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杜嘉文嘆了口氣:“曉窗,從來沒有人,讓我這麼費心過。你看,你的生活本來就已經一團糟,男朋友和女朋友都背叛了你,你就做我的情人,也能揚眉吐氣啊。”
做情人是揚眉吐氣?
項曉窗真不知道他的觀點是誰灌輸的,可是他那句背叛,是真正刺到了她的內心,因此一時沒有說話。
“做我杜嘉文的情人,很難麼?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做夢都想爬上我的牀?”
看着他大言不慚的樣子,項曉窗真想把拳頭遞到他的臉上。
“那麼,請總裁隨意接收,好嗎?”憋着氣,項曉窗打開車門就要下去。
“你不管小玲了麼?”身後拋來一句氣定神閒的話,讓項曉窗霍然回頭,憤怒地盯着他,扶着車門的手,微微地打着顫。
“你調查我?”
杜嘉文理所當然地回答:“我被你拒絕過太多次,所以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我知道你把所謂的骨氣和人格,看得很重。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去坐了牢,小玲的手術費誰給她籌?”
項曉窗軟弱地回答:“我們還有其他人……”可是心裡卻是絕望的,她不能這麼自私,如果沒有自己的匯款,小玲也許等不到換腎,就撐不過去。
“你也知道,其他人不過時有時無,不像你每個人固定的有錢匯過去。要期待他們,恐怕遙遙無期。”杜嘉文冷冷地笑。
這道理項曉窗如何不懂?所以才格外的心痛。
走過了蒼翠和枯萎並存的青春雨季,經過淺淺地航行之後,生活終於在她的面前擱淺了下來。她的夢想之舟,就在這一天一夜之間,崩潰散架。
心裡一痛,那點堅持,彷彿是積厚了的雨雲,被倏地刺破,雨水滂沱而下。直到一隻手掌爲她輕輕拭去眼淚,項曉窗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如果你答應,我立刻幫你支付這筆手術費用,並且爲小玲聯繫最好的醫生,保證手術的安全係數。”
也許,這是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所有的堅強,轟然倒塌。項曉窗再找不到反戈一擊的機會,他把一切都計算得太好,讓她根本沒有機會說“no”。
怔忡間看着車窗外彷彿被暈染的太陽,正張着血盆大口,要把自己連皮帶骨都吞嚥乾淨。
忽然就打了一個寒噤,似乎冷意鑽入了骨頭縫裡。
一隻大手,把她的臉扳了過去。一伸手,腦袋就到了他的懷抱裡。
也許是太累太倦,這一次,項曉窗竟然沒有掙扎。額頭抵在他肩窩處,他的衣釦冰涼地貼在她的耳廓。真實的觸感提醒着她,這一切不是夢。
那個五千萬,是最致命的殺傷性武器,足以把她陷入萬劫不復。
如果沒有小玲……項曉窗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選擇玉石俱焚。也許小玲只是自己的一個藉口,要她真的去牢裡坐幾年,只是想想便已經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