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看上去猶如一頭暴怒的野獸，隨時要將她吞沒。
林初一的身子，禁不住顫了顫，眼神反射性地避開了顧承鄴的眼眸。
見顧承鄴突然間冷冷一笑，從沙發上站起，緩步走向林初一，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不足十公分。
顧承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嘴角，眼底，全是嗜血的微笑，身上佈滿了淡淡的菸草味，聽他出聲道：“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算好事還是壞事，不過對你來說，一定是個壞消息。”
他將手中一份hugo從國內傳真過來的資料，扔到她面前，散落的紙張緩緩飄落在地，林初一併沒有看清上面的內容，而從紙張中夾着的那張照片掉落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臉色，徹底得變了。
猛然蹲下身撿起，照片上，是她剛生完孩子之後，醫院給他們母子拍的合影，用來在醫院裡存檔之中。
除此之外，就是一份留在舊金山醫院的她兒子的出生證明，以及上面寫着的父親那一欄的名字，顧承鄴。
在美國，這算是一份保密的資料，所以，她當初填上顧承鄴的名字時，並不擔心會被人知道，可是沒有想到，顧承鄴竟然有本事查到。
可是，他怎麼突然間想到去查她跟孩子的事？
她突然間想到了溫思宇，她一定是告訴了他，在舊金山那家舊照相館外放着的他們母子的照片，而那個孩子，跟顧承鄴很像，溫思宇不可能不會告訴他的。
難怪，顧承鄴說她最好沒有什麼事瞞着他的時候，口氣跟眼神會那麼古怪，想必，那會兒他已經有所懷疑，只不過等着這一份資料來確認而已。
先前，她還慶幸是自己想多了，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顧承鄴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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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撿起地上的紙張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去爲自己辯解。
孩子父親一欄的名字，是她親手填的，那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兒子，是她生的，那張臉，她能否認嗎？
房間裡，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靜，寂靜到讓人覺得無比得壓抑。
“我給解釋的機會。”
顧承鄴低沉的嗓音，因爲抽了太多的煙，而多了些許沙啞。
聽得出來，這沙啞的聲音中，隱忍着積壓依舊的怒火，隨時等着爆發。
hugo確實是個十分能幹的助理，僅僅半天的時間，他把他想知道的，全是給弄得一清二楚。
林初一蹲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顫了顫，也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其他原因。
半晌，她伸手，漫不經心地拾起地上散落的紙張，緩緩從地上站起，表情從原本的戰戰兢兢，變得無比平靜。
這樣的平靜，讓顧承鄴眼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一些。
“他是我兒子。”
林初一開口，語氣平靜得讓顧承鄴近乎發狂。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似乎就要將顧承鄴跟着孩子徹底截斷。
“還有呢？”
隱忍的怒火，隨時會爆發，他喑啞着聲音，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