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曼婷,你讓小米先陪你去吃點東西,這裡有我,你不用擔心。”凡尼夫接受到醫生的暗示,也勸道。
曼婷的哭聲轉爲嚶嚶的抽泣,情緒也稍稍好些,這會任由小佩扶着她一步步離開……
每走一步,她都會回頭看幾眼,她好怕,怕這一離開,就再也看不到了,從昨晚去見安娜公主前,她就有這樣的擔憂與驚恐。
“我……我還是不走了,我要留在這陪着龍澤……”
到門邊的時候,曼婷突然緊抓着門,不願意離開了。
“曼婷,你聽我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如果不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你根本沒力氣照顧龍澤,你要相信醫生,龍澤不會有事的,我們只是去吃點東西,一會就回來……”
蘇曼婷再次勸說,看着好友這樣,她很難過。
在米小佩的一再勸說,曼婷終於離開了病房,這是蒂維希夫也來了,雖然他只是曼婷的主治大夫,卻也是龍澤私底下的好友。
醫生將病房的門由裡面的鎖好,這才又走至龍澤的病牀前。
凡尼夫見醫生如此謹慎,心也往下一沉,擔心的問,“難道……難道克洛德斯真的醒不過來了?”
他看着醫生,看着蒂維希夫,身體僵硬的好像隨時會倒下一樣。
“殿下,我想你不用擔民,或許情況正好相反呢?蒂維希夫醫生,你怎麼看?”半好門的醫生再進隔離間的時候,蒂維希夫也在幫龍澤檢查。
“我看他現在完全沒問題,就像……睡着了一樣,只不過這一覺比別人睡的時間可能要長一點……國王陛下,您說是不是?”
蒂維希夫的手離開了龍澤的身體,他就站在那,調侃似的看着依舊‘沉睡’的龍澤。
“庸醫,難道我想多睡一會也不行嗎?”
聽到龍澤這沙啞的聲音,凡尼夫一個趔趄,差點倒下。
“真要再睡,臉就不要繃那麼緊,你睡太久了,再這樣緊繃着臉,肌肉很容易受傷的。”
蒂維希夫,一本正經道。
“二哥……二哥,你……你醒過來了……”
好半晌,凡尼夫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同一時間,他臉上竟掛着幾滴‘雨水’。
“凡尼夫,你怎麼好像比蘇小姐還激動,你看他那冷酷的眼神,除了克洛德斯,還有誰會這樣瞪你。”
蒂維希夫好笑道。
“凡尼夫,謝謝……謝謝你……”龍澤的聲音有些乾澀,醫生將插着吸管的水杯放到他脣邊。
“你可真狠心,剛纔蘇小姐好麼傷心難過,你竟然狠心的不睜開眼……”
“二哥,你……你是不是在曼婷進來的時候就醒了?”凡尼夫終於恢復了正常,看着被扶着半靠起來的龍澤,猜測道。
“這不是重點,你們先想辦法將她支開,我有事問你。”
龍澤瞪了凡尼夫一眼,弄得凡尼夫一頭霧水。
蒂維希夫最後決定,還是在曼婷的藥水中加入少量的安眠藥,如此一來,既不會被曼婷發現,也能達到凡
尼夫的要求。
龍澤剛醒過來,還需要休息,而凡尼夫,也要回去先處理一下,堆積的事,這邊約定,只要曼婷一搞定,凡尼夫即過來。
爲了不讓曼婷起疑心,病房的儀器依舊開關上,這都沒什麼,最讓龍澤難受的是面對曼婷的時候,連着睡了幾周的人,現在再讓他睡,肯定不容易,尤其是牀前還有一個女人在那嘮嘮叨叨。
清晨,蘇媽媽又帶着仔仔帶着湯來了。
當仔仔到病牀前時,龍澤特別想睜開眼看兒子一眼,尤其是兒叫爸爸的時候,他幾次想張開口應一聲。
這種從不曾享受過的溫馨讓他心狠狠的抽痛,聽着兒子稚嫩的聲音叫着爸爸,他不由想到了自己。
生活在王室,都由專職的保姆帶孩子,根本很少機會接觸到父母,更別說像仔仔與他現在這樣,靠得如此近,如此的親暱,當兒子稚嫩的小嘴在他臉上親吻,他的心澎湃着,真想就這樣將兒子緊緊的摟在懷中。
可是他知道,他必須忍耐,這是爲了孩子的安全,也是因爲他是這個國家的領導者,他必須忍常人不能忍。
當曼婷一勺一勺喂他湯的時候,他想張嘴嚥下去,可是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一切,他就必須裝‘屍體’,必須無動於衷。
龍澤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想到她竟然瞞着他一年,心裡就像扎滿了細小的刺。
他不禁問自己,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他,這一年來,她應該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她應該知道他娶妻。
可是她卻沒有出現,她當真那麼恨他嗎?如果不是恨,又如何解釋?可是如果真恨,她又爲何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一個個的疑問,塞在腦中,可是他卻不能開口,無法問,縱然這個時候他醒來了,他也可能去問她這些問題,只因他是男人。
傍晚,蘇爸爸,蘇媽媽帶着仔仔離開了,只有曼婷守在他的病牀前,這一天對龍澤來說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煎熬。
終於聽到了不同樣的腳步聲,聽到了凡尼夫的聲音。
“二哥,你可以醒來了,曼婷已經熟睡了。”
凡尼夫端了把椅子,坐在龍澤的病牀前,腿上放着電腦,還有一撂資料。
“她睡了嗎?”
龍澤睜開眼就問。
“嗯,你看,她睡得很熟。”
凡尼夫說着,指着牀對面的屏幕道,這是他特意安排的,他知道,老二醒來第一件事,肯定是想看蘇曼婷,因此裝了個攝像頭,讓他可以隨時看着他心愛的女人。
“她……她臉怎麼了?”
龍澤看到的是曼婷纏着沙布的臉,額頭上那塊因他而留下的疤痕有些刺眼。
“二哥,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醒過來保護她,你昏睡的這些日子,安娜不止一次的來找她麻煩,她臉上,身上的傷就是安娜製造出來的。”
凡尼夫看着龍澤,有些心痛道,一個女人,她的承受能力有限。
“安娜呢?她現在在哪?”
龍澤臉色陰沉,這一年多來,他
與安娜之間前後前面不到十次,而且這十次大多還是他坐上王位後。
“也在這間醫院,來之前我去看她了,她還沒有醒來,昨天晚上本來我帶着曼婷去與她談判,不曾想,她要對曼婷下手,結果傷到了自己。”
凡尼夫將昨晚的事輕描淡寫的帶過,安娜現在還沒醒來,醒來後,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暴風雨。
“那你就給我看好她,我不要再看到曼曼身上有任何的傷痕,一丁點都不行。”龍澤沉着臉,對於他不在意的人,他絕不會有半點的憐憫。
即便他知道這一年來,是他虧欠了安娜的,他現在也沒有半點愧疚,這一年來,他給了她太多的物質享受,給了她太多的權利,可是她竟然這樣回報他。
竟然敢傷害他唯一的兒子,若不是這會他們都在病牀上,他決不會放過她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她是王后,除了父王與你母親,誰能壓得住她。”凡尼夫苦笑,這幾天,他爲這件事已經夠傷神了,幸好,幸好在安娜醒來之前龍澤醒過來了,否則,他還真沒把握。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必須保護好我兒子,在兇手沒有落網之前,必須!”
龍澤強調道。
“暫時應該沒有危險,他們在等你的消息,一時半會,還沒人有那膽量。”凡尼夫注視着龍澤道。
“我沒有耐心再等了,必須引他出來,明天一早,你就悄悄透露出去,就說我情況好轉,有醒來的跡像。”
龍澤沉聲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從沒有如此這般的深刻體會,只不過睡了幾天,看看他的世界。
“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凡尼夫看着龍澤,猶豫道。
“說。”
“你這次出事,除了車速過快外……”
“我的車被人動過了,剎車一定被人動過。”龍澤接過凡尼夫的話,以肯定的語氣道。
“是,這應該是件蓄謀已久的陰謀,你想想你有多久沒開那車了,而且有證據顯示,這件事可能與安娜有關,這一年來,你太冷落她了,她心生怨恨,進而被人利用,所以,你現在趁着還‘昏迷’的時候好好想想,如何處理與她的事。”
凡尼夫提醒道。
“將她送回烏託埃爾,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龍澤毫不遲疑道。
“沒那麼容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卡里塔的王后,你以什麼理由送她回去?你又要用什麼理由,讓她家人接受?”
在這件事上,凡尼夫考慮的比龍澤多,這已經不僅僅是家庭婚姻的問題了,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國際的層次。從他們結婚第二天開始,烏託埃爾便將卡里塔定位爲敵人了。
“這個暫時不用理會,你同醫生說,讓她在醫院多待段時間,等我將外面的事情處理好,等我醒來後再來談這個問題。”
剛醒來的龍澤,說了這麼多,似乎有些累了,疲憊的靠在牀上,眼睛注視着正前方的屏幕。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此時已是傷痕累累,心疼她,還有些怨恨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