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在乎你
?“很好!”她勾起脣,似笑非笑,同時,心在滴血。
他皺眉,“很好?!什麼很好?!”
“你終於看清我的本質了,很好!我再也不必在你面前演戲了,很好!以後我愛找誰就找誰,你也一樣,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很好!”她的手攥緊衣角,幾乎將布料捏碎。
分開之前,把彼此狠狠傷害,原來,這纔是他們的結局。
原來他是這樣想她的,演技很高,一直騙人,報復心強,隨便跟男人上牀……原來她是這樣的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愛情開始的時候,會把天涯變成了咫尺;愛情結束的時候,又把咫尺變成了天涯。
曾經以爲,愛上了,就不會寂寞;到最後卻發現,原來是寂寞愛上了自己。
曾經以爲,愛上了,可以全身而退;到最後卻發現,退得時候滿身傷痕。
她的腳步慢慢、慢慢地倒退,直到抵在牆壁上,冰涼的觸感透過背脊傳遞到心裡,好冷!
看着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唐旭堯微微怔住,下一秒卻忽然笑了,只是笑容裡帶着陰鷙,“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是嗎?!”
“是啊……我不在乎……完全不在乎!”挺直背脊,裝作驕傲地離開。
不在乎嗎?!
如果真不在乎就好了!
唐旭堯,如果我不在乎你,我不會爲你笑、爲你哭;不會讓自己變得這麼脆弱;不會在意你做的每件事,不會靜靜地想着你發呆;不會記住你說的每句話,不會爲你心痛;不會這麼輕易地讓痛苦折磨自己……這一切只因爲我在乎你,!
可是……這樣的在乎,沒有意義了!
電梯門緩緩向兩側劃開,迎面的鏡子裡照出她狼狽的容顏。
髮絲微亂,臉上沾滿了不知何時溢出的眼淚。
忽然,夏海芋覺得自己眼前一陣恍惚,雙腿有些發軟,想要伸手扶住什麼,卻來不及,身子一軟,栽倒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黑暗在一瞬間襲來。
房間裡,唐旭堯的心莫名地感到一陣抽痛,他按住左胸,只覺得那裡針扎一樣地疼,尖銳,而且劇烈。
怎麼回事?!
他居然在不安?!
因爲她毅然決然地離開嗎?!
可笑!
那樣的女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他不過是在浪費感情而已!
發泄似的,他將沙發上的抱枕全都抽掉,狠狠地砸向地面,卻還是覺得不夠似的,脖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呼吸變得壓抑。
扯了扯襯衫的領口,甚至粗魯地弄掉了兩顆釦子,兩顆鈕釦蹦蹦掉落在水晶地板上,清脆的響聲格外刺耳!
該死!
他到底是怎麼了?!
腳步不停地在房間裡走走停停,越走越不安。
到吧檯前倒了一杯辛辣的威士忌,一口灌掉,胃部灼燒起來,可心卻越來越涼。
負氣似的,將酒杯摔落在地,玻璃碎片的聲響就像是心在裂開。
不,不行,呆不下去了!
抓起車鑰匙,倉惶出門。
然後,一眼看到了昏倒在電梯門口的夏海芋。
“……”唐旭堯一下子怔住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爆炸,然後猛地衝到她跟前。
“海芋!海芋你怎麼了?海芋!”懷裡的人兒沒有任何反應。
天啊!
他到底在做什麼?!
明明知道她脆弱得要死,怎麼會放任她剛剛就那樣離開?!
明明心裡那麼不安,爲什麼不早點出來看看?!
唐旭堯你這個笨蛋!
恨不得把自己揍一頓,又怨又恨的情緒緊緊揪着他的心。
打橫將她抱起,卻發現她變得那麼輕,雖然以前也很瘦,但這一刻,好像已經脆弱得近乎飄渺。
唐旭堯不敢胡思亂想下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回房,安置在自己的牀上,柔弱的身體躺在他的大牀上,顯得那樣微小,那樣纖弱。
他慌亂地用被子將她蓋住,然後抓起電話打給急救中心。
“對……昏倒了……拜託,快一點……”
唐旭堯極力剋制自己,但他的聲音還是顫抖,從來沒有如此擔憂過,好不容易將電話講完,然後驚覺自己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打開房間的窗戶,讓空氣流通……然後幫她冷敷……
回想着電話裡的叮嚀,唐旭堯按部就班,一點點照做。
擰來一條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然後細細地觀察着她的情況,“海芋……海芋……”
被子裡的人,依然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處於深深的昏迷中。
皺緊的眉心,本能地昭示着她的不適。
原本就清瘦的臉頰,此刻愈加憔悴,蒼白。
眼窩處有着黯淡的黑影,那是精疲力竭的暗示。
嘴脣異常的鮮豔,像是被熾熱的體溫所燒紅。
唐旭堯像是有些害怕似的,輕輕擡手觸摸着她的脣瓣,滾燙!
他取來自己的睡衣,想幫她換上,卻在解她衣服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她口袋裡的藥瓶,還有昨夜住院的單據。
單據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她入院和出院的時間,還有她高燒的病況。
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她昨晚是生病了,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你……爲什麼……不解釋……”他握着她的手低聲呢喃,可又忽然頓住,不能怪她不解釋,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