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想死?”齊言咬牙,冷峻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陰寒。
“你敢開槍嗎?”齊重笑着問,見齊言的手指一點點扣緊,他笑了:“我養了你十多年,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就在齊言狠下心決定要開槍的時候忽然停下了。他以爲他足夠恨齊重了,可真讓他下殺手的時候他發現他根本沒有那個勇氣。
這個被權利矇蔽了雙眼的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小的時候幫他洗過澡,帶他騎過馬,陪他放過風箏……
“如果不敢就把槍放下,我不會爲難你。”齊重看出齊言的糾結,其實,看到齊言這個樣子他還挺開心的,最起碼他知道齊言不是真的恨他入骨,最起碼,齊言的心底對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的。
只是沒等齊重思考太多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子彈,穿膛而過!
驀地,齊重只覺得胸口一痛,難以置信的看着把槍收起的齊言。
“你說的,只要我開槍就讓我們走,現在請你遵守你的諾言。”齊言無情的吐出一句話,擡起眸子,看着對面的男人就這麼跌跪在地上。
“老爺——”
青洛從後面衝了上來,扶住了渾身是血的齊重,連忙用手幫他捂住傷口制止血液往外流。
看到流了那麼多的血,青洛憤怒的擡起頭:“少爺,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可以對他開槍。”
齊言十分冷漠的問:“我現在可以帶小寶回去了嗎?”
“爹地。”
被齊言抱在懷中的小寶紅着眼睛喊了一句,伸出小手想要朝齊重走過去卻被齊言一把抓住雙手,把手槍扔在地上,齊言轉身離開。
餐廳內的保鏢們紛紛攔截齊言的去路,可每當齊言上前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沒有人敢開槍,都在等着齊重下達命令,可惜,他沒有。
直到齊言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齊重也沒有說一句話,一口血吐在地上,最後昏了過去。
齊言抱着小寶出了餐廳後第一時間上了他的車,卻沒有立刻離開,看着渾身是血的齊重被擡上救護車有些煩躁的抽了一支菸,只吸了一口就把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裡,對坐在駕駛位的葛叔道:“回國。”
“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嗎?我擔心本家的人會從中攔截,不如換一條路線回去吧?”葛叔試探性的問道。
齊言看着懷中抖個不停的小傢伙,沉聲道:“不用了,就按照原來的路線吧,能回去早一些。”
齊言低着頭,溫暖的手指輕輕摸了一下小寶的臉頰,問道:“小寶,你認得我嗎?”
小寶揚着小腦袋,小小的手指緊緊的抓着他的袖子,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空洞無神,毫無焦距。
齊言有些心疼的見他摟緊,用自己寬大的外衣緊緊的將他包裹在懷裡,聲音微顫:“對不起,爹地來晚了,對不起。”
不管齊言說什麼小寶都沒有一點反應,車子開了半個小時,懷中的小傢伙忽然喊了一句“爹地”,然後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