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你這是做什麼?”安德烈收斂起了他那種看到獵物一般的眼神,擡頭問道。
一向都是綁了人扔到他的面前任他宰割的,爲什麼今天,路易竟然領着人進來了?
他這樣子可不好,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壞蛋。
安德烈有些不開心……
他身邊那個給他揉肩捶腿的金髮女郎,彷彿意識到了他的不開心,她的動作輕緩了不少。
路易蹙眉看着自己的父親,自己叫了爸爸這麼久的這個男人,心裡忽然沉了下來。
他回頭看看自己身邊國色天香的林薔,再轉身看自己的父親,“爸,我把林薔帶回來了。”
是的,他給的任務,找到林薔,並且殺掉。
但是,前者他還算能做到,後者做不到!
他不會親手殺了林薔,不但他不會,別人也不行……
初升的朝陽在門外,淺淡的光芒照耀進來,很是刺眼,就像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金粉。
也給路易的側臉鍍上一層金粉。
安德烈也能夠察覺出兒子臉上的堅定,他深斂眸子,陰鶩的目光,再一次投向自己的兒子。
一貫很聽話的路易,他彷彿不認識他一般……
“很好,我的兒,我知道,你是一個出色的壞蛋。”
沉默了一秒鐘後,安德烈擡頭,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槍,扔到了路易面前的地面上。
“現在,斃了她,給這件事情,一個完美的結束。”
安德烈的聲音低沉,像是來自地獄的指示。
林薔幾乎可以感受到來自路易的顫抖,他的手心在顫抖。
沒錯,他自以爲很強大,強大到可以跟他的父親抗衡。
可是真正到了他父親的面前,路易還是有着幾分恐懼的。
作爲世界上的頭號大壞蛋,他們在彼此面前殺人,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所以,帶回來的人犯,不管誰來處理,都是一樣。
更何況,當年這個女人僥倖,逃過了一劫。
多活十年,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林薔皺皺眉頭,對於路易,她還是有把握他不會殺她的。
但是面對安德烈這個變態,可就不一定了……
周圍這麼多的黑人保鏢,各個真槍實彈地負荷,根本就無法逃脫。
如果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根本無法逃跑!
路易的手在顫抖,沒錯……
良久的沉默以後,路易一腳踢開了橫在他面前的那把槍。
“我不要聽你的!”路易鄭重地反抗道。
安德烈的眸色一閃,陰冷至極。
這個兒子,從小是他培養出來的,自己的接班人,就這麼……繳械投降了?
他不得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兩人的跟前。
安德烈重新審視自己的兒子,好像不認識他一般。
從小他喂他喝人血,就是要訓練他狂野的性子,他將來必定要跟自己一樣,不,比自己更出色,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罪犯。
只不過,他培養的接班人,如今卻因爲一個女人,而忤逆自己!
安德烈這纔開始正式審視在他身後躲
着的這個女人。
林薔到底是第一次經見這麼嚇人的場面,她嚇得往安德烈的身後再次躲躲。
但是,她的下巴,還是被這個陰狠的人緊緊地抓住,拖倒了自己的面前。
接着,她聽到他用他那來自地獄一般的聲音,帶着點興奮說道:“小美人,你長這麼好看,你的血一定喝起來很美味吧,不如,我拿刀劃開你的動脈,讓你的血飛濺。
一點一點失血而死,一定很銷魂……”
安德烈的聲音如同穿越時空的幽靈一般,林薔第一次感覺到了他的可怕。
她想要往後躲,可是,她卻躲不開。
那隻鉗住她下巴的手,就好像是深深地嵌進了她的頭骨裡面,跟自己融爲一體。
路易也感受到了她的掙扎,他一把上去,重重地抓住了父親的胳膊。
路易原本就年輕力壯,而且培養多年,體力也是非常地好。
所以兩個人真正僵持起來,竟然是安德烈有些頹敗。
“你!”安德烈滿臉的詫異。
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兒子,竟然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反抗自己?
“爸,我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路易眼神堅定,對着自己的壞蛋老爸說道。
安德烈眉毛一挑,“你就不信,我趁你不在殺了這個女人?”
該死,做他們這一行的,尤其不能爲一個女人兩肋插刀。
現在這個女人要的是活着,將來可能要的就是他們父子兩個的命了!
安德烈氣得不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路易也同樣強硬,他這次說話卻非常地清楚。
自從回來的一路上,路易就想的很清楚了。
此番帶着林薔回來,差不多她要小命不保了。
她沒有在傅家殺了自己,也算是對自己有恩,所以他路易就不能恩將仇報。
他一字一頓地迴應自己的父親,“如果她死了,我也立即死。”
安德烈被震驚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這個壞蛋兒子,竟然懂得爲別的人去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都能死,他卻不能死!
路易是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他是自己的作品!
一件天衣無縫的作品,雖然現在還不是很成熟,可是他早晚要繼承自己的衣鉢的。
如果就這麼死了,太可惜。
可是現在安德烈和路易兩個人,正處在爭端之中。
他力要將自己的氣勢壓倒兒子,所以他就大聲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路易也咬着牙。
那樣子,活生生一隻小狼崽兒!
一切都是自己的培養,現在到頭來,安德烈卻感覺自己要自食惡果了。
安德烈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兒子,“行呀,你翅膀硬了?”
路易無奈,只好笑道:“父親,我長這麼大,好像也沒求過你什麼,我現在求你這一件事情,如果你答應了,我們還是父子。”
安德烈皺眉,兒子這是在給他們兩個找臺階下?
可是,既是找臺階,爲什麼說的話聽起來竟然這麼難
聽呢?
簡直是非常地不是滋味了!
安德烈有些痛恨自己,爲什麼什麼都培養他,就是不教教他怎麼考慮別人的想法呢!
過了好長時間,旁邊那個金髮女郎走過來,斜睨了林薔一眼,然後說道:“好好的父子兩個,爲什麼要爲這個獵物而鬧翻呢。依我看啊,先把她綁起來,以後再收拾她,不行嗎?”
兩個鬧到不可開交的父子兩個,因爲這個女人的一句話,竟然笑了起來。
“好小子,就這麼辦!”安德烈大喜。
終於不用跟兒子劍拔弩張了,而且還保住了他這個世界頭號大壞蛋的威嚴。
路易回頭看看林薔,只見林薔對着他點點頭。
她的眸子很大,大而清澈,非常地漂亮。
那清澈的眸子,好像映出了天的淡藍色,那裡面可寫滿的是對路易的信任呢。
雖然綁在那裡,有些委屈林薔,可是路易還是勉強答應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路易親自把林薔拉到了角落裡面,用一個鐵手銬,把林薔的一隻手拷在牆角的一個鐵鏈子上。
就這樣,林薔被拴在了牆角。
她感覺自己好像一隻被困住的動物一樣。
不過,這樣子,還給了她片刻的安寧,已經是一夜未眠了,林薔趴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既然路易說過這樣一句話,就量安德烈不敢對林薔做什麼事情了。
所以在以後的幾天裡,安德烈出門,也放心了不少,這是後話。
林薔沉沉睡去以後,她彷彿一個累極的人,一時之間,竟然也聽不到外面的人說話了。
沉沉睡去,在睡夢中,得到片刻的安寧。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漫天的霞光,應照進來,從倉庫的大門可以看到外面的漫天錦霞,非常地綺麗。
想必,之前的她,從來都不曾在意這樣濃麗的色彩吧。
忽然好想拿起畫筆,記錄下這一切呢。
但是林薔卻不能夠,她此刻像一個被困住的小動物一樣,被拴在了牆角了呢。
剛剛呢激烈的父子爭執沒有了,此刻偌大的倉庫裡面,一切靜悄悄的,就好像隔世一般。
她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有些熱辣辣的……
而且,這熱辣中,還帶着些疼痛。
林薔這才知道,已經過了很久,沒有紅酒的作用,她又要犯病了。
但是,此刻卻找不到路易了……
她怔怔地坐起來,觀察了一下把自己困住的這根鐵鎖鏈,看起來非常地結實有力。
憑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沒有辦法逃開吧。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找點紅酒,先緩解一下自己的症狀了。
林薔正在難受的時候,卻見到早上幫助他們父子兩個解圍的金髮女郎,從外面賣着貓步,走了進來。
而她的手中,則握着一個紅酒瓶子。
林薔虛弱地喘息,還好,國外的人,一般都流行喝這種紅葡萄酒。
她原本還擔心在這個破山溝溝裡面,找不到她想要的酒呢,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
最主要的問題,是怎麼喝到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