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猛,噼噼啪啪的打在窗口上,有些刺耳,間或幾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委實讓人難以入眠。
聶瑤在牀上輾轉反側許久也沒能睡着,撞上齊言硬邦邦的骨頭,道:“你講故事給我聽好嗎?”
“你想聽什麼故事?”
“隨便,只要是你說的故事都挺好聽的。”
聶瑤沒有多大的要求,其實,她想聽的不是故事而是齊言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病的糊塗還是燒的糊塗,她整個人都覺得渾渾噩噩的,雖然知道齊言就在身邊,卻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她害怕是個夢所以不敢將自己驚醒,只好讓齊言不停的說話,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齊言想着以前看到過的故事,那些基本都跟聶瑤講過了,再講就無味了,最後只好自己瞎編。感覺到聶瑤一直盯着自己看,齊言還以爲自己說得不好,停了下來,小聲問道:“是我說的不好嗎?”
聶瑤搖搖頭,探出的小腦袋就往齊言臉上親了一口,聲音甜甜的:“你說的故事很好,繼續。”
齊言摸着臉上殘存的溫熱,疲憊的雙眼染上一抹笑意。摟着聶瑤肩膀的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擡起頭,在她冰涼的脣角上偷得一吻齊言才肯鬆開手,繼續說着故事。
聶瑤聽的入神,握着齊言的手由緊變鬆最後垂在他肚子上。
“瑤瑤?”齊言聲音有一絲停頓。
懷中的小女人沒有回答,軟綿綿的倒在她的懷裡,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響着。
知道她睡着了齊言也不再說話打擾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想要從牀上起來,一聲巨雷轟鳴從頭頂閃過,齊言要離開的念頭因爲聶瑤不經意間顫抖的身軀消失不見,重新坐回牀,拉過被子把聶瑤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重新圈禁在自己的懷裡,也只有這樣她纔不會那麼害怕,而事實也是如此。
大雨磅礴,沖刷掉所有痕跡。
一整夜齊言都沒有睡,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小女人,溫熱的指腹輕撫着她的臉頰,勾勒着她的容顏。
雨,在早晨四五點的時候隱隱減弱,頗有停雨的趨勢。
烏雲漸漸散去,光線透過雲層投射下來。光線很昏暗,卻讓病房不似最初那般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懷中的人兒也漸漸有了甦醒的跡象。
齊言試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不似剛來的時候那般滾燙了。想到不久後就會有護士前來探望病人情況,齊言下了牀,拉過被子蓋在聶瑤身上,哪裡來的就往哪裡走。
聶瑤翻了一個身子,牀的另一邊空空如也,感覺到少了些東西的她睜開雙眼,病房內朦朧一片。
伸手往邊上探了探,暖暖的。
聶瑤坐了起來,靠在牀頭胡亂摸索,好一會兒才摸到檯燈的開光,啪的一下,明亮的光線取代了黑暗。看清了四周聶瑤心中閃過一抹失落。
原來這一切都是夢,齊言昨晚根本就沒有過來了。
冷冽的風透過窗吹了進來,窗簾呼哧呼哧的晃動,聶瑤走去關窗,轉身進了廁所,正要洗臉的時候脣角一絲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