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一無所獲

008一無所獲

二哥他們回來了,但回來的還是晚了一步,想必這一步二哥會記在心裡叮嚀他一輩子了,看着二哥把蘇晴抱去樓上,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都是殘忍的,而二哥在上樓的那一刻忽然的就老了十幾歲那麼多。

四哥說過,二哥的心曾經冰封過,可二哥的心能爲了蘇晴封解,可想蘇晴在二哥眼中的意義,可是有一天這意義頃刻間破碎了,誰還敢去想這破碎後的那份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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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回到樓上之後足足一天一夜都沒有出來過,房門緊閉着,玉叔深知道二哥的規矩,他不出來玉叔絕對不敢去叫門,而且他的更是不用說,誰也沒有這個心情去樓上打擾二哥,無不是心裡清楚,二哥需要一個過度的時間,需要整理自己無法平息的心情。

二哥去了樓上,樓下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林昕當然是最高興的一個,打從見了大哥開始就靠在大哥的身旁坐着,吃飯都沒離開過一步,就像個孩子見到了大人一樣,那樣子還真像是大哥的女兒。

蘇晴的事情給林家人的心情造成了不小的影像,樓下的這些人即便是林昕都笑不出來,坐下了一直都很沉默。

蔣天送的那張面具摘了下去,藍色的隱形眼鏡也摘掉了,一身黑衣淡定一派的坐在樓下的沙發上,身邊坐着三哥他們,秦文坐在大哥的身邊,蔣老太爺當仁不讓的坐在客廳的正中央,幼弱一個王者般率領着他的軍機大臣們在商議着什麼重要的事情,但誰都知道,這時候的重要事情都在等着一個人的決議,但這個人一直都在樓上沒出來過,所以剩下的這些人只能是等,等到什麼時候二哥他從樓上下來了,什麼時候才能做這個最後的決議。

秦振一直坐在蔣天送的對面,而我卻坐在無人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朝着樓上看着,似乎這時候我最關心的就只能是樓上的蘇晴了。

那個假蘇晴被二哥毫不留情的斃命了,斃命之後三哥叫人把那個假蘇晴裝進旅行袋裡運了出去,叮囑要扔到海里餵魚。

玉叔像是做了很多這種事情,聽見三哥的吩咐象牙不想的去找了個旅行袋出來,但這一切我都沒看見,當時蔣天送一直蒙着我的眼睛,後來又把我的頭按在了他懷裡,所以我看見的時候地上連點痕跡都沒剩下了,看見的也只有二哥抱着蘇晴回去樓上的那一抹淒涼的背影了。

“你們這是唱的那一處?”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安靜了一整個下午的客廳終於有了一點動靜,不難聽出這聲音和腔調都是來自蔣老太爺,我因此才朝着客廳中央人頭聚集的地方看去,可是無意中看到的卻是秦振朝着我這邊看着的雙眼,督見我朝着秦振看去的眼眸,秦振又平淡的移開了,繼而去聽蔣老太爺說話。

一行人都沒有誰說話,只有蔣老太爺一個人在哪裡自說自話,但蔣老太爺也沒覺得單調,反而是朝着玉叔吩咐,要玉叔準備晚飯,弄些吃的東西出來,還說他看着這幫人都餓了。

玉叔答應了一聲去廚房裡準備,蔣老太爺又說玉叔一個人忙不過來,把老管家也給支走了,人都走了蔣老太爺才問正經事。

“怎麼回事?”蔣老太爺這回的問話有人回了他,無疑這人是坐在一旁的大哥,也只有大哥聽他的話。

“二十年前沈家的事情需要有個瞭解,我們這次出海是爲了去見一個人,中途會遇上麻煩是早就想過的事情,只是沒有想過對方會真的在海上動手,事先如果不是有人通知了我們,如今我們都葬身海中了。

原本打算回來報個平安,但是晨的意思是要放長線釣大魚,所以就將計就計的唱了一處計中計,沒事先和您知會是我們的錯,還請您別放在心上。”大哥話落一旁的林昕輕哼了一聲,儼然是不待見蔣老太爺追根問底的態度,但蔣老太爺看她一眼都沒有,反倒是大哥朝着林昕看了一眼,林昕這才安分一些。

但我聽見大哥的解釋卻不由的心裡一陣陣的不舒服起來,這計策要是二哥提出來的,那往後二哥這日子可要怎麼過?蘇晴出了事情二哥就已經很自責了,這會要是二哥覺得是他回來的晚了才促成了蘇晴如今的地步,可想二哥這輩子的有多難受了,餘下的時間還怎麼熬下去。

低頭我朝着自己的手看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蔣天送起身走了過來,坐下將我的下巴擡起來的時候我正看着手,看到蔣天送我才放開了手,蔣天送放開了我的下巴纔將我攬過去摟在懷裡。

一旁的蔣老太爺又問起了一些事情,我這才知道其中還有個小插曲,不由的目光朝着三哥那邊看過去,雖然沒看見什麼春風得意的表情,但也看出了三哥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了。

晚飯很快做好了,玉叔和老管家擺滿了一桌子的飯菜,一羣人說着才坐到餐桌旁吃飯,至於樓上的二哥始終沒人敢去打擾。

吃過了飯蔣天送這些人又在樓下坐了一會,之後我累了朝着樓上走蔣天送就跟着我上樓了,進了門蔣天送將我摟在懷裡親了一通,看我總是陰鬱着抱我去了牀上,上了牀我靠在蔣天送的懷裡,蔣天送說我的手真冷,冷的怎麼暖都不熱一樣。

“把手放到身上。”覺得實在是暖不熱了,蔣天送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索性把我的一雙手放倒了他的腋下,但看他那個頓時要涼死了的樣子我又想把手拿回來,不過到最後還是給蔣天送硬拉住了。

房間裡關了燈我趴在蔣天送的懷裡哭了,蔣天送摟着我一直的拍着,但卻沒說過一句話寬慰我,或許是太瞭解了,蔣天送他比誰都清楚,蘇晴的事情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埋進了我的心裡,我要是不哭出來早晚都會憋出病來。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哭了很久我才說,蔣天送推開了我又把燈打開了,用被子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跟我說:“壞人是得有報應,不然天理難容。”

“可早上我有機會卻沒殺他。”我看着蔣天送半響才說出一句話,蔣天送撐着笑跟我說:“林家的女人不能殺人,殺了人就不是女人了。”

我咬了咬牙沒啃聲,蔣天送將我摟過去問我:“以後這種事別再做了,想想我都後怕,萬一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以後我這日子得怎麼過?”

蔣天送嘆息了一聲,很久才拍了着我要我睡覺,但向來嗜睡的我不知道怎麼了,那晚失眠了,結果蔣天送就陪着我說了一個晚上的話,其中也有關於秦振的話題,但是寥寥數語我和蔣天送便結束了話題。

蔣天送並沒有說什麼我和秦振以後不能見面不能有私情的話題,反而是調侃我說要是我樂意他也沒意見三個人一起過。

聽蔣天送說那話的時候我擡頭朝着他看了一眼,淡淡的燈光下蔣天送的那張臉漾起了一抹黃色的暖,他就用他那雙漆黑如礁石辦的眸子朝着我看着,看的我有些好笑,好笑的問他:“這是真心話麼?”

“是不是真心以後你就知道了,但我今天說的這話不是玩笑話,也不會有一天跟你說後悔,我想好了。”蔣天送他說,說的真的一樣,但我只是轉身躺在他懷裡靠着,之後就再也不說話了,反倒是蔣天送自己唸叨了起來。

“雖然不是很難接受,但我確實想過。”想過我一個人嫁給他們兩個?他同意法律也不同意,我和秦振也不同意。

“其實愛這個東西,就是一種心情,前段時間我去海上之前心裡就想着,我萬一要是回不來了,能放心把你託付出去的人就只有秦振,雖然我之前因爲你擺了他一道,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能相信把你託付的人就只有他。

生死關頭我選擇了他活着我去赴險,其中的意義非凡,我沒換秦文下來就是因爲我相信,秦振能對你好,像我一樣的對你好。

我記得小時候秦振就挑剔的厲害,什麼東西他都得要最好的,即便是大人跟他說我和唐飛是弟弟,得讓着我們一點,但最後他都還是當仁不讓的把東西給搶走了,佔爲己有的同時還很瞧不起我們。

開始我一直不明白,秦振這麼聰明的人爲什麼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即便是看我不順眼,即便是爲了爭風吃醋,他也不該狠心的打斷了我的腿,那樣對他而言無疑不是好事,但是後來我才明白過來,這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時候他就是這個德行,什麼東西他都要最好的,看上了就得不惜一切代價的搶去,這會換成了女人也一樣不能讓一步。

其實如今我最擔心的是我能接受他,他是不是能夠接受我,他那個人依小時候看,長大了也沒多少的長進,還是那麼的獨斷專橫,世界不一樣了,兩個男人都能一塊生活了,兩個男人一個女人怎麼就不能一塊生活了,要是你願意我就願意。”

這話說的真有意思,什麼事我願意他就願意?他是怎麼想的,這男人腦子裡難不成真進水了,誰聽說過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一塊過日子的,這世界還有沒有辦法要女人活着了。

“你別胡說八道了,你要是跟我過夠了你就說,我還沒到賴着你打死也不走的地步,別竟弄些虛的,我就不相信你心裡一點介懷都沒有,要是沒有介懷,當初你瘋了一樣的跑去鄉下,你還不是想先下手爲強,你以爲誰不知道呢,擺人家一道的時候做的那個乾脆,現在說你後悔了,你要是後悔你走吧,明天我換人就是了,別弄得井水不留外人田似得,好像你多大度一樣,我怎麼看你那心眼小的跟針鼻一樣呢,唬誰呢?”沒好氣的我白了蔣天送一樣,聽蔣天送說了這麼一堆話反倒揮散了不少因爲蘇晴而來的陰鬱,但聽我說蔣天送反倒呵呵的笑了起來,笑的人怪不舒服的,擡頭又看了他一眼,他則把手放在了我的肚皮上一圈圈的摸着。

“找你這個意思,我要是走了你還不能等我了,還得找個下家?”蔣天送翻身側躺着,把我的一雙手放到了身下,我看了他一眼問他:“我要是走在你前面,你這輩子還找不找了?”

“我沒想過你走在我前面,就是真到了要走的那一天,我也想走在你後面,我還想看你哭呢。”這話說的,都死了還看着我哭,看什麼?

皺了皺眉,我笑了笑,半響問蔣天送:“你這是吃錯什麼藥了,這麼的好心情,都那我逗玩了?”

“不是吃錯藥了,是我想通了。”想通了?這要是叫想通了,那全世界的女人不都的哭死了,一個女人嫁給兩個男人,一個男人再娶兩個女人,還不亂套了,虧他想得出來呢。

“你還想恢復封建時期的祖制?建個大點的宅子,就像是地宮那樣的,然後把我弄進去,給我弄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什麼的?”聽我說蔣天送的臉色一寒朝着我咬了咬牙:“美死你了,真不知道害臊了,什麼都敢說。”

“還不知道是誰害臊呢,沒見過你這麼沒出息的男人,好好的一個老婆完完整整的你不要,還打算分給別人一半,你要是沒吃錯藥你就是瘋了,愛睡不睡,不睡就滾,我的牀沒那麼冷,你不睡我也能焐熱。”擡起手我推了蔣天送一把,蔣天送拉着我又摟住了,低頭朝着我說:“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想想,三個人要是能好好的過日子,何苦三個人都過不好日子。”

聽到蔣天送說我擡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朝着他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什麼悔?你當後悔藥那麼好弄呢,光看見有人後悔了,你見過誰真得過後悔藥的了!”蔣天送笑的甚是好笑,可我反倒是有些心慌意亂了,看着蔣天送也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剛剛那要把他轟出去的盡頭也沒有了,睡意更淺了。

“我只是覺得沒了你秦振或許這輩子都完了,我要是把你弓手讓給了秦振你肯定不能跟他,我這輩子也就完了,而你敢說你跟了我就沒有點什麼原因麼?要不是秦振是我哥哥,你會毅然的選擇我麼?就是不跟了秦振,你也不見得會吃我這棵回頭草,林夕,這些年了,自認我對你還算了解,你的那點心思我都能看到骨頭裡去,你心裡有我,也有秦振,而我和秦振的心裡也有你。

倘若是他人,我當然會毫不留情的讓他滾,可他是我二哥,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以前想不起來就算了,如今想起來了,每每心裡都是童年時候的故事。

他雖然是刁鑽刻薄,但是對自家的兄弟卻好的很,平時搶東西是平時,真到了自家兄弟受欺負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給我們出頭的人。

我是擔心,他這一輩子會因爲我和你而敗掉,到那時他過的是潦倒的一生,你和我也不會安心過日子。”蔣天送說的都很對,可我是人不是衣服,衣服他穿了再給別人穿別人要不要不說,我這件衣服還不見得合適呢,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好了,以後這事別再提了,你要真不願意跟我過日子,你就走吧,我林夕離開了你也餓不死,你看看我能不能活的好好的,一個男人我離開了你我還能活不了了,你要是不睡現在就滾吧,跟着你那個兄弟過去吧,那樣你們就都不能毀了一輩子了,省的我禍害你們了。”

說來說去的蔣天送不就是這個意思麼,我是個紅顏禍水,我禍害了他們兄弟,什麼都是我的不是。

看我真的是生氣了蔣天送馬上討好來了,摟住了我在耳邊一會吹氣一會甜言蜜語的,把這些年沒說的他都給說了,我才知道這男人說起甜言蜜語來都能膩死人。

冷哼了一聲我推了蔣天送一把,叫他馬上滾,蔣天送卻起身開始親我了,手也不老實的在我身上到處的作亂,沒一會我就有些全身發燙了,手也不受控制的放下了,好像全身都沒力氣了一樣,蔣天送一件件的把我的衣服都解開了,看到我雪白的肌膚低頭親了過來,頓覺得胸口一陣顫慄倒吸了一口涼氣。

蔣天送擡頭的時候我有些呼吸急促,蔣天送擔心着放開了我,俯身靠在我身邊問我:“六個月了會不會傷了她?”

“應該不會。”我咬了咬嘴脣朝着蔣天送看着,有些難爲情這麼回答他,好像我也多想一樣,可我倒是想不想,但他在我身上點火撩撥的人都渾身發燙了,我能不想麼,我也不是木頭人。

看着我,蔣天送深邃的眸子愈發的深了幾分,擡起手揉了揉我的嘴脣,低頭朝着我親了過來,手不老實的朝下揉着……

天亮的時候蔣天送抱着我去浴室沖洗了一下,給我洗了澡出來才上牀陪着我睡覺,但我一覺醒來他已經不再牀上了,到我起來下樓去看蔣天送,樓下的二哥已經一早就端坐在沙發上了,一旁坐着有些呆滯的蘇晴,看上去比昨天干淨整齊了很多,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弄過了,一頭的長髮比以前還有飄逸好看,如今隨意的紮在腦後倒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下身穿着一條寬鬆的牛仔褲,上身穿着一件暖色的針織衫,完全是以前的模樣,還是那麼的文藝氣息,白淨的臉上一點試過水粉的樣子都沒有,眉毛都沒有夠劃過,但是有一種人就是這般的天生麗質,天生麗質的像是天上的人下來了一樣,要人不禁讚歎,怎麼會有人長成這個樣子,而我還能傻傻的沒有發現,就算是再怎麼一樣,臉上的肌膚也不盡相同,還有那脣色,還有那眉眼……

二哥的手裡看着一份報紙,低着頭,聽見我下樓的動靜才朝着我這邊看過來,看到了我隨意的打量了那麼一眼,隨後又低頭朝着手裡的報紙看着,蔣天送他們都圍繞着二哥坐着,就連大哥也坐在二哥的身邊,林昕沒看到她,估計是昨晚累了,這會還沒起來呢。

下了樓我朝着蔣天送那邊走去,隨意的坐到了蔣天送的身邊,蔣天送看了我一眼之後朝着二哥那邊看了過去,我的目光順着蔣天送的目光朝着蘇晴打量着,蘇晴就那麼的坐着,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反應,但是坐在二哥的身旁卻很安靜,安靜的就像是一塊帶在二哥身邊的雕塑一樣,但我發現蘇晴也不是沒有感覺,二哥說話的時候她也會機械化的朝着二哥看,還會眨動眼睛,雖然那雙眼睛始終空洞的映不出什麼,但蘇晴還是會朝着二哥看,用那種看過去之後讓人會覺得她在想着什麼琢磨是那麼的樣子。

“唐家這些年聯繫最密切的人就是這個人,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差池,所以現在開始林家的部分生意會暫時凍結,爲了確保這是行動的萬無一失,秦文會協助你們,至於秦振,按照我剛剛所說的,留下照顧林夕和蔣老太爺,清楚了麼?”

似乎是我錯過了什麼,二哥一早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多當了,二哥的話落所有人都沒有言語,很明顯,客廳裡的所有人都唯二哥馬首是瞻。

說過話二哥站起了身,起身伸手把蘇晴送沙發上拉了起來,很自然的將蘇晴弱不經風的身體摟在了懷裡,直接去了洗手間裡,進門兩個人洗了手纔出來。

看着二哥帶着蘇晴坐在了餐桌前我半響纔起來去洗手間裡洗手,洗了手回來過去跟二哥他們一起吃飯,飯間二哥端了一碗粥,就像是照顧一個孩子一樣的喂蘇晴東西吃,蘇晴開始不長口,但二哥極其的有耐心,一直等到蘇晴朝着他機械化的轉過頭,機械化的張開嘴。

蘇晴吃的不多,二哥餵了半碗粥左右剩下的他自己吃了,一桌子的人都因爲二哥和蘇晴的事情顯得心情沉重,即便是沒有誰表現出來,但每個人的心裡卻也都不好受着。

吃過了飯我站在別墅外面看着不遠處的蕭條之色,蔣天送問我在想些什麼,我朝着天邊說:“蘇晴的樣子讓每個人的心裡都開始正視一件事情了,一件對林家而言至關重要,同樣不能忽略的事情。

每個人都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那自己的女人就只能淪爲別人肆意糟蹋的對象,也會像蘇晴那樣,結局慘淡的收場。”

聽我說平蔣天送將我摟在了懷裡,說出了另一個不同尋常的見解。

“林家的男人都不是遜色之人,之所以一直不爲女人所動,大部分的原因就在這裡,不想留下後患。

你父親是個聰明人,懂得保護你母親,你哥哥們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從不輕易與人結緣。

林昕是你大哥一小調教出來的人,林家從不讓你學習武術,你大哥卻背道而馳要林昕學了那麼多的功夫,刀槍無所不精,其中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你二哥一眼定終身,獨獨挑上了蘇晴,蘇晴的功夫不弱,人又聰慧,要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入了唐琦的手中,想必死也不會淪爲魚肉,至於你三哥四哥一定也深知其中的厲害,早已經知道今後的日子不會順風順水太太平平,所以寧願一個人生活,也不願意留下牽掛羈絆住自己,好男兒英雄虎膽,不是不愛,而是能不能愛,他們所做出的選擇,將會顛覆他們的一生,所以他們在沒有把我之前,寧願孤孤單單的走這一程。”蔣天送說着低頭親了我一下,那話說到了我的心裡,久久不能言語,沉悶悶的不知道如何驅散。

“有些事雖然發生的殘忍,可也不見得是因禍得福,起碼這一刻人還在,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人都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二哥不是個會計較這些的人,不會嫌棄蘇晴的過去,至於唐琦,相信蘇晴的事情會給你二哥點一把火,一把非燒不可的火。

二叔臨死的時候交代過你二哥,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動唐家,說林家欠唐家三叔一個人情,要他在唐三叔有生之年不得侵犯唐家,二叔交代這話的時候我就在你二哥的身旁,二叔也交代我,說唐三叔對我恩重如山,不許我動唐家一磚一瓦一人一卒。

沒有二叔,唐家早在二叔下葬的當天就覆滅了,以你二哥的脾氣秉性你該知道,他不是個非要找到證據才能下罪的人,他先斬後奏的事情做的還少麼?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數不過來了,要不是有二叔的臨終遺言,唐家的氣數早就盡了。

如今唐琦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放到江湖上他是欺嫂,撇開了我們幾個的事情算,就着一樣就夠他死無葬身之地的了。

你二哥這一次是打算一舉殲滅了唐家,你知道你二哥向來不是留情面的人,真的動起手誰都攔不下他了。

唐家如今也有十幾口的人命在,一旦殲滅也是要傷天理的事情,是要禍連子孫的。

俗話說禍不及家,一人做事一人當,即便是當年沈家一門死的多慘,我也從沒想過要唐家滿門的性命,你我也是要做父母的人了,該懷着感恩的心,希望這次不會換來太大的劫數,也算是爲孩子積福了。”

聽蔣天送說我纔看了他一眼,沒多久朝着遠方看去,蔣天送說的我也明白,可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了,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今天對唐家的憐憫,保不齊就日後林家的災難。

在外面說了一會話我和蔣天送就被玉叔叫了回去,二哥說要帶着蘇晴去躺醫院,要我和蔣天送一起陪着過去,我和蔣天送隨後陪着二哥蘇晴兩個人去了醫院。

二哥給蘇晴全身做了檢查,檢查後得出了一張檢查後的報告,報告上顯示,蘇晴的眼睛沒有什麼問題,而且確認能夠清晰的看見東西,但爲什麼會出現一直空洞着看不見東西的情況,醫生猜測是受了什麼刺激,導致了眼前的狀況。

二哥帶着蘇晴還做了另外的一想檢查,就是是否遭受過性侵的檢查,通過檢查醫生說在這三天之內有過,以前的不能檢查出來,看過了檢查報告二哥給醫生說給蘇晴打一針四十八小時之內避孕的針劑,之後還給蘇晴開了一些催經的藥物。

蘇晴打針的時候沒多少的反應,二哥一直在旁守着她,這讓我的心情很沉重,回去的路上蔣天送一直將我摟抱在懷裡。

我知道,有些事二哥要做到萬無一失,雖然他心裡清楚有些事發生了就無法避免,但是他不希望不幸繼續發生,而我也比誰都清楚二哥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可是面對着眼前的一幕幕還是心情沉重。

回到了別墅裡三哥和四哥他們已經不在了,就連大哥和秦文也已經出門離開了,就連秦振都已經準備着要出門了,秦振之所以還沒有離開就是在等着我和蔣天送的回來,我這纔想到一個人。

“林夕。”回到了別墅二哥把蘇晴安置在了沙發上,隨後朝着我叫了一聲,我擡頭朝着二哥看着,二哥看了一眼秦振和蔣天送才說:“秦振和天送會陪你走這一趟,林家沒有後路可退,所以之能成功不能失敗,你懂麼?”

“我懂。”我說,一旁的蔣天送看了我一眼,隨後二哥點了點頭,轉身去看坐在沙發上的蘇晴了,轉身我看了一眼蔣天送和秦振,玉叔把這幾天要換洗的衣服給我送了過來蔣天送伸手接過來,轉身帶着我朝着別墅的門口走,玉叔從後面也跟了出來,就連蔣老太爺都跟了出來,繼而叫住了我們。

“爺爺。”轉身我看着蔣老太爺叫了他一聲,蔣老太爺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過來拉了我一把,要我到一邊去說,我跟着走了過去,到了跟前即將老太爺額在耳邊跟我說了幾句話,我朝着蔣老太爺看了一會點了點頭,這纔跟着蔣天送秦振他們離開。

出了門秦振把車子開了過來,蔣天送拉開了車門我坐了進去,車門關上蔣天送朝着車子前看過去,秦振啓動了車子三個人朝着唐三叔那邊去了。

唐三叔是有恩沈家的人,而這一次我去唐三叔那裡的目的就是去賠罪。

車子倒了唐三叔的門外我不禁意外許多,竟沒想到俊斐也已經倒了門口,而且已經等我們多時了。

秦振的車子停下,就推開車門下了車,下車之後朝着站在門口一身黑衣的俊斐走去,倒了俊斐的面前秦振停下了腳步,我親眼見着俊斐朝着秦振笑了那麼一下,薄薄的脣角一抹上玄月,擡起了雙臂將秦振摟住了,叫了秦振一聲二哥。

一旁的蔣天送定定的看了秦振和俊斐一會,隨後推開車門下了車,秦振和俊斐分開朝着我和蔣天送這邊看過來,我跟着把手給了蔣天送下了車。

俊斐目及我晶亮的眸子在我的肚子上看着,等着我和蔣天送過去了他還在看着,不多久問我:“什麼時候生?”

“冬天。”我說着朝着俊斐打量着,俊斐卻在朝着我笑了笑之後,朝着蔣天送說:“二表哥要我過來幫你們。”

“嗯。”蔣天送答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朝着他看的秦振,三個人目光交匯後蔣天送將我摟在懷裡朝着唐三叔的門口走去,一旁俊斐和秦振跟着一起進了門。

門口沒人看管,進去很方便容易,而院子裡種了些花花草草的,眼下秋霜早至,這時候院子裡也盡顯蕭條。

步進了院子我推了蔣天送一下,之後便朝着唐三叔的房子走去,到了門口敲了敲門才進去,進門房子裡有個上了年歲的傭人,那人我見過是照顧唐三叔的老人,所以一見面我就認了出來,還朝着那人叫了一聲福伯,福伯看到我不禁有些意外,意外之後告訴我唐三叔在樓上已經多日不下樓了,這會他們少爺在樓上陪着唐三叔。

不難猜到,福伯口中的少爺就是唐飛。

回頭我看了一眼蔣天送他們三個,又看了一眼福伯打了聲招呼朝着樓上走去,到了唐三叔的門口敲了敲門。

前兩下沒人應聲,後面的一下才聽見有人來開門,而開門的人腳步有些遲緩,門開了過人就是唐飛。

一身灰色的衣裳,一條綁住了雙眼的黑色布帶,淡淡的表情,清爽的氣息,這人除了唐飛還會有誰?

“唐飛。”我叫了唐飛一聲,唐飛立刻怔愣了那麼一瞬,像是沒想到會是我來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隨即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唐三叔,還有蔣天送也來了,俊斐和秦振也都來了。”說話的時候我伸手過去拉了唐飛的手臂一把,唐飛卻躲開了,他躲開我自然就進去了。

一別半年之久,想不到唐飛還是老樣子,我看了唐飛一會,轉身朝着牀上躺着的唐三叔看去,看到的竟是瘦骨嶙峋的一個人,而那人早已不復當年的樣子,彷彿這半年已經老的不能再老了。

面色枯黃,眼神萎靡,好好的一個人,頃刻間失去了生息一般,就連見到了我和蔣天送他們也沒半點的意外,反倒是愈發的平靜許多。

我朝着唐三叔走了過去,坐下了問他:“您怎麼不去醫院?”

唐三叔聽到我問他勉強的睜了睜眼睛,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唐飛纔有氣無力的說:“我等你來已經等很久了,再晚就看不到你們了。”

“您別說這話,您是好人,好人都會有好報。”我說話的時候唐三叔把手給了我,跟着我說:“叫他們幾個出去,我有話和你說。”

回頭我朝着蔣天送他們幾個看着,蔣天送拉了唐飛一下,一通離開了,門關上我朝着唐三叔看過去,唐三叔才說:“我死後把我葬在你二叔身邊,我們好多年沒有聚聚了,他那裡安靜,我想去那裡。”

“您別說這種話,還……”聽我說唐三叔搖了搖頭,跟我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能熬住這最後的一口氣我已經很知足了,聽我把話說完。”

“您說。”都這時候了我還能說什麼,只能要唐三叔說了。

“唐家對不起你們林家,更對不起沈家,沈家上下一百幾十口的人命都葬在了唐家人的手裡,這是血債,是做多少善事,幾輩子都洗不清的血債,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活了這些年也活夠了,唐家的事情我不管,但有一樣,你替我跟林晨求個人情,留一條血脈給唐家,是殘了也好,是毀了也好,哪怕是流亡他鄉與人爲奴也好,都給唐家留下一條血脈,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在我視如己出把唐飛養大的份上,也看在我當年送信給你二叔去救人的份上,給唐家留一條血脈,也不枉我如今的成全。”

“我會跟我二哥說,我送您去醫院好不好?”

“不用了,我死後你幫我把唐飛帶走,別讓他留在唐家,我已經愚昧了一輩子,不能讓他也跟着我愚昧一輩子。”

“我知道了。”

……

唐三叔交代了臨終遺言,兩天後就走了,唐三叔走的時候唐飛一直陪在唐三叔的身邊,福伯跟我說,從二叔走後唐三叔就一病不起,直至今日也不見起色,唐飛要送唐三叔去醫院,唐三叔卻說什麼不肯去,在家裡就這麼耗到現在。

唐三叔走後秦文幹了過來,唐三叔的葬禮唐家的人也都過來了,但是唐琦本人沒有來,來的只有唐柔和唐曼他們,唐家的上一輩也來了人,但是看到了我在這邊都頗感意外。

唐三叔的葬禮上蔣天送他們幫忙料理着,反倒是唐家的人一個個的都沒什麼難過的表情,來來去去的只是看了一眼,之後便離開了。

奶奶活着的時候便說,人情薄如紙,那時我還不相信,可今天看了唐家人的情,我才知道,那句話說的那般的真切。

按照唐三叔的意願,唐飛把唐三叔葬到了二叔的墓旁,因此我們這些人也去了一趟二叔的墓地,繼而見到了爸媽。

一見面媽頗感吃驚,爸相對而言平靜許多,二哥和大哥也在唐三叔下葬的時候趕了過來,三哥和四哥因爲有事情還沒趕回來,所以這邊來了不少人。

見面媽哭的很厲害,二哥和大哥和爸媽道了歉,說害他們擔驚受怕了,是他們不孝,媽一直哭的很厲害,但看的出來爸媽都能理解二哥他們。

二哥和大哥這次來把林昕和蘇晴也帶在了身邊,林昕老樣子,而蘇晴要媽一見卻更加的傷心欲絕了。

媽拉着蘇晴的手哭過去了幾次,唯一讓媽欣慰的就是我懷孕的事情,爲此媽像是個小孩子一般總叮嚀我這個要注意那個要小心的,連晚上都跟我睡在一個房間裡,反倒是把爸和俊斐擠到一塊去了。

二叔這邊的房子少,唐飛和秦文一個房間,他們兩個人都喜歡安靜,秦振和蔣天送一個房間,二哥和蘇晴一個房間,大哥和林昕一個房間,剩下了一個俊斐和爸自然就擠到一塊了。

鄉下我們沒有逗留的太久,二哥他們第二天一早就動身說要離開,二哥要走蔣天送和秦振也商量着一塊回去,俊斐這邊秦文的意思是不能一同跟着,要俊斐回去杜家好好的孝敬舅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俊斐過問。

秦文有他的打算,明眼人誰都看的出來,沈家已經把他們兄弟和蔣天送拖下水了,不能再把俊斐也拖下水,就連唐飛秦文都不準這一次的計劃參與。

唐飛從唐三叔離開之後一直很安靜,唐三叔下葬之後一直沒有提及唐家的事情,也沒有說要離開,要走了唐飛和爸媽說他想留下個唐三叔守孝,希望能接住三年,爸媽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唐飛有這個打算他們也都沒拒絕,結果就這麼答應了。

唐飛的不離開正好合了秦文的意,二哥心裡一定也覺得這樣最好。

臨行前媽叮囑二哥要對蘇晴好一點,還說等過段時間沒事了,就帶着蘇晴過來,人多了也好照應,二哥說他知道,隨後我們這些人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有些顛簸,蔣天送一直摟着我,秦振一直也在我們這輛車子裡,機場裡我們這些人才分開,但倒了臨城又聚集倒了一起。

回到了二哥的住處二哥便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而三哥那邊也很快傳來了小夕,把一個人的資料全部都傳送了過來,一個當年也參與過沈家滅門慘案的人。

那人看着忠厚老實,照片上還帶着和藹的笑,卻想不到也是當年沈家慘案的元兇。

看了資料二哥作了安排,並且給蔣天送他們分配的各自的工作,按照一開始的決定,我依舊是由秦振保護,秦振留在別墅裡,其他的人除了二哥和蘇晴留下,都離開了別墅。

離開之前我叫住了蔣天送,蔣天送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轉身朝着我看着,我走過去拉住了蔣天送的手,將自己投進了他的懷裡,我說:“蔣天送你得活着活着回來,千萬別缺胳膊少腿。”

“我知道。”蔣天送推開我親了一通,當着很多人的面親了好一會纔將我放開,之後便轉身去了門外,我跟着走了幾步,站在別墅的門口朝外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蔣天送他們每個人都坐進了一輛黑色的車子,之後有十幾輛車子跟着他們離開,二哥始終陪着蘇晴在沙發上坐着,給蘇晴削着蘋果,樣子很平靜很平靜,而那平靜卻讓我總也不安。

秦振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累了秦振陪着我去樓上躺一會,我醒了秦振就跟我說還沒有消息回來,循環無止的這樣的生活過了兩天,而我這兩天眼皮一直的跳來跳去,跳起來沒完沒了,實在是睡不着了我就和秦振說:“我害怕。”

“蔣天送的命硬,沒那麼容易出事。”秦振總是這麼和我說,可我總是悶悶不樂,高興不起來。

“要是出事了呢?”我總這麼回問秦振,秦振每次聽都會看着我不說話,之後兩個人就相互的看着,看久了我就閉上眼睛不再睜開了。

那幾天對我而言真的很難熬,但是那段日子總算是過去了,當我聽說蔣天送他們已經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我高興的差點跑下樓去,要不是秦振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我想我真會出點什麼事情。

秦振將我抱下了樓,抱下樓的時候蔣老太爺也在樓下,意外的是蔣老太爺沒有冷眼白一眼秦振,只是那麼看了一眼,隨後便朝着二哥那邊看了過去,二哥也之是看了我一眼,便把蘇晴從沙發上帶了起來,我就知道是唐家已經氣盡了。

看着二哥帶着蘇晴去了門口,我拉着秦振也要去,秦振卻沒有那麼好的就帶着我過去,反而是將我攔住了,我推了秦振一把,叫他馬上離開,秦振卻低頭看着我冷冷眼神不那麼的友好。

“我要去。”我朝着秦振大聲喊着,有些小孩子的暴脾氣,秦振咬了咬牙叫我安靜一點,我卻沒聽他的話,而是繞過他要離開,但轉身秦振卻將我一把打橫抱了起來,將我抱了一個滿懷。

“小雙,你照顧蔣老太爺。”秦振抱着我扔下一句話之後便去了別墅的外面,隨後坐上另外的一輛車跟着去了唐家。

唐家的門口早已經是一片狼藉,地上早已經收拾乾淨了,但還是留下了殘餘的痕跡,秦振下車一把將我的雙眼矇住了,不知道是從那裡弄了一條絲巾出來,就好像是特意爲我準備的一樣,下了車不等我看清眼前的一切就把我的雙眼矇住了,我好笑的伸手要把矇住雙眼的絲巾拿開,秦振卻拉住了我的手,告訴我要麼回去,要麼就戴着進去。

猶豫再三我放開了手,秦振彎腰將我抱了起來,被秦振忽悠的一下就抱了起來,不由得雙手專注了秦振的衣服,隨後身後跟着一些人跟着一同進了唐家的別墅。

這裡是唐家的別墅,不是唐家的老宅,所以在這裡見不到唐家的老當家,能見到的之有唐家這兩輩的人。

進門的時候周圍很安靜,但我還是聞到了血腥的味道,而這就是江湖。

奶奶活着的時候常常和二哥他們說,一入江湖歲月催,而這催的就是人命,一朝江湖一輩子都離不開血腥,江湖是用血洗出來的,江湖是用白骨堆出來的,江湖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活着的和死了的沒什麼分別,分別也只是一口氣而已。

奶奶說不願意林家的人再走江湖路,還說爺爺走了一輩子的江湖路,雖然做過壞事,但也都是身不由己,但爺爺知道積德行善,知道懺悔,可奶奶說那都沒用,到頭來爺爺還是不得善終,而爺爺去世的那一年也還那麼的年輕,奶奶那時候常常的說,如果不是壞事做的多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病就病了,臨死怎麼會那麼的痛苦,水米都進不去?

如今的唐家壞事做了那麼多,這風光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就是求神拜佛也來不及了。

進入唐家的別墅,我聽見了唐柔和唐曼的聲音,唐柔一直哭着,秦振將我放下了,我伸手扯開了被矇住的眼睛,結果纔看到眼前的場面。

地上跪着臉色蒼白的唐琦,唐琦的一雙腿流着血,鮮紅的血染紅了一地,很明顯唐琦的一雙腿都斷了,除了能跪在地上,似乎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方式能力於人前了。

一旁唐家別墅裡坐了六七個人,有唐琦的父母,有唐柔唐曼姐妹,還有唐柔唐曼姐妹的父母,其他的人都是站着的的,而這些站着的人除了二哥他們就是外面跟進來的人了。

蔣天送的身上很乾淨,大哥和林昕的身上同樣很乾淨,三哥和四哥也都在場,大概是早一步趕過來的。

二哥就站在唐琦的面前,身邊站着有些神情呆滯的蘇晴。

唐琦的父母畢竟是經歷過事故的人,除了唐琦母親眼中的淚痕,唐琦的父親甚至沒有過一絲的膽怯害怕。

一旁唐曼唐柔兩姐妹的父親一直在平靜的注視着二哥他們,而唐曼的母親卻哭的很嚴重。

時至今日了,我才發現唐曼眼裡看上的那個人不是蔣天送,而是二哥。

我看着唐曼朝着二哥看着,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情感絕不是什麼裝出來的虛情假意,而這情感不由的讓我奇怪,唐曼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她是喜歡二哥的,爲什麼要回來找蔣天送,可要是不喜歡二哥,喜歡的是蔣天送,她這時候又爲什麼癡癡的望着二哥,而且唐曼朝着蘇晴看的時候明顯的有着憎恨的目光。

唐柔相對唐家的這些人而言是哭的最嚴重的一個,坐在沙發上始終低着頭,那張精緻的小臉早已經哭的不成樣子,看到唐柔的樣子不禁想到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小時候唐柔是最願意跟在三哥身後拉着三哥的人了,一見了三哥就走不動了似的,經常的跑到三哥的房間裡去搗亂,每次都是三哥忍無可忍了把唐柔扔到外面去,爲此奶奶還總是說三哥不懂憐香惜玉,還說三哥長大了就活該打光棍,比起唐家的這些人,唐柔是最無辜的人了,可就因爲她是唐家人,就因爲唐家和林家結下了仇,她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不知道是爲什麼,看着唐柔的時候我朝着站在一旁的三哥看了一眼,但三哥的眼神始終很冷漠,那張臉與往常一樣的平靜。

“沈家當年的案子與你無關,我不想和你清算,但是你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有件事我必須得和你好好的清算清算。”二哥說着將一把手槍上了堂,唐家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唐柔卻突然瘋了一樣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用最驚人的速度跪在了二哥的面前,哭求着二哥不要殺唐琦。

唐柔的舉動很觸動人心,可即便是那樣,唐家的人也依舊冷漠的注視着那一幕,絲毫的沒有因爲唐柔的舉動而有過感觸,反倒是覺得唐柔很多餘。

“他的腿已經廢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了,你放過他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唐柔說着不停的在地上用力的磕頭,磕頭的聲音就如同是寺院的鐘聲,一聲聲敲的人思緒萬千,很快唐柔細嫩的額頭上就流了血,可唐家人卻仍舊不爲所動,反倒是三哥幾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唐柔粗暴的扯開了,唐柔還想要起來,三哥卻將唐柔用力的推到了另外的沙發上,腰上的手槍眨眼之時就上了堂,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槍抵在了唐柔流了血的額頭上,冷冷的告訴唐柔:“想死就起來!”

唐柔突然的安靜了,呆呆的坐在那裡看着三哥,而後這邊的二哥纔將蘇晴拉過去,把手槍交到了蘇晴的手裡,從身後將蘇晴摟住了。

“這是你欠她的,你最不該做的就是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讓你除了死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二哥的聲音很平靜,唐琦擡起沉重的眸子朝着二哥看着,還想要說什麼,二哥手裡的手槍連續扣動扳機,數槍連發,秦振的反應極快,一把將我的頭按了過去,緊跟着我聽見唐柔啊的一聲再也沒有了反應,而秦振放開我的時候二哥已經把蘇晴手裡的手槍拿走交給了別人,而唐琦已經雙眼爆睜的躺在了地上,蔣天送看着我朝着唐琦看去,一把扯了一個人的外套把唐琦的屍體蓋住了,以至於我看過去的時候心情還能平靜一點。

“唐琦是我殺的,你們要尋仇我隨時等你們,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沈家的人。”二哥說着將有些被嚇到的蘇晴摟在懷裡,將蘇晴的頭按在了他的胸口上,轉身朝着別處走了幾步,把地方交給了蔣天送和秦文兩個人,這時候秦振放開了我,一旁的四哥將我帶到了一旁,可我忽然的很擔心,伸手拉了秦振一把,秦振回頭看了我一眼,但他還是走去了唐家人的面前。

秦文和蔣天送秦振他們三個人走到了唐家人的面前相互的看了一眼,蔣天送是第一個掏出的手槍,並且把手槍對準了唐柔的父親。

“當年你是唐家的當家,你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過近千,你應該還記得那場大火中的悽慘情景,欠債還錢,血債血償,今天你就把欠沈家的東西都還給我們。”蔣天送開了第一槍,四哥一把將我的雙眼矇住了,我握住了四哥的手,聽見數十發的子彈響着,伴隨着兩個女人的尖叫聲,一切很快就結束了,結束的時候四哥將我的雙眼放開了,我看過去,竟看到唐琦的父親和唐柔的父親雙腿都不斷的流着血,卻都還活着。

我有些意外的朝着蔣天送和秦振看過去,蔣天送收起了手裡的手槍,朝着唐柔的父親說:“你該爲你當初錯犯下的錯付出代價,但我們要爲子孫留點福廕。”

蔣天送說完朝着我這邊看來,連同秦振一起走了過來,彎腰蔣天送將我抱起離開了唐家的別墅,而臨走二哥放話出去,唐家的人誰敢動就是和林家過不去,放話出去不論是什麼事情,也不能爲難唐家的人。

二哥最後還是網開了一面,這對唐家而言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而二哥自始至終都沒有想要把唐家趕盡殺絕,無非是想要給自己討回公道而已,至於已經死了的唐琦,我始終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回去的路上蔣天送和秦振都坐在我的身邊,我靠在蔣天送的懷裡,秦振坐在一旁目光淡淡的朝着前方望着,車子從眼前一輛輛的經過,直到回到二哥的住處,二哥說還有另外的一件事情要去做,而這件事情纔是關乎於當年主謀的那件事情,也就是三哥和四哥送回來的那份資料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如今的地位不低,而且人在美國,所以二哥的意思是找人動手,蔣天送和秦振他們對二哥的安排都沒有異議,這事就這麼的決定了,但是那天之後蘇晴卻突然的不見了。

沒有人知道蘇晴去了那裡,我只是記得那天晚上下了一場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秋雪,雪花漫天的飛舞着,二哥突然驚醒從樓上跑出來,下樓後直接去了外面,可外面卻只留下了蘇晴那一串落寞的腳印。

別墅裡的人都跟着跑了出去,就連我也不甘人後的跟了出去,可跟出去了才知道天太黑,路太遠,不肯回首的那個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們都怔愣的站在原地,二哥吩咐人馬上去找,連夜封鎖了臨城機場火車站,即便是長途汽車站都封鎖了,可結果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