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子軒將銀面的事情告訴爵墨之後,他就立刻做出了決定,馬上啓程去找那個地方找肖櫻,曾經他以爲自己再也不會踏上那裡了,想當初那麼決然地離開,這次回去,恐怕將面對的會比他想象中更多吧。
不過那又怎樣呢,跟他的寶貝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麼。
子軒知道自己無法勸服爵墨,他雖然不贊成爵墨獨自一個人去那裡,尤其是他還在這麼不冷靜的狀態下,但是他嘗過那種提心吊膽,所以即使不支持也不會攔着他。對男人而言,能夠親自去救回自己的女人,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
所以他承諾了爵墨會幫他守住艾爾格,不論之後的形勢會變成怎樣,他都會幫他守住這個地方,更何況也不是單單爲了爵墨,他欠了肖櫻一份人情,當年她收留了洛晴,這份情一直記在子軒的心裡,他是個非常念恩的人,別人的好他會一輩子記住。再加上,洛晴在這裡受了傷,他不會讓他的女人白白受傷,不管是誰傷了她,都要付出代價。
爵墨離開以後,若楓派出的人就到了,一個四人小隊,除去一個二十四小時守在洛晴的病房中充當看護,其他三個則隱在醫院中保護她,子軒給他們的指令很簡單,不論發生什麼事,以洛晴的安全爲主,任何人死在他們面前也不用他們理會,他們只要管好洛晴的安全就好。
有時候,子軒非常冷漠的,他的這份冷漠會讓人覺得無比冷血殘酷。
但是其實反過來想,沒有誰必須爲誰付出什麼,尤其是陌生人,對子軒這樣的人而言,除了他在乎的人,其他人的生死根本就不在他的注意範圍內。
他對弱者也有同情,像是那些貧困地區的人,他也經常會捐出一些天價的善款來幫助他們,但是,僅此而已,他只會付出自己的舉手之勞,那些金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些數字遊戲,所以他可以很輕易地拿出來捐出去。
子軒將洛晴安排好之後,便去了費恩的病房,聽手下的人說佩克斯和賽奇都在那裡。
“邱先生……”費恩躺在牀上,臉色略略有些蒼白,眉宇間還透着愁色,看到子軒進來朝着他微微頷首。
“我們有了肖櫻的消息,爵墨已經追過去了,他讓我留在這裡,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子軒走過去,對費恩如是說道。
“不好意思了,連累到你的妻子。”費恩聽說洛晴傷得很重,不禁有些抱歉,雖然他們是爵墨的好友,但是說到底還是艾爾格家族的責任,偌大的家族竟然連客人的安全都保護不了。
擺擺手,子軒向來不喜歡聽這些虛的話,也許費恩是真誠地抱歉,但是這個時候他需要的並不是他的道歉,畢竟他們也是受害者。
他擔心的是,眼下的艾爾格家族岌岌可危,雖然賽奇一早就用了所有的渠道封鎖羅德失蹤的消息,但是子軒相信這個消息馬上就會傳開的。
“我想知道的是,一旦羅德先生失蹤的消息傳開,對艾爾格家族的影響會有多大?”子軒開門見山地問道,話音剛落,就見到眼前三個男人的臉色劇變,尤其是賽奇,更是用了懷疑的目光看着子軒,彷彿要將他看出個洞來。
子軒失笑,他看起來就那麼像工於算計的人麼?
好吧,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雖然他在商場上的對手都認爲他是個非常狡猾奸詐的商人,但是無奸不商,這也無可厚非吧?至於眼前三個人,何必用這麼防備的眼神看着他呢,這樣讓他很受傷哎。
“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們自然會小心處理,就不勞邱先生費心了。”賽奇的眼中,射出一道褐色的眸光,夾帶着淡淡的冷意,那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很顯然,他並不希望子軒插手艾爾格家的事情,他沒有辦法信任這個看起來優雅如貴公子的男人,總覺得他就像一頭隱沒在黑暗裡的獅子,隨時都睜着一雙打量算計的目光,讓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非常地不舒服。
“這是自然。”子軒輕言淺笑,目光是瞭然的平和,彷彿對賽奇的不喜看得很清楚,但是卻也清楚地表明瞭自己不介意,又或者該說,那是一種不在意,賽奇的感覺並不在他需要理解的範圍內,所以他不在乎。
佩克斯微微皺眉,詫異地看着賽奇,他的二哥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的,很少會有這麼明顯的喜怒,但是從他的眼中他看得很清楚,二哥不喜歡邱子軒,甚至是厭惡,但是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不是麼?
“其實我原本對艾爾格的家事沒什麼興趣,不過我承諾了爵墨會幫忙,而且我欠了肖櫻一個人情,所以我纔會留在這裡。”言下之意,他幫忙併不是因爲他們的任何一個人,不過是爲了他的朋友,平靜無波的聲音裡透着一絲不耐。
費恩向來溫潤,自然看出了賽奇對子軒的不滿,只能暫時得充當中間人,對子軒說道,“我們當然相信邱先生的誠意,畢竟你和爵墨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你太太和我們愛禮絲也是好朋友。說實話,如果爺爺失蹤的消息傳播出去,情況會變得非常複雜。”
這是費恩所能說出的最大限度的話了,他也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談論過多自己家族的事情。
事實上,羅德在德國政壇上的影響力非常巨大,艾爾格家族中沒有第二個人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所以他的失蹤對艾爾格來說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噩耗。萬一他落到了對方手裡,用來威脅艾爾格的話,後果真的不堪設想。雖然他如今已經隱退,但是餘威仍在,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從商一個從政,政績卻很一般,不如當年羅德的顯赫,所以失去羅德的艾爾格家族就像是沒有了中流砥柱的大橋,幾乎可以在瞬間坍塌。
“這是我的人送來的報告,你們可以從這幾條線索去查。”子軒將手裡的文件遞給費恩,淡淡掃了一眼賽奇,“也許,等你們找到羅德先生的時候,艾爾格早就落到了別人手裡了,那麼就算羅德先生被救回來,恐怕也來不及了。”
據他所知,艾爾格派出了大量的人脈尋找羅德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消息。子軒忍不住想,這樣傾巢而出的後果是,大本營被鳩雀佔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他,就一定會趁虛而入,政治上的事他不精通,但是說到商業上的話他就非常有發言權了,趁着所有人將精力都放在找人上,悄無聲息地埋下暗樁,吞併艾爾格集團,應該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一個沒有了艾爾格集團的艾爾格家族,還能成爲政治豪門麼?
“謝謝。”費恩專注而認真地對子軒道謝,他的一句話讓他意識到了很多問題,也許他們都是當局者迷,所以纔會着急地儘可能派出所有人去找羅德的下落,後方的空虛纔是最可怕的,他們差一點就要鑄下大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