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沒聽到嗎?我是他女朋友,他就愛給我花錢,別人……管不到!”
“你……你你……”方雅玉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撲上去就要打她,但被傭人拉住。
“夫人,您別動怒啊……”
“放開我,放開!你們拉着我做什麼,我要教訓她!”
“不管你同意與否,我在何家住定了。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去找你兒子,”喬斯冷冷一瞥,“少來招惹我!”
“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勾引南風是想報仇,把何家攪得雞犬不寧!”
“我爲什麼要這樣?除非……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要報復你!”‘
她幽冷的眼神看得方雅玉一陣發憷,眼前閃過卓婉發生車禍那幕。
難道她看到了?
方雅玉不敢回答她的問題,繼續抓狂地叫罵着。“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爛鞋、下賤的女人……”
喬斯沒心情再應付她,依舊保持着冷豔高貴的姿態,踏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徑自往別墅走,完全將到方雅玉的怒罵拋諸腦後。
她儘管發飆抓狂吧,她越是這樣,她越開心。
耍猴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方雅玉一路尖聲叫罵着,踹開門,憤憤然往沙發上一坐。“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賤女人,不得好死!”
“夫人,您先消消氣,喝杯參茶。”張姨狗腿地捧上杯子,卻被方雅玉一揮手打翻,滾燙的參茶潑了她滿手,燙的她直想尖叫,但她不敢。
夫人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要再惹她不開心,她就慘了。
“喝什麼喝,我現在還有那心情嗎?”李楚紅氣得肺都要爆炸了,“你剛纔幹什麼拉着我,我要打死那個小賤貨。”
“夫人,您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啊!她是什麼身份,您是什麼身份,犯得着嗎?”
“你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那您也得爲少爺考慮,他夾在中間,多難做。”
“我爲他考慮?他怎麼不爲我考慮?我這輩子的心血,全耗在他身上了。我一直以他爲驕傲,可他、可他……氣死我了!他是腦子進水了嗎?”
“依我看,肯定是那個小妖精勾引少爺。目的是爲了報復您!”
李楚紅眉頭一緊,壓低聲音。“你是說……她知道車禍的事了?”
“這倒未必!但您當年是怎麼對卓婉的,她都看在眼裡,肯定一直在找機會報仇。莫總一不要她,就黏上少爺了!”
張姨分析着,“她就是故意想氣您,您千萬別上她的當。她和少爺好不了多久,您爲她氣壞身子就不值得了。”
“可那個小狐狸精天天在我眼皮底下走來走去,我怎麼可能不生氣。好不容易解決了個老狐狸精,又來個小的,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我不是讓您忍氣吞聲,只是別生氣着了她的道。論陰的,她可不是您的對手。”
方雅玉想了想,陰惻地點頭,眼睛眯得像危險的獵狼。“你說的對……她越想激怒我,我越不能生氣稱了她的意。我得想個辦法對付她,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
喬斯躺下沒多久,迷迷糊糊感到有東西在搔她的臉,癢癢的。她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一張清俊且意氣風發的臉。
何遠銘張揚地笑着,一邊嘴角高高揚起,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瞳孔漆黑深邃,眼中心明亮皎潔,像天上的月亮。
她還沒完全甦醒,只覺得這張臉真是好看。皮膚白修,嘴脣染着淡淡的桃紅色,五官俊美,襯得他的氣息更加溫柔,讓人看了很舒服,如沐春風。
“醒了。”他的嗓音低沉卻溫和,帶着那麼股英倫強調。
他俯身吻向她的額頭,喬斯才猛地清醒過來,伸出雙臂抵擋他的靠近。她一定是睡懵了,竟然會覺得何遠銘帥。她現在看他哪裡都不順眼,哪裡都不舒服,胃裡一陣乾嘔。
“反應這麼強烈做什麼?我又不是艾滋病攜帶者。”何遠銘挺無奈的樣子,那笑容像是無辜的孩子。
喬斯坐了起來,厭惡地撇撇嘴。“你比艾滋病更可怕。”
“是嗎?那你以前爲什麼喜歡艾滋病,還整天黏着?”
“那是我太小,還沒看穿他。”
“呵呵,你說話還真傷人……小時候你也這麼貪睡,每次我用羽毛撓你,你都會笑醒。”他撒開手掌,輕輕一吹,潔白的羽毛飄飄揚揚,從兩人眼前飄過。
“你能不能別再提以前的事?沒意思!”
“是嗎?可我覺得有意思極了。我很期待,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回過去那隻溫順的小貓。”
“抱歉,你永遠都等不到了。”喬斯對着鏡子補妝,懶得和他多廢話。
“聽說你又和我媽吵架了。”
“是她鬧翻天,我沒和她吵。”想到她剛纔氣得跳腳的樣子,喬斯忍不住“噗嗤”一笑。
“真是隻狡猾的小狐狸……”何遠銘走到她身後,從鏡子裡欣賞那張驚豔絕倫的臉。和五年前一樣的五官,神情卻截然不同了,她還真是蛻變得徹底。
“我的衣服都給你媽扔了,你得給我買新的。”
“好!我的女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何遠銘掏出一張金卡,放在梳妝檯上,兩眼溺愛。“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何院長出手真是闊綽。”喬斯的語氣略帶嘲諷,兩指夾卡在他眼前揚了揚。“那我就不客氣了!”
“下午就去買一套晚禮服,明晚陪我出席一個晚宴。”
“我們的遊戲裡好像沒包括這一點吧?”
“是嗎?你不認爲陪自己的男人蔘加晚宴,也是身爲女朋友的職責之一?”即使是笑着,即使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微抿的嘴角仍是爲何遠銘添了一份危險的氣息,不容抗拒。
“既然你這麼說,我這個‘女朋友’只好從命了。但我有一個條件,明晚我要戴你***珠寶。”
“你是在替我省錢嗎?”
“需要嗎?”喬斯巧妙地反問,“我要那條紫水晶項鍊,你應該記得吧!”
何遠銘眯了眯眼,瞭然一笑。“女人,你還真記仇!”
“記仇是女人的天性,你不知道嗎?我只有這一個條件,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她的指腹如彈鋼琴般何遠銘領帶上輕巧地遊走,頗有幾分挑逗的意味。
他單手握住她的手腕,送至脣邊輕吻。“你的要求,我怎麼捨得拒絕?”眼神幽黑深邃,暗含某種特殊的意味。“相信在晚宴上,你也不會令我失望。”
十年前。
屋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屋內也如同被低壓控制,陰雲密佈,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年僅十二歲的喬斯跪在卓婉身旁,兩人的背都被汗水浸透了。都壓低着頭,不敢有眼神接觸。
方雅玉坐在她們面前,冷眼看着母女倆以卑微的姿態跪在她面前。她的手搭在古日本式的座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聲音不時打破冗長的沉寂,聽得人心裡很不安。
她畫着精緻的妝容,深紅色旗袍與椅子的的顏色相映襯,顯得高貴而矜持。面容像壁畫一樣,美麗卻毫無感情。
“知道我今天找你做什麼嗎?”
“我……我不知道,夫人!”卓婉嚥了口口水。
“不知道?你以爲裝聾作啞,就可以掩蓋你是小偷這個事實嗎?”
“我……我沒有偷您的東西。”
“果然不見棺材不掉淚。”方雅玉使了個眼色,張姨將一盒紫鑽項鍊遞到她面前。鑽石熠熠生輝,光芒璀璨,中間最大的一顆紫鑽卻不見了。
“這家除了你,誰敢偷我的東西。”
“夫人,我真的沒有,您相信我吧!”
“還敢嘴硬。”方雅玉眼底放射出陰毒的光芒,“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就是嫉妒我!”
“夫人,我媽真的不會偷東西,我……”喬斯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捱了一巴掌。卓婉忙護住她。“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拿孩子出氣。”
“哈!說得好像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老爺不在國內,沒人給你撐腰。你再不承認,我就打死你!”
卓婉急忙否認,“我真的沒有拿,夫人,請您相信我!”
“不承認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承認爲止。給我拖下去,用家法!她不肯說,就給我往死裡打。”
“不要啊……媽……夫人……我求您了,求求您……”喬斯急得拼命磕頭,卻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跟上去,試圖攔住他們。
她眼角的餘光掃到張姨撒開手掌,裡面正是那顆“被偷”的鑽石,兩人猙獰地笑着,像可怕的巫婆。
……
“啪——”
紫鑽項鍊被扔在桌面上,如同垃圾。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每每想起,喬斯還是會恨到骨子裡。當初,方雅玉不止一次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陷害她們母女,現在是她贖罪的時候了。
她很喜歡這條項鍊是嗎?她冷冷地勾脣,舉起錘子,一下雜碎了中間的紫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