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章 我叫放歌(1)
唐妮的手停在那道傷疤上,指甲刮過那道極爲醜陋的傷痕,這道傷疤她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卻覺得它似乎壓抑了她所有的情愛。不知爲何,安澤西的問話令她心底沉沉的有悶痛灼燒的感覺,她坐在沙發上不敢看他,即使這樣,也無法遮攔他話語中濃濃的傷。
“你說如果我看見我身處地獄之中,她會不會高興呢?如果這是她要的,而她已經看到了的話。”安澤西幽幽冥冥的目光浮現出幾點森冷,自從知道她離開,他就不再明白生活中還有什麼事情是快了的。他活着,並不只是爲了他自己,而是爲了兩個孩子。如果有一日他不再了,至少要讓兩個孩子能夠衣食無憂的生活,這個是他作爲父親的責任和義務,他不能拋棄他們。
侷促不安中,安澤西的話就好像是魔音,擾亂了唐妮心中的平靜和無波。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擡頭看他,不過她的眼中有愧疚,甚至是害怕。
“我不知道……”嗓子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唐妮聲音淡淡的,似乎如同雨中的丁0香花結着一點點的愁緒。
“你不會不知道,你應該最爲清楚纔對。”安澤西話語如刀,眼睛犀利如鷹,他灼灼的目光堅定的望着她,不叫她再去逃避。他已經真的有點累了,從她離去的那一刻開始就累了,現在則是更加的疲憊。他疲憊的擡不起雙手,甚至是睜不開雙眼。如果他有力氣,他也許會如鷹一樣把利爪伸向她,如果他還有力氣,他一定會用眼睛告訴她,她纔是殘忍的那個人。
唐妮捂着自己有點痛的頭,她搖搖頭,精神有點崩潰狀態道:“你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安澤西落寞的眼睛圈住眼前的人,他真的很想去抱一抱她,或者是輕輕的吻她,將她身上的痛苦都擋掉,只是他現在不想。
“你回去吧!”安澤西無力地看了一眼唐妮,今天他也累了,傷口似乎被一次次的撕裂開,一次次的顫抖着手用針在皮肉上走過。他累了,至少現在不想逼她。“通緝令的事情我會處理,不過我只想要你不管什麼時候或者是去了什麼地方,都可以告訴我。”
唐妮恍惚地出了房間,她幽然地走過庭院的鵝卵石小路。門外已經有司機在等候她,她上了車迷迷糊糊地報了一個地址。多是不頭。
司機有點驚訝,不過還是按照她說的地址將她送了回去。
“小姐,到了。”司機猶豫了一下,叫了一下車子裡的人。
唐妮頭腦有點不清晰,她下了車呆呆地站在馬路邊上。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爲何知道這裡,明明她沒有來過這裡。仰頭望去,蔥鬱的高大樹木如同是一個個藤蔓,在半空中交織,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拱橋一樣的小天地。陳舊的房屋,燻黑的牆壁,零散的綠色盆栽掛在窗臺上。這裡,她真的沒有來過,可是她卻知道地址。
司機站在車外,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你確定是到這裡嗎?”
“恩。”唐妮看了一眼司機,悠悠地往小區裡面走去。這裡似乎有點熟悉,熟悉的令她覺得頭痛。陳舊的六層小樓,還殘存着以往的蘇式建築,厚重而又樸實無華。明明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卻令唐妮倍覺熟悉。
路應該怎麼走,她似乎是沒有遲疑的,腳尖就自動的轉了方向。向左再向右,然後繞過一個小花圃,最後到達一棟六層的舊樓門前。她仰望着六樓,自己似乎來過這裡。
坐在花圃邊的椅子上,唐妮覺得頭有點痛。安澤西說的故事如同是一條小小的蚯蚓,一點點的將她腦袋中碾平壓實的東西翻了出來。一點點的空氣,一片片的記憶,都開始慢慢的隨着安澤西的話自動歸位。腦袋好像要炸裂開了,唐妮頭痛難忍,人晃悠悠地趴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小姐,你怎麼了,要去醫院嗎?”男人的聲音裡透着關心,甚至還有點熟悉,唐妮緩緩地從椅子上勉強坐起來。
印入眼瞼的是一張俊秀的面容,秀麗的眉目,眉心處恬靜淡雅,透着一點點濃濃的儒雅。男人的皮膚很白,只是看起來還算是健康。這樣的面容竟然令她覺得有點熟悉,甚至似乎似曾相識。她見過這個男人嘛?她蹙起眉頭想了好久,自己似乎真的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男人關懷地繼續問道,伸手扶住唐妮的手臂。這隻手力道不大,甚至還有點謹慎地不引起誤會。
唐妮眼睛朦朦朧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搖搖頭。
“我看你臉色蒼白,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似乎怕唐妮隨時都會昏倒,男人又問了一遍。唐妮搖頭,她不想要去醫院。這幾年來,她最怕的就是去醫院。一般孩子提到醫院都是針管,而她提起醫院則是一片鮮紅色,她怕醫院,甚至極爲的厭惡醫院。
唐兆希從外面回來就看見有個女人躺在椅子上,他有點擔心,就上前來問問。不知道爲何,看着那個身影他竟然覺得像是自己的妹妹又回來了。只是他心裡明白,妹妹如何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六年來,他也會時常的認錯人。在大街上,他看到一些背影,總是無意識地會多看幾眼。只是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地痛過以後,他才真正的明白死亡的意義。如果是真的死了,那麼什麼都沒有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唐放歌,也再不會有一個妹妹。
眼中有點遺憾,這張如此平庸的臉孔並不是放歌的臉孔,只是她的身形看起來像而已。唐兆希忍不住地揉揉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似乎又開始多疑起來了。
“你不舒服嗎?”唐妮看眼前問自己是不是有問題的男人臉上有點蒼白,眼中有一股濃深的悵然,她忍不住地問道。
唐兆希苦笑道:“我沒事,只是見你像是自己的一個親人。”
“真的很像嘛?”唐妮炯炯有神的眼睛裡似乎有了一點光亮,她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這張臉孔她在什麼地方見過,甚至是深深地熟悉,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過。
“真的很像,像我已經去世的妹妹。”唐兆希眼中不由的有一點溫柔,不知爲何他見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有一點熟悉,甚至是願意跟她說會話。
“抱歉。”一般這樣的問題都是不應該問的,問這樣的問題只是會叫別人更加的傷心。唐妮有點不好意思,她不應該勾起了別人傷心的往事。今日,她已經看過夠多的傷心痛苦了,她不想要看到更多。她的心是有限的,不想一次次地看見那樣的目光。
“呵呵,沒事,她都已經去世六年了。如果是她剛走的那一年,我真的會很傷心,甚至是忘不掉。只要是一說起來,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淚水就下來了,但是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我已經不會再想起那麼多的事情,只是有點微微的傷感而已。”唐兆希坐了下來,他的目光飛在空中,淡淡的愁緒有點憂傷,不過看出來他至少不會傷的太深。
唐妮坐在唐兆希的身邊,他聽着他說話,似乎也覺得心能夠平靜下來。
說到以前的往事,其實很多都是極爲細碎的事情。很多時候,唐兆希自己都會說着說着忍不住地笑起來,或者是有點傷感。講到自己小時候總是跟妹妹爭吵,由於他自己沒有多少能力總是想要去幫助她,結果每次都是自己被打的很慘。很長的時間,她都會任性地說自己想要一個強壯的哥哥,一隻手都可以打到一頭牛。這樣的話都是孩子氣的,即使是這樣,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依舊很好。
“是不是覺得很無聊,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的就說起了這些小事情。”唐兆希很是歉然的一笑,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奇怪。明明只見過一面,但是他就是想要告訴她很多事情。關於自己的妹妹唐放歌,還有他們一起生活過的回憶。他並不是一個多舌的人,只是現在竟然有點多話了。
唐妮搖搖頭,“我覺得很好。”
“是很好,不過她還是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這裡的房子其實並不是我最初住在這裡的,而是我妹妹租住的房子。現在房子是在我的名下,我每週都會過來住三兩天。都說人死後是有靈魂的,而且靈魂會守護在自己的家人身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我呆在這裡,至少能給她最後一個家。這個家算是屬於我們的,至少她也有家可以回了。只要她不貪玩,就應該能找到回家的路。她小時候就有點不太喜歡在家裡呆着,總是喜歡出去玩。都說人死後靈魂會變得如同是孩童,我只是想她不要貪玩,乖乖地回家。即使看不見她,只要她能夠回來就好了。”喃喃的,唐兆希的眼中有一點點淚光。他仰望着天空,眼中有點淚水。
唐妮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面巾紙遞了過去,唐兆希接過紙道了一聲謝。
兩人說了一會話,天色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唐妮才離開了小區。
離開小區,天空不知爲何忽然的下起了雨。天空中的閃電一道道的劈過天際,如同是一道金色的大斧頭要將天空都劈成兩半。天空中的烏玉被撕裂開來,露出一點點藍。唐妮走在路上,雨水打溼了她的頭髮,淋溼了她的衣服。這樣的雷聲悶悶的敲在她的心間,如同是打鼓一樣令她全身都在顫抖,尤其是那些金色的閃電,也如同是她心中的一根弦被拉扯着。。
全身都溼透了,要不是貝諾打電話過來問她在什麼地方,她估計還在遊蕩中。唐妮蹲在路邊等着貝諾過來接她,而她則是縮成了一團,像是一個小小的刺蝟。
頭痛,身體似乎也發熱,頭重腳輕連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搖搖晃晃起來,十分的不舒服。蜷縮的身體被一件大衣緊緊的裹住,唐妮擡頭纔看見貝諾一臉的不滿。
“下這麼大的雨,你難道就不知道躲雨嗎?”薩蘭說唐妮只是去逛街了,不過現在看來她根本不像是逛街,反倒像是迷路的孩子。他的大手攥着衣服的一角。不由分說將唐妮打橫抱起來,然後緩緩地走向車子。
“……”唐妮顫抖着身體,她的脣都已經凍的發紫,她無助地靠在貝諾的懷裡,然後緩緩地就昏了過去。
貝諾伸手摸摸唐妮的額頭,溫度似乎很高,像是發燒了。他很是憤怒地看着懷裡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事情令她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竟然一個人出來淋雨。心中有萬分的不快,他還是迅速地抱着唐妮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貝諾找了醫生爲唐妮診斷一下。經過確認,只是感冒而已。醫生開了一些退燒藥,貝諾還是不放心,本來他想要守着唐妮,但是大夫說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加上他自己明日還有工作,所以只能去隔壁的房間休息。
雨聲,雷聲交織出一道閃電撕破天空,將整個夜空都照耀的格外的明亮。牀上的人幽幽地醒了過來,一雙眼睛竟然有幾分清明瞭。
幽幽地醒過來,唐妮一步步地走向浴室。浴室的鏡子裡面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她站在鏡子面前,拿起卸妝的化妝品一點點的將臉上的東西除掉。如同是一片面膜被一點點的揭開,露出一張格外美麗的面容。唐妮的手緩緩地靠近鏡子,她的指尖在顫抖着。這個就是她,真正的她。
如果這樣的一夢可以睡到天荒地老是不是會更好點,但是一切都不會令她順心如意,她還是醒了過來,而且還是格外的清醒。
她不叫唐妮,叫做唐放歌,再過幾個月她即將三十歲了。以前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連一顆塵埃都算不上,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原來什麼都有了。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甚至還有一個愛着自己的丈夫,不過他們顯然是已經離過婚的關係。
淚水一點點的從她的眼睛中滑落,好像是一個是十幾年沒有哭過的人,只要是哭起來就絕對的無法停止下來。唐放歌的淚水如何擦都擦不乾淨,她最後只是站立在鏡子面前任由淚水如同珍珠一樣的滑落。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人也可以哭的如同泉眼一樣。
雨後的夏日,空氣格外的清新,偶爾還會有蟬鳴吱吱地響起。
貝諾進來的時候唐放歌還在睡覺,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在確定已經不那麼熱以後他才安心的離開酒店。
房門剛剛關上,牀上的人就已經醒過來了。躺在牀上,唐放歌絕對看不見自己的眼睛是多麼的紅,如同是一顆赤色的龍珠。伸手擋住了窗外透過來的光線,唐放歌覺得陽光似乎忽然的變得有點妖豔,豔舞的令她幾乎承受不住。
記憶如同是抽繭剝絲一樣,緩緩的流瀉入她的心田中。所有的事情,她都記得一清二楚了,不管是他們,亦或者是他們。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這就好像是過往的記憶和現在的記憶一樣明確的有分割線。每一件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無法忘記。
原來現在的生活只是一場夢,不過是遮住了心靈的夢。即使不想面對,她還是回來了。手指輕輕的按在自己的心口,順着心口的方向而下,是她的腹部。在腹部有刀疤,原來她的孩子已經那麼大了,只是她卻沒有做過一天的母親。在她心口處的傷疤,原來是換了心臟。這顆活蹦亂跳的心臟是誰的,她完全不知道。只是隱約的覺得這顆心臟是自己熟悉的,甚至是深深的認識的。
安澤西的話如同是追逐着她不放的鳥兒,“我身在地獄,她現在高興嗎?”這個答案,她不知道,只是覺得心裡悶悶的重,甚至還有點痛。至少在現在,她沒有高興過。看到他痛苦,她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會覺得心痛。
一頭白髮,就是因爲六年前她假死嗎?那頭白髮,到底是多少青絲纏繞過心臟生出來的冤仇和哀傷。那些白髮,到底是多少思念化爲了無聲的記憶。那些白髮,到底是多少血淚從心口處翻飛出來,纔會忽然的沒有了血色。她喜歡他一頭烏黑的髮絲,給人很是成熟,又有幾分冷酷的樣子。只是現在,他只剩下一頭白髮了,不再是她認識的他。明明就是他,可似乎又不是他。如同現在的她,明明就是她,卻又似乎不是她。他們之間,已經過了六年了,爲何她會覺得那麼長,那麼的久遠。
如果只是出於愛,不告訴她所有的事實,將所有的一切都抗在自己的身上,他又是一個多麼愚蠢的男人。女人並不是只是能夠享受幸福,卻不能夠承擔痛苦的。他真的是一個傻瓜,或者是一個白癡。總以爲給了她最好的,卻不知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如同兩人赤果相見一樣,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隔閡罷了。即使是這樣的事情,他也做不到,總是一再的隱瞞,一再的傷害她,最後也傷了他自己。
九年了,他們之間得到了什麼,最後的最後,似乎什麼都沒有得到過。他們愛過,傷過,痛過,甚至連生離死別的痛苦都比別人先體會了。現在的他們,到底有什麼,除了過去的記憶,他們之間似乎真的什麼都沒有。
六年過去了,能令一個巴掌大的嬰兒變成一個少年,也可以令以前花季的少男少女變成一個個熱情洋溢的男人和女人。同樣的,也會令他們的熱情變成一點點的雨絲,有點冰冷的刺骨,似乎又有一種無法消散的感慨。
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她,而他是不是還是以前的他?
他們之間,到底要如何往下繼續走。唐放歌脣邊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真的不知道,甚至沒有把握,也不知道如何去了解。
六年,時光改變了太多。如同是初戀的男女經過五年後相見,即使他們彼此心中還有彼此,只是他們五年的生活他們都沒有參與,沒有參與過他們彼此之間的喜怒哀樂,所以他們之間還是有一層層無法言語的尷尬,或者是遺憾。他們都將彼此放在了過去,卻沒有講彼此看成是現在的彼此。時光是一把無情的刀子,爲彼此的心增加沉重的傷痕。
如何相處,真的是一個大難題啊!
掩住自己的眼睛,唐放歌躺在牀上笑了,不過那脣邊的笑容顯然是苦澀的。事實在六年後纔得到,叫她要如何過以後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說安澤西是依舊愛着自己的,即使是愛着自己又如何,她是不是一定有必要再繼續跟他在一起。六年前的愛情,他們一路顛簸,一路痛苦,她沒有快樂過。她感激他如今對依舊對她的愛,會有人爲了她而痛苦。可是不是說他愛她,她就一定要去回報他。現在的她,對自己沒有那麼多的自信,說自己一定可以再次愛上他,她的心太痛了,不想再痛一次了。如果愛他,依舊那麼的痛苦,她寧願當做是苦澀的初戀放在回憶中悼念。
兩個孩子已經那麼大了,安澤西真的把他們教育的很好。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而她則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不是她想要逃避,而是六年前她以爲孩子已經死了,就死在她的身邊,她完全沒有想到孩子還活着。兩個孩子已經六歲了,而她還沒有做過一天的母親。
“咚咚咚……”敲門聲急促的響起,令牀上的唐放歌想要多休息一下都不可能。
“稍等一下。”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唐放歌才緩緩地走到門前打開門。她的眼睛是紅腫的,現在肯定是見不得人,所以她專門的戴上了墨鏡。
弗朗見唐妮戴着墨鏡,只是一個恍惚,隨即立刻是有事情說事情。在國外,不管你做什麼事情,他們都不會過多的問你的私人問題。不像是中國人那樣的執着,會將你的所有信息都拔出來,他們的生活只是爲了自己而活着。即使弗朗心裡有點覺得怪異,他也沒有多問一句。
“有什麼事情嗎?”唐妮覺得弗朗跑的一身都是汗,一定是有事情。
弗朗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伸手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在片場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跟貝諾一起拍廣告的孩子受了點傷,現在人送去醫院了。我們這邊有急事必須要儘早的回法國,但是找不到合適的孩子,所以我想問問唐小姐是否有認識的人。”
今日本來是一個廣告,只是沒有想到跟貝諾一起拍廣告的小帥哥忽然的從臺子上摔了下來,臉上都出血了,所以現在是拍不成了。只是行程今天就必須要完成,因爲他們已經訂好了後天回法國的機票。
“貝諾有事情嗎?”片場中爾虞我詐,事情很多,唐妮一般都不太喜歡去片場。她現在想要知道的是貝諾情況如何,上天因爲她的事情,他的臉跟豬頭一樣她還沒有忘記。她可不想到了法國的總公司,由於自己的疏忽造成他的毀容,到時候都把賬目算到她的身上來。
“貝諾沒有事情,就是那個從臺上掉下來的孩子蠻可憐的,臉上都是血。那個樣子,我估計是毀容了。”想到那個孩子,弗朗都忍不住嘆息。明明就是很漂亮的孩子,偏偏就是在那樣的場合毀容。以後的一輩子,估計都會痛苦吧!
“拍攝方他們自己不知道找幾個替補的孩子嗎?”一般在片場都會有幾個坐冷板凳的,尤其是國際巨星在場的情況下。唐放歌做這一行也有許多年了,所以最未明白。
“有是有,不過幾個孩子導演都看不上。現在是導演看不上他們挑選的孩子,只是要是尋找的話我們勢必要耽誤幾天。我想你有沒有認識的,現在可以借來用一下。只是一下就好了,要不然不知道要耽誤幾天。”
說到孩子,唐放歌一下就想到幾個可愛的小傢伙。她想了想,還是有點心動。她自己到時候一定可以保證幾個孩子的安全,但是現在問題是如何能夠借過來。她真的很想要見孩子,那些孩子是她的兒女。一個母親的心情,是迫切的,甚至是甘願鋌而走險的。
想了想,唐放歌才道:“事情放在我這邊,你回去吧。等會,我會帶孩子過去的。”
弗朗一聽,很是高興地點頭。幸好他來找唐妮了,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應付後面的事情。
唐放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想了好久,她還是拿起了電話。如果上次想的沒有錯,應該可以通過那個找到兩個小傢伙。
想了想,唐放歌猶豫了好久,才能拿起電話。過了六年了,一切都可以像她想的那樣嗎?只是現在,她是一個母親,思念孩子的母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