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蝶寧一出機場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她敏銳的警惕性並沒有因爲在子皓身邊呆了將近一年而有絲毫的減弱,她迅速地離開機場,用人羣掩護,沒多久就甩掉了那些人。
她和青蝶組的人很快就聯繫上,她猜到情況很糟,但是沒有想到會糟到這種地步,她踏進一間倉庫,就聞到了令人作嘔的黴味,她調整了呼吸,才往裡走去。
“有人在麼?奕,你在嗎?”蝶寧一步一步地走進去,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根據奕給她的信息,應該是這個地方沒錯,但是爲什麼這裡沒有人?
“蝶寧小姐?”一聲熟悉的聲音,接着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走出來,他見到蝶寧似乎很高興,笑了笑,帶着蝶寧往更深處走去,推開一個寫字檯,竟然出現了一個地下通道,他們越往下走,味道越重,這應該是一個防空洞,而且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微弱的燈光下,是幾個人影,蝶寧很快就找到了奕,他的臉色很差,身上的衣服上沾了血跡,應該是受了傷,白色的紗布纏得很緊,應該傷的不輕。
“怎麼回事?”蝶寧蹙眉,她走到奕的面前,擔心地看着他,“你沒事吧?”
“我們中了別人的圈套,損傷了一半的人,幸好奕少爺發現得早,我們才能順利回到這裡。”剛纔那個年輕男子,是奕的手下,叫邵濤,“還好我們事先將這批貨帶來這裡藏了起來。”
黑吃黑,臨陣倒戈,這樣的事情在黑市的交易中比比皆是,大家比的是財力,和人脈。
奕事先安排好接應的人,早就被人處理掉了,所以他們纔會這麼狼狽,不過幸好,貨沒有丟,不然就真的要出事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奕面無表情地看着蝶寧,眼中閃過嫌棄,彷彿並不希望她來這裡。
“我接到邵濤的消息,就立刻趕來這裡,我想也許你們需要支援。”蝶寧沒有說,她擔心他,所以纔會立刻趕來。
奕冷冷地瞪了邵濤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閒事,邵濤只是淡淡一笑,不以爲意。
“你的傷勢怎麼樣,嚴重麼?”蝶寧蹲下來,小心地查看奕胸口的傷,卻被他避開,她的眼中閃過受傷。
“邱子皓知道你離開意大利麼?”奕更爲關心的是這件事,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照理說邱子皓不像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他怎麼會放蝶寧一個人來找他?
“他不知道。”蝶寧的聲音很輕,事實上她並不想在這時候提到他,在飛機上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子皓知道她離開了一定能猜到她是來雅典了,那個傢伙,一定會很生氣吧?不過就算他生氣,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回去。”奕的口吻冰冷了幾分,銳利的眼神,帶着幾分嘲諷,“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蝶寧握緊了拳頭,怔怔地看着奕,他爲什麼可以永遠用這樣冷漠的口吻說出這樣傷人的話語,而她,卻永遠無法反駁?
邵濤微微皺眉,招呼着旁邊幾個人走到外面一些,給他們兩個留下一點空間,也許他們之間需要談談。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被你,被青蝶組犧牲的女人,但是青蝶組有麻煩,我回來幫忙都不行麼?”這樣卑微的語氣,一點都不像高傲的蝶寧說出來的話,但是她,確實說了。
“你以爲你還是青蝶組的大小姐嗎?”奕冷笑,眼中的不屑漸深,“你是我送給邱子皓的禮物,用來換取青蝶組的強大,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淚水在眼眶裡滾動,蝶寧咬着牙,不讓眼淚流下來,她死死地盯住奕,企圖從他的眼中看出些許僞裝,從始至終她都一直相信,奕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即使不是愛情,即使只是對妹妹的那種親情都好。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鄙夷,就是嘲諷,他在嘲笑她麼?是他讓她成爲一個禮物的不是麼?他有什麼資格嘲笑她?
“你一定要這樣傷害我麼?”蝶寧微微揚起頭,不願意讓自己在奕的面前哭泣,這個男人不會爲她擦眼淚,只會一味地嘲笑她,她本就不該期待。
“蝶寧,我只是說出事實。”奕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以爲,在你殺了我心愛的女人之後,我還會對你和從前一樣麼?”
沒錯,季如初,他心愛的女人,死在了蝶寧的手裡,奕卻眼睜睜地看着他深愛的女人倒在他的眼前,兇手卻是和他一起長大的蝶寧,那一瞬間他痛苦地想殺了自己。
他恨蝶寧,卻又下不了手讓她償命,他知道蝶寧喜歡他,所以纔會一邊折磨着蝶寧,也一邊折磨着自己。
“我解釋過,我只是錯手。”蝶寧擰緊了眉,她怎麼告訴他,他只是那個女人的任務而已,他不過是她的獵物,他這麼深愛着她信任着她,蝶寧真的沒有辦法告訴奕,那個女人的目的根本就是想殺了他。
“我也說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奕的眼神越來越冷酷,彷彿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入蝶寧的胸口。
“我的女人,什麼時候需要你的原諒了?”男人溫潤的聲音,帶着幾分霸氣,透着些許不悅,從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