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文伸手接了過去,輕輕鬆鬆地提着:“我來吧。”
看着他提着自己的皮箱,率先打開門出去。項曉窗有些迷惘,攀着門框,好一會兒才合上了門,垂頭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一步一步機械地邁着步子,項曉窗的心都是空蕩蕩的。從此,她的生活大約就只能躲在那幢杜嘉文所謂的“華屋”裡了吧?
失魂落魄裡,她沒料到杜嘉文忽然收住腳,結結實實地就撞到了他的後背。
捂着自己被撞痛的鼻子,項曉窗才恍然回神。他的眸光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相撞,閃爍了邪魅的光華。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項曉窗看了他一眼,滿心的悽楚,讓她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垂着頭繼續往前走。
杜嘉文看着她單薄的背影,忽然像有什麼堵住了喉。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地往下走,項曉窗已經靜靜地站在他的車前,垂着頭看自己的腳尖。
把箱子扔進了尾箱,杜嘉坐進了車,看到項曉窗還站在車旁一動不動。下午三點的陽光,還殘存着熱力,她的烏黑長髮像是被剪碎的絲綢,雖然光滑卻顯得有些凌亂。
“進來吧,傻了麼?”他的口氣有些不悅。當他的情人不好麼?全世界有多少熱情如火的美女,爭着在他面前獻媚!
項曉窗似乎才清醒過來似的,舉起手,那個動作像是在抹淚,卻是很快就坐上了車。
杜嘉文瞥了她一眼,眼睛直視前方:“情人守則第一條,不要愁眉苦臉地對着我,我喜歡看你的笑容。”
項曉窗只是擡眸看他一眼,勉強擠出一個如霧般迷濛的笑。脣角雖然是勾着的,可是那雙黑色的瞳仁裡,流轉着淡淡的悲傷。彷彿夜空裡明媚的星星,忽然被厚厚的雲層擋住,失去了璀璨的光芒。
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杜嘉文賭氣似的,面無表情地轉回頭專心開車。
杜嘉文的公寓,自然坐落在高尚住宅區。項曉窗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和這裡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有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化着最精緻的妝容走過,看着項曉窗的目光,讓她心裡的羞恥,一下子被勾了起來。臉上已經紅到不能再紅,雖然力持鎮定,可是顏色卻還是層層疊疊地衝上了頭,繼而蔓延到了耳後和脖子。
管理員殷勤地出來,看到那隻破舊的皮箱,偷偷瞄向項曉窗的眼神,就有些鄙夷。項曉窗硬着頭皮,跟在杜嘉文的身後,直到進了他的公寓,才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額上的汗,已經沁出了密密的一層。
杜嘉文看着,似乎有些驚訝。
“天氣很熱麼?你穿的也不多。”
項曉窗一口唾沫都差點嗆在喉嚨裡,難道他以爲,堂而皇之地被看成是他的情人,是件很光榮的事麼?
“我住哪間?”項曉窗看他的房子足有四百多坪,地板光潔得可以照見人影。也懶得參觀,總是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