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15

總裁耍無賴

“你好,很久不見!”凝宣面帶笑容,優雅得體的應答。

不是不見,是最好別見!上次是凝宣初來乍到,還沒適應騰飛這“緋聞製造機”的強度,心裡憋屈失心瘋了一回,把怨氣撒在“被雷死”身上。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騰飛總拿二人比較說事兒。

凝宣被記者逼得不耐煩,說了句“我和那種人不是一類,沒可比性!”壞就壞在那天 “那種人”三個字,配上嫌棄又不耐煩的表情,從此二人結了樑子。

“被雷死”的確不是省油的燈,她簡直就是騰飛的“公關明信片”,哪個導演不從,哪個投資商搞不定。就把“雷死”這胸大無腦的“瑰寶”送上門。人總會在某一方面有些特長的,她演戲不行,唱歌跑調,說話沒邏輯,幫助騰飛闖關確實是一名健將。

這也算樹立自己地位的一種方式,在騰飛還真沒什麼人惹得起她。凝宣在樑語天那兒沒學習到,如何應對公司炒作的經驗,不知對待把自己和她那樣的人撮合到一起比較的新聞,最好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娛樂圈的事兒,還不是滾一天就沒了。

“呦身材不錯啊!這胸墊了多少啊!保鮮膜勒得很悶吧!” 貝蕾絲耀眼惹火,肥臀**。往那兒一站,妖氣十足。

凝宣看着她心裡嘀咕,哼,自己那點兒體重,全讓胸和屁股裡的硅膠佔去了吧。看看這鼻子墊的,快成珠穆朗瑪峰了。凝宣自知上次的事畢竟是凝宣做的不周到,每次騰飛給她弄點兒緋聞都要絞盡腦汁,她行爲實在太檢點了,除了工作就是在家,比小學生都安分。何況自己真不是願意惹事的人,“沒有,哪有你身材好,要不怎麼這麼重要的角色一定要你演呢!”凝宣含笑回答,彎彎的眼睛,眯得像兩彎新月。任誰見了,也不再出手打笑臉人。

“好了沒有?準備開拍!”導演催促二人。

貝蕾絲怒目圓睜,冷血刻薄的說:“不要以爲你懷了皇上的子嗣就可以一步登天,爲非作歹!”

“姐姐,我沒有,怎麼敢!”凝宣柔弱無力的護着肚子,蹙眉含淚,哀怨的望着她。

“大膽!死丫頭,你區區一個奴婢敢與本宮以姐妹相稱!你是什麼東西,敢去勾引皇上!” 貝蕾絲眼冒火星,咬牙切齒。

“我沒有勾引皇上,請你收回“勾引”二字。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啊!我愛皇上,皇上也愛臣妾!他愛臣妾!”凝宣情緒激動說着這段臺詞,自己差點兒沒樂出來,這劇本誰寫的啊!腦袋絕應該被雙響炮崩過!

她還沒回過神兒來,就被貝蕾絲撕扯着衣領子丟進湖水裡,她連續灌進好幾口湖水,隱約聽見貝蕾絲那廝在岸邊仰天長笑,咆哮着說:“去死吧!”

凝宣在水裡撲騰了幾下,感覺後背有點兒不對勁,先是火辣辣的疼,然後就一股涼風直往上竄,後背漸漸發硬發麻。古裝戲服沾了水,像鐵板一樣沉,壓得她胳膊動一動都很費力氣,她倒騰了兩下沒了動靜,身體像被麻袋裹着飛速下沉,腦袋閃過的只有一個念頭,我不要死!

今天是兒子的五歲生日。樑語天和美方導演談判順利心情大好,提早結束工作回家,準備給兒子個驚喜。切蛋糕時爸爸說:“來,兒子許個願!”

兒子不解的看他。原來活潑的兒子,進來少言寡語,一個人安靜的幾乎一整天都不說話。

“許願,就是在心裡想你希望能得到什麼!當然,告訴爸爸或許實現的更快一點!”樑語天拍拍兒子的頭,得意的說。

“妹妹都回來了這麼長時間,爲什麼媽媽還不回家!”兒子突然開口,嚴肅的仰起頭問樑語天,接着說:“媽媽不在,不能切蛋糕!以前爸爸不在,我和媽媽都是等爸爸的!”

樑語天不覺握了下拳,捧起他稚氣的臉,佯裝輕快的說:“媽媽在天上,回不來!”

“媽媽是不是不愛我了?”

“媽媽愛你!”樑語天肯定的說。

兒子看了看蛋糕:“那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我要等媽媽回來分蛋糕!”

他分好蛋糕,遞給給兒子一塊,自己拿着一塊,牽着他的手說:“來……”

他帶着兒子站在搖牀前,“辰辰,她是你妹妹,是媽媽送給咱們的禮物。你是哥哥,無論何時都要記得,要好好愛護妹妹!你現在長大了!以後要讓着她,保護她,懂得照顧妹妹!知道嗎?”

兒子的兩隻小手扶着妹妹的搖牀,探出頭專注的看。他歪着頭看這個搖牀裡的小生命,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歡或好奇。

兒子不語。

“告訴妹妹,你是哥哥,今天你過生日,然後你就五歲了,長大了。”樑語天摸摸他的頭,下樓去熱牛奶。

樑語天端着牛奶推門進來,走近一看,心猛的一抖:“辰辰你幹什麼?!”他面色慘白,聲音發抖,眼裡是不可抑制的怒火。

“打死她,她把媽媽弄丟了!掐死她,我恨你!”兒子的手還停留在小女兒的胳膊上,蓮藕的一樣的小胳膊,生出幾個紫紅色的斑點。

“你說什麼?”他眼底炙熱,渾身都被點燃了,揚起手給了兒子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屋子顯得更加聲大而清晰。樑語天聽見那聲音都是一抖。

兒子沒什麼反映,好像剛纔那一掌沒打在他身上,像個小幽靈似的站着看他,眼珠清澈得透明,樑語天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辰辰?”樑語天輕聲試探着叫他。

“我討厭你,我要去找媽媽,你騙人!”兒子尖聲叫喊,小臉兒憤怒的漲得通紅。說完拔腿就跑。

樑語天一把攔住他,死命摟在懷裡,顫抖的說:“爸爸錯了……爸爸不該打你……你聽爸爸跟你說……”

兒子長這麼大第一次捱了打,他看着掌心質問自己:“我怎麼這麼沒用!”一直相信自己就是那個鮮衣怒馬的青年。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現在他恍然大悟,不是自己多有本事,無所畏懼。只因美景在後方給了他一個穩定又溫暖的港灣,他從沒被一絲家庭瑣碎牽絆過。是美景用一個妻子和母親的所有擔當換取了他的爲所欲爲。他這個丈夫當的太容易,把父親做的太簡單!

美景離世的這半年裡,他其實像兒子一樣想念。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也度日如年。不知如何面對兒子,不知如何在空曠的牀上入眠。

“媽媽,她說過,只要我不犯錯誤不惹她生氣,她就會永遠愛我,永遠陪我玩!我好久沒惹媽媽生氣了,那她爲什麼不要我了?我想媽媽……”孩子帶着怨氣和委屈,一連串說出許多話。樑語天卻束手無策,不知怎麼應答。

他忍着欲流出的眼淚,雙手扶正兒子的肩膀,沙啞的聲音說:“不是你的錯,是爸爸的錯!是爸爸犯了不能挽回的錯!”

兒子天真的傳達媽媽的旨意:“媽媽說……她第一愛爸爸!第二愛我!如果我要不乖……就第二愛肚子裡的妹妹,不喜歡我了!媽媽永遠愛你,因爲爸爸永遠不會犯錯!”

樑語天震驚的看着兒子,他知道小孩子很會學大人話。同牀共枕二十載的妻子,自己忽略掉多少她的用情。時間又抹殺掉多少他的愛意。以爲自己能做個負責人的男人就算好男人,他所謂的付出,來平衡美景的心,情何以堪!美景愛他,勝過愛生命。他愛兒子,愛女兒,愛音樂,愛創作,愛公司樣樣勝過愛美景。

他從不覺着這有什麼錯,老婆像酒,平日束之高閣,買醉時拿來就喝,喝的太多又怕頭痛。女人視愛情如生命,男人心中的愛情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沒有什麼錯,天下本就如此,天性這般。不過,等你知道錯的時候,也是來不及的時候了。女人是脆弱的載體,眼淚是水,酒也是水。烈日下,水很快蒸騰成一抹彩虹。

兒子的話讓他五雷轟頂。樑語天一把兒子摟進懷中。兩行淚水逃出眼眶,淚水哽住喉嚨,他仰起頭不住吸氣,像抑制住自己抽泣的聲音。樑語天把孩子越摟越緊,卻渾然不覺。兒子被箍得難受,叫了聲:爸爸……我喘不上氣來了……”

樑語天鬆開他,把蛋糕遞給他,“來,吃吧!太晚了,吃完去洗澡,該睡覺了!”

他和兒子一起躺在小牀上,龐大的身體像一隻大熊被塞進嬰兒車,胳膊和腿都伸出在外。

他拍着兒子說:“辰辰……來……我們來念三字經……媽媽教到哪兒了?”

“融四歲,能讓梨。”兒子欣喜而流利的回答。

樑語天翻了翻沒翻到,擡頭看着兒子說:“我們從頭讀。”

兒子稚嫩的童聲,朗朗的念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