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不是在說假話,不管聶瑤變成什麼樣子他都覺得好看,哪怕是沒了頭髮掉了牙。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聶瑤真變成那個模樣還真有點可怕。
想到這裡,齊言越發用力的抱住聶瑤。
晚上,齊言並沒有走,而是留在醫院,見聶瑤睡不着,就摟着她說着小故事。其實齊言並不擅長說故事,卻怕聶瑤一個人在醫院無聊特意去看了一下小說,來跟聶瑤講。
雖然齊言講的不怎麼樣,但是聶瑤聽的很入迷,快到關鍵的時候齊言住了聲,聶瑤等了好久都沒見他說話,擡起頭,才發現齊言已經睡着了。
聶瑤有些好笑,伸手輕輕戳了一下齊言的臉,不料,他高大的身子忽然垂了下來,搭在聶瑤的肩上。
這些天裡,齊言幾乎是晝夜未眠,夜裡她睡不着,齊言陪着她,她頭疼不舒服,齊言陪着她,不管做什麼齊言都陪着她,這讓聶瑤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心疼。
她想要上廁所,可看齊言睡得那麼香,聶瑤不忍心吵醒他,小心翼翼的拿開齊言的手,下了牀,扶着牆走了出去。
從廁所出來,聶瑤察覺病房的門沒有關,她剛想要關門,卻看到艾諾從走廊走過,聶瑤叫住了她。
艾諾沒想到聶瑤這麼晚都沒睡,走了過來,看了眼她的身後,小聲道:“怎麼起來了?”
“睡不着。”聶瑤如實回答。
艾諾知道她一定是身體不舒服,微微嘆了一口氣:“不舒服也要休息,別把身體累壞了,不然到時候齊言又怪我。”
提及齊言,聶瑤蒼白的臉柔和了下來,雖然這些天齊言什麼都沒有跟她說,也沒提及關於她病情的事,但是聶瑤很清楚,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單從每天脫落的頭髮就能看得出來。
她知道齊言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想到這裡,聶瑤輕輕掩上門,道:“我想跟你談一談。”
艾諾本來是想拒絕的,可看到聶瑤如此堅定的神情,點了點頭。
進了辦公室,聶瑤還特意把門給鎖上。
艾諾有些好笑:“你想說什麼?這麼不想讓齊言知道。”
聶瑤抿着脣,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直言不諱:“我想知道我還剩下多長時間。”
艾諾愣了一下,眉頭緊蹙起來:“這些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好好的休息,按時吃飯睡覺,其他的都不需要你管。”
“我知道齊言一定跟你說了些什麼,所以你纔不想告訴我。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只是想要個準確的時間,我不想讓齊言一直陪我這麼拖着。”頓了頓,聶瑤又道:“他以前患過病,受不了刺激,我不想因爲我讓他再受一次打擊。”
艾諾神色凝重的看着聶瑤,似乎感覺到她想要幹什麼。
果不其然,聶瑤低着頭,看着手上的戒指,咬着泛白的脣,紅着眼將她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
“你摘戒指幹什麼?”
聶瑤深深的看了眼那枚戒指,它是齊言親手畫的,裡邊,還滴了齊言的血。
說好的一生一世,可她卻不能陪伴他。
這枚戒指,她已經沒有資格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