我同意的,通通不許讓人上來!記住,我指的是,任何人。”
話到最後,孟沛遠意味深長的睨了白童惜一眼,這才把話筒放回原位。
很好!
“沒有以後了!”白童惜被徹底激怒了:“姓孟的,你以爲我很想來找你嗎?
要不是你多管閒事的替我擺平了c河的事,我今天根本就不用出現在這裡!”
孟沛遠一聽,也火了,其中有被白童惜激怒的,也有對孟景珩的說漏嘴而感到惱羞成怒的:“我多管閒事?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白童惜把裝着食物的袋子撂到他的桌子上後,大聲道:“c河一事我從頭到尾就沒跟你抱怨過,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打聽來的。
如果你是出於好奇才打聽的,那我可以不多做評論,但你爲什麼要幫我?
雖然你的出手對我而言是一種幫助,但就算是沒有你……”
“也會有大哥幫你是嗎?”孟沛遠暴怒的替她把話接下去。
白童惜直言道:“是,這件事我原本就是委託他幫忙的!”
“呵呵……”孟沛遠一邊冷笑,一邊單手成拳,狠狠的砸擊了下桌面。
原本壘得很高的食物,隨着他的動作,嘩啦啦的歪成一團。
白童惜氣得肝疼。
她趕緊把袋子裡倒得東倒西歪的東西扶好,接着朝孟沛遠怒目而視:“你能不能不要再亂髮脾氣了!我是真心實意過來跟你道謝的,你非要毀了這一切嗎!”
“真心實意?”孟沛遠目露嘲諷:“我還真沒看出來!”
白童惜咬了咬牙,她剛纔態度還不夠好嗎?只差沒跪舔他了吧!
雖說氣不過,但她又着實無法抹殺孟沛遠對建輝地產做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