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48小時,對子軒來說是煎熬,洛晴始終沒有醒過來,雖然所有的儀器顯示她的心跳血壓都很正常,但是因爲曾經過量出血,也許她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她度過這48小時之後再作詳細的檢查才能具體確認。
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彥熙就會來一趟,看看洛晴的情況,他也不輕鬆,他的醫術很好,通常都被當做救世主來看待,彷彿只要是沒有斷氣的人,送到他的手裡,最終都會沒事。
不止別人這樣認爲,連他自己都這樣堅信着。他的自信,不只來源於他高明的醫術,更來源於旁人的信任,尤其是這麼重要的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出現絲毫的失誤。
兩個孩子因爲早產的關係,也已經送到了保暖箱,尤其是妹妹,身體非常虛弱,雖然各個檢查都表明並沒有什麼具體的病症,但是彥熙總覺得不安,可能是因爲在母體中有短暫的窒息,所以她的心率有些不太正常,纔會導致身體出現供血方面的不足之類的。
當然這些,他都沒有跟子軒說,他知道現在的子軒更關心的是洛晴,只有洛晴醒過來了,他纔會有心思去管他的兩個孩子。
這兩個孩子,到現在還沒有名字。
不過即使是這樣,各大報刊都已經爆出邱氏總裁夫人產了雙胞胎的消息,子軒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凱睿充當發言人,表示母子平安,感謝大家的關心,暗中卻又派人調查是誰將消息散播出去的。
子軒在加護病房呆了一天一夜,幾乎時時盯着洛晴,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害怕過,害怕洛晴就這樣撒手而去,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相信洛晴會這樣對他,這麼多堅信和危險都度過了,沒道理會敗在這裡。
“洛晴,我很擔心你,醒來好不好?”子軒將洛晴的手貼着臉頰,這個向來高貴驕傲的男人,從未流露出過這樣的脆弱,心亂如麻的他只要想到洛晴有再也醒不過來的可能,就想狠狠地打自己一頓。
“你知道嗎?你好棒哦,你生了一對雙胞胎,還沒有取名字呢,等你醒來我們一起幫他們取名字,好不好?”子軒喃喃自語。
洛晴始終昏睡着,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這個時候,彥熙走進來了,看到子軒還坐在那裡,不由得皺眉勸道,“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她的傷口沒有炎症,也沒有發燒,心跳血壓也都很穩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她爲什麼還不醒過來?”子軒問道。
“她的身體很虛弱,這樣的休息是有必要的。”更何況,她的器官受損,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復,所以纔會一直昏迷,只要沒有併發症,就代表沒事。
子軒點點頭,他對彥熙的話必然是相信的,不過,“怎麼會大出血的?”
“理論上來說,剖腹產確實有大出血的可能,即使是再權威的婦產科醫生都無法避免。只是……”彥熙皺了皺眉,這也是他一直在奇怪的事情,“原則上來講,已經有一個孩子順產了,所以再剖腹的話應該是很容易的,不該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從醫學角度來說,在手術中導致病人的大出血,也算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更何況是剖腹產,會因爲各種突發情況而導致大出血,像是凝血度之類的都有可能會導致大出血的情況。
但是問題是,彥熙就是因爲擔心洛晴的身體太過虛弱無法順產而必須選擇剖腹產,纔會幫她調理身體的時候特別注重這一方面,從理論上來說大出血的機率幾乎是不該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搞鬼?”子軒眯着眼,率先被懷疑的必然是兩個婦產科醫生。
“我已經讓若楓去查那兩個醫生了,不排除有這樣的情況。不過,也不一定。”他們這樣的人,總是會多一分小心謹慎,所以,只要心裡有一絲懷疑都會立刻付諸行動。
“這件事情就麻煩你和若瘋了。”子軒感激地朝他頷首,無數次都是他將洛晴救回來,對於彥熙,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兄弟間,沒有這樣的客套。”彥熙淡笑着婉拒他的感謝,因爲他個性偏冷,所以並不如其他幾個人那麼熱絡,再加上他經常到處跑,也沒有什麼時間和他們在一起聯絡感情,但是在彥熙的心裡,子軒是家人一樣的存在,和若楓一樣。
看了一會兒牀邊的儀器,彥熙才走出去,那兩個婦產科的醫生自然要好好調查,但是邱氏城堡裡的人也要好好地調查一番才行。
他沒有告訴子軒,他在給洛晴檢查的時候發現,她的身體裡竟然有一種名叫hi2的物質,有點類似於慢性墮胎的藥物,可能需要在身體裡積聚超過一定的分量,纔會產生反應。
因此,會早產可能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甚至於,大出血,有可能也是因爲這個藥物的關係,不過他並不打算打草驚蛇,畢竟這個邱氏城堡是子軒的家,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必須更加小心才行。
子軒撫了撫額際,一陣疲倦襲上心頭,他畢竟不是鐵打的人,也會疲憊。
從前只有他一個人,他什麼都不怕,但是現在他有了妻兒,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膽小,他沒有辦法承受失去,他的弱點太過明顯,所以每次受傷害的永遠都是洛晴。
他想要退下來,離開這裡重新生活的念頭越來越明顯,雖然他已經爲了這個目的而計劃了許久,但是他的動作顯然還是太慢,越來越多藏匿着的敵人,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煩躁,向來喜歡玩弄敵人,玩貓捉老鼠遊戲的他,突然間失了興致,不想再這樣拖下去了。
不論是邱氏,還是姬氏,不論是渡邊社還是誰,他都會迅速地解決掉這些麻煩,他決定了,他要帶着洛晴遠走高飛,要帶着他的女人走遍世界。
沒有危險,沒有傷害,沒有煩惱,只有幸福。
“只要你醒來,我們就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四個人。”子軒輕喃,他其實羨慕爹地和媽咪的生活,沒有所謂的責任,也沒有任何束縛,只是兩個人單純地在一起。
“不許……食言……”子軒驚喜地聽到手邊輕輕的聲音,很虛弱,但是卻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