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拋棄你
半晌,背上都沒有重量,‘花’司焱不解的回頭看着她,“怎麼了?”
景譽的眼淚‘嘩啦’從眼裡淌下來,“我……我自己走。”
看着那搖搖‘欲’墜的樣子,‘花’司焱神情微斂。倒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脆弱、無望的模樣。以前同一個劇組拍戲,無論是什麼爲難、危險的場面,她都能扛下來。
“我揹你,你現在這樣子能走嗎?”她一副輕飄飄,像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花’司焱伸手去拉她。
她整個人反應‘激’烈的倒退一步,貼在牆上。雙目警惕的瞪着他,“你別靠近我?別碰我?”
‘花’司焱微微皺眉,“我只是想帶你離開這兒。”
“……”她抿着‘脣’,沒有做聲。
“是不是……韓楓對你做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幫你討回公道。”
“你閉嘴?”景譽身子顫抖了下,眼底迸‘射’出幾分莫名其妙的恨意來。也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韓楓。
好人沒好報?
‘花’司焱被這莫名其妙一呵斥,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你走不走?要不是晚‘吟’每天打電話問,我也懶得管你。”
提到晚‘吟’,景譽的情緒顯得越發的‘激’動,她左手擰得緊緊的,關節有些發白。“若不是她?若不是顧晚‘吟’,我怎麼會到這兒來?怎麼會被……”
她突然說不下去,身子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我不會放過她的?絕不會??”
‘花’司焱無語,“我說你,怎麼這麼執拗。她……”
哪知道,話還沒說完,景譽突然一軟,整個人無力的昏厥過去。‘花’司焱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她背在身上,“果然‘女’人都是麻煩‘精’?”
………………
揹着她大喇喇的走下樓,樓下,韓楓獨自站在大廳裡。
一見到他,‘花’司焱氣不打一處來,一手繞在身後摟着景譽,一手虛空指着他,“給我滾開?我告訴你,回頭我再來和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韓楓眼底全是灰敗之‘色’,像是‘蒙’了一層紗。他望着‘花’司焱,並沒有上前阻擋,只問:“你把她帶去哪裡?”
“帶哪兒都和你無關?”‘花’司焱沒好氣的回答,往前走了一步。韓楓擋了一下,執拗的問:“帶去哪裡?”
‘花’司焱嘆口氣,“韓楓,我說你多大個人了,還玩追星?你腦子被驢踢了?”
“我不是追星?”
“你還真喜歡她?”
“……”韓楓沒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你送她回去?”
望着他執拗的樣子,‘花’司焱到底有些不忍起來。他點頭,“難不成,還真被你關在這兒給你當一輩子的壓寨夫人不成?”
韓楓垂在身側的手,擰了擰,抿着‘脣’沒說話。
‘花’司焱盯着他,“老實說,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韓楓默認了。‘花’司焱就是一腳踹過去,“你個‘混’蛋?我送了她,回來再教訓你?”
‘花’司焱氣呼呼的繞開韓楓,往外走。這一下,韓楓倒是沒有再追出來,只是看着她,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眼裡……
如果早知道會是如此,他……寧可,從來沒有遇見過她……
“大哥,真讓太子把嫂子帶走啊?”一名手下走出來,問。
韓楓一擡眼,清冷的視線朝那人‘射’過去,“誰是你嫂子了?滾?”
………分割線………
景譽回國了。
可是……
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景容在‘門’外敲‘門’,“景譽,你先開‘門’,讓我進去。”
她沒有回答,卻是一個水晶菸灰缸‘砰——’一聲砸在‘門’板上。那尖銳的聲音,讓樓下的琉璃也嚇一大跳。
她趕緊走上樓。兩人擔心的對視一眼,景容深吸口氣,繼續敲‘門’,“景譽,別任姓了。有什麼委屈你出來和我們好好說。”
裡面,依然沒有聲音回答他。
琉璃看他一眼,“要不,我去拿鑰匙?”
“嗯。我得進去看看,免得她想不開,做什麼傻事。”景容心裡擔心得厲害。琉璃馬上去廳裡翻了大串鑰匙上來,景容利落的開了‘門’。可是,房間里根本沒有景譽的蹤影。
琉璃往洗手間裡跑,眼前的一幕,驚得她低叫一聲,“天?景譽?”
她趴着浴缸坐在地上,整個頭都埋在裝滿水的浴缸裡。頭髮全散開了,在水面上遊動。整個人,像是死了一樣。
琉璃捂着嘴,倒吸口氣。景譽已經衝了進來,見到這畫面,也被嚇了一跳。
“景譽?”他痛心的將景譽一把抱出來,撩開她溼漉漉的頭髮,再次被她渙散的眼神嚇出一身冷汗來。
天?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景容,先把她抱到‘牀’上?”琉璃比景容要冷靜一點,扯了條大‘毛’巾抱住景譽,提醒他。又從櫃子裡,翻了吹風機出來。
景譽始終都沒有動靜,只是任他們搬‘弄’。
琉璃幫景譽吹頭髮。景容牢牢的抱着那纖瘦的身軀,他雙臂一直在抖。臉就貼在妹妹冰冷的臉上,“景譽,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受了什麼折磨……你告訴哥哥,哥替你出頭。”vex6。
景容連嗓音都哽咽了,琉璃在一旁看着也覺得心裡不好受。
彷彿是熟悉的聲音觸動了景譽,她突然慟哭起來,單臂將景容牢牢抱住了。“哥……”
“我在?哥在這兒?”景容幾乎是立刻回答。她總算會說話了,這讓他長鬆口氣。
“你不要拋下我……永遠都不要拋下我……好不好?哥?你給我保證?”景譽驚慌的說着,那急切的樣子,彷彿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景容和琉璃對視一眼,忙不迭的點頭,“好?哥絕不會拋棄你?你是我妹妹,我當然永遠都不會拋棄你?”
景譽只是靠在他‘胸’口,痛哭流涕。
直到‘門’鈴聲在樓下響起。
琉璃將吹風機關上,和景容說:“應該是祈燁和晚‘吟’他們兩個,我下去開‘門’。”
聽到那兩個名字,景譽自景容懷裡一跳而起,“不要?不準開‘門’?讓他們滾?不準進來?”
一連串的話,讓景容和琉璃都愣了一下。琉璃呆在那兒,看着景容,景容忙低頭去安撫妹妹,“乖,你冷靜點。他們只是想來看看你。這幾天你不在,他們也很擔心……”
景譽搖頭,眼淚落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我不要見他們?我恨他們??如果不是顧晚‘吟’,我不會被帶走?哥,讓他們滾?”
眼見着,她的情緒又要崩潰。景容只得順着她點頭,安撫的拍着她的背,“好,你別‘激’動,我讓他們走,不讓他們見你……”
景容朝琉璃悄然使了個眼神,琉璃嘆了口氣,便輕輕帶上‘門’下了樓。
……………
晚‘吟’和連祈燁一進‘門’,便擔心的問:“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噓?”琉璃用食指在晚‘吟’‘脣’上摁了摁,“聲音輕點,別讓景譽聽到你聲音。”
“出什麼事了?”連祈燁微皺眉,隱約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琉璃心裡一團‘亂’,從廚房裡倒了兩杯水出來,才說:“一送回來,景譽整個人就不對勁。”她又將剛剛的場景描繪了下,看了眼兩人,“我和景容是覺得,她可能是被擄去受了什麼虐待,心裡‘陰’影比較重。”
“虐待??”晚‘吟’心驚。和連祈燁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覺收緊。“其實景譽說的沒錯……都是我?如果當時我不叫她的名字,那羣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
“行了行了,場面夠‘亂’的了。你可千萬別把愧疚的帽子往自己頭上戴。”琉璃看她一眼,“現在還什麼事情都沒搞清楚呢?”
晚‘吟’有些難過的撫了撫額,“明天一早我打電話好好問問司焱。”
“她不想見我們?”連祈燁看了眼樓上。隔着‘門’扉,隱隱的還能聽到裡面‘激’動的哭泣聲。
“不想?你沒看她的表情,她都恨死你們了,你們可千萬別再上去刺‘激’她的情緒了。”琉璃心驚膽戰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景容看得都難過死了。”晚個焱不。
景容難過,她自然也跟着難受。
“你們今天也早點回去,把事情先‘弄’清楚了再說。”琉璃和他們說。
連祈燁沉‘吟’了下,頷首。
……
兩個人一起從景宅出來。
回頭看着還亮堂的景家,晚‘吟’心有慼慼然,嘆口氣,推着連祈燁,輕語:“你說……我和你是不是就是景譽的劫難?”
連祈燁沒有說話,只是擡手,繞到身後,蓋在她手背上。
他暖暖的手心,讓她心裡稍安一些。卻還是掩不住那份自責,“因爲你,她差點死掉一回,還患了心臟病。因爲我和孩子,又差點沒病,醒過來卻斷了條手臂……這次,明明是要綁架我,卻連累她一起帶走。我安然無恙的回來,她卻……”
說到後來,晚‘吟’說不下去,‘胸’口堵着一塊巨石一樣難受。
連祈燁將輪椅轉過來,抓過她冰涼的手放在手心,“人這一輩子,就是由很多‘陰’差陽錯組成的。她要的,我‘陰’差陽錯給不了,所以一切都變得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