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裝我有病然後神奈明一定會放下手頭一切的事情來看我的,即使知道我是騙他……”說到這蘇子頓住,眸開始有些溼潤,她就是仗着他對她的愛所以利用他,對他這麼殘忍,可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愛情,是自私的,她壓下心頭的愧疚感繼續道:“等神奈明離開之後你便進去直接帶走安妮,我相信你應該可以輕易對付那些人……”
“我不會去救她。”一直沉默的葉離突然開口道,聲音冷冷冰冰。
蘇子詫異了,語氣有幾分不相信:“葉離,你……”他不是最愛她了嗎?他不是最關心她了麼?爲什麼現在態度卻轉變的這麼快?!
葉離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聲音卻越來越沙啞:“我不會救她,因爲她己經無藥可救。”說完便走到門口要拉開門出去,蘇子立刻急急扯住他的衣衫。
“不行!你要是不救她的話神奈明便會以她威脅安夜,到時候……”
“她是無法威脅到安夜的,因爲她該死。”葉離啞着嗓子說完便用力拉開門離開,門重重的關上發出“嘭”的一聲重響。蘇子一個人呆呆站在裡面,她不明白葉離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若是不願意救她的話那這件事豈不是會變得複雜,安夜怎麼辦?她緊緊皺眉坐在牀上。
夜深如水,涼月清冷。
在木屋的屋檐下,坐着一個孤寂的身影,正是葉離,而他的的腳邊則全部都是歪倒的酒瓶,酒氣熏人,那隻狼狗趴在他的身邊,不時吐着舌頭。
“呵呵,你有過這種感覺嗎?”他喝得酩酊大醉了,可是理智卻越來越清楚,手摸着狗身上柔軟的毛啞聲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你很愛很愛一個人,可是又很恨很恨一個人。”
狼狗聽完汪汪了幾聲,將頭往他的懷裡蹭,似在安慰他。
葉離放聲大笑,然後又猛灌了幾瓶酒,整個身體火辣辣的很難受,可是這些痛又怎麼抵得過他心裡被岩漿般灼燒的疼,他邊喝邊放聲狂笑着:“我爲什麼要這麼愛你,愛到一點愛都沒有,愛到只有恨,恨到心如刀割。”
寂靜的夜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聲音,充滿蒼涼。
狼狗眨着烏黑的大眼珠看着他,似懂非懂,口中吐出哈哈涼氣,白色的霧一般。
“我從初入夜組織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而你一直愛着他,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他笑着,漆黑的眸卻像一池被風吹皺的湖水,瀲灩碎光,酒瓶在手中搖搖晃晃:“我的生日你從來不記得只記得他的,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向他告白被拒絕跑來找我痛哭讓我安慰你,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被他傷透了心和其它男人戀愛上///牀卻始終沒有考慮過我,沒關係,這也沒有關係,你害死爺爺,你嫁給他,你把我傷到體無完膚也沒關係,可是,爲什麼你要一次又一次的改變,變的不像自己,變的像個魔鬼!”說到這他用力扔出手中的酒瓶,聲音也開始哽咽:“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畫面?你穿着白色的連衣裙,披着黑髮坐在木馬上面玩,當時我就呆了,看着旋轉木馬上騎着如此快樂的你,就像個天使一樣,我在心中發誓要讓你一直做着快樂的天使……可是……可是後來你爲他……做出一次又一次讓人無法原諒的事,你欺騙,撒謊,嗑///藥,濫///交,很多次我不敢在夜晚閉上眼睛,因爲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畫面,然後心很痛很痛,就好像被玻璃塊慢慢扎深一樣,我恨我自己爲什麼沒能好好保護你!我恨你爲什麼不在是當年那個天使!”
他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身邊的酒瓶全部掉到草地上,像心碎的聲音一樣好聽。
狼狗似乎感受到他悲傷的情緒,不在講話,而是溫順的趴在他身邊,用舌頭去舔他的手背想要給他溫暖。
葉離將頭垂得很低很低,晶瑩的淚無聲掉落,胸口仍在劇烈起伏着,輕聲哼唱着:“you my angel, 是我愛的天使,你讓這空虛世界充滿了回憶。you my angel,我是天上星星閃爍着幸福永遠愛着你,my angle ……”
她十八生日那天他爲她唱了這首歌,而她在歌聲中吻了安夜,那樣幸福,那樣快樂。
葉離唱到後面無法在唱下去,手突然抓起一個玻璃瓶用力敲碎然後緊握住那碎玻璃片,緊閉雙眸用力捏,任它尖銳的割破了掌心,嵌入肉中,劇烈的痛不斷襲向他的心,卻不抵一滴淚的重量。
爲了你,我整整十年沒有戀愛。
爲了你,我不認識其它女孩。
爲了你,我不惜毀容來到這。
爲了你,生是你,死是你。
………………
“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會殺了你,然後抱着你一起死去,我不能在看着你傷害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葉離的手縫不斷涌出鮮血,而他的眸亦涌出淚,望着懸掛在天上的那一輪冷月,心,灰飛煙滅。
親手殺掉最愛的女人,這種痛,誰能忍受又能體會!!!
他在外面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身體都凍僵了,久到手掌心的那一條被玻璃割出的傷痕越來越深,他才恍惚般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間一步步走去,手中的血沿着他走過的地方一路滴落,月光下,他的背挺得直直的,那是決心,那是絕望。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牀邊的女子,紅色的發,蒼白的臉還有紅腫的眼。
“我等了你很久……好冷……”安妮雙手緊緊環抱自己道,聲音沙啞,她只穿了一件內衣內褲,而窗戶開着,寒冷的風嘩啦啦往裡面刮入。葉離差點就要上前關住玻璃窗然後爲她披上一件外套,可是他忍住了,當他握緊手心的玻璃時所有柔情消散,只剩冷血。
他的改變,她感覺到。
安妮凍得僵硬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同樣的還有她的聲音:“我跟她們說我要去洗澡,她們相信了,可是我不能穿鞋,不能穿外套,我一路從山上跑來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眸中的淚水閃爍卻倔強不肯落下。
葉離的眉深深皺着,深沉的目光來到她的腳,那兒全是被荊棘刮出的痕跡,在她雪白的肌膚留下猙獰。整個人如窒息了般,一次又一次想上前抱住她然後爲她塗上藥,可是,手中的血越來越多,他加大力氣,只是爲了不讓自己心軟。
安妮見這樣他還是沒有反應,脣直顫抖着,本來是想用牙齒緊咬住可是也咬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衝上前便將他緊緊抱住,壓抑的哭出聲來:“爲什麼要毀容!!!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一直不找我!!!爲什麼沒電話也沒簡訊!!!爲什麼不心疼我!!!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哭的很傷心很傷心,就像失去了最最珍貴的東西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