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不老實，難道我還能在裡面耍一套猴拳？”
張澄澄拍開他的手，一邊莫名其妙地說着一邊推開了們，此時在門的另外一邊是一個華麗的會議室，會議桌的旁邊已經坐滿了人，張澄澄看見了im過來的幾個高層，擁有克萊頓股份的傑森，還有曼德羅請來的披馬甲臨時演員是做人，已經著名導演保爾彼得，這會兒大家正齊刷刷地將臉轉過來，看着站在門口的張澄澄和蔣東昇。
張澄澄顯得有些緊張地動了動脣，正想跟大家打個招呼，卻在這個時候，她眼角餘光一掃，不小心瞥見坐在角落裡這會兒正低頭玩手指的某個身影。
歪歪斜斜的坐姿。
漂亮的桃花眼。
從側面看尖細的下巴和白皙的皮膚。
蘭多。
“……”
張澄澄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蔣東昇。
後者面無表情地回望她。
然後張澄澄在一瞬間覺得要麼是她學會了讀心術要麼就是蔣東昇的眼睛真的會說話，比如這會兒男人正無聲且殺氣騰騰地警告她：這就是我所謂的“老實點”。
看來陰魂不散的糾纏讓男人頗有怨念。張澄澄跟蔣東昇眨眨眼，示意：吃醋啊？
後者正往她這邊走過來的腳下一頓，微微眯起眼瞥了她一眼後，擰開了腦袋，直接將身邊的那張椅子拉出來，坐下。
張澄澄笑眯眯地走過去，挨着他身邊坐了下來。
這時候張澄澄的身邊還有一個位置，那是一個飾演半配角的男四的位置，等到他來，這就算是全員到齊了。
張澄澄知道這種場合沒有自己小演員說話的份，於是坐穩了就老老實實地低着頭盯着自己的手指，並且在此期間，蘭多一邊繼續打遊戲，一邊默默地從隔着一張椅子的距離挪屁股挪到了張澄澄的身邊，張澄澄感覺到另外一邊蔣東昇的氣場有變化，轉過頭就看到了蘭多，後者這會兒一臉無辜的看着她，彷彿這些天來的威逼利誘都是張澄澄的幻覺。
甚至還問了一句“怎麼了？”
張澄澄不客氣地回了一句：“你來做什麼？”
蘭多將遊戲機輕輕放在會議桌上，好整以暇地說道：“啊你不要誤會，我是被請過來唱主題曲的呢。”
張澄澄：“……”
她看着身邊噙着笑意的蘭多，覺得這孩子性格愈發古怪了，不過，她忽然想到——
一個來自天朝的當紅偶像外加實力派年輕演員，一個毫無演戲經驗的投資商，一個被譽爲“音樂之子”卻曾經在天朝火得一塌糊塗的年輕歌唱家，三個奇奇怪怪的人都在這部電影裡，再加上某涯上那些關於他們三人不得不說二三事的高樓——這事無論怎麼想都讓人覺得，電影成員構造似乎比這部電影本身的劇本更加魔幻。
就算是曼德羅披着馬甲來的他也不能這麼亂搞啊。
至此，張澄澄有些囧，沉默地思考着這部電影拍出來後會不會在影評網被弄個三點幾四點幾的超級低分再被無情地搭上“臘
雞”的標籤時，她聽見導演彼得在她的不遠處說了句：“這部電影我們對它寄予的希望就是沒有希望。”
張澄澄：“……”
張澄澄深深地感覺到了不妙。
而就目前那一片沉默的氣氛來看，大概感覺帶不妙的人不止她一個。
接着她就聽到了彼得說：“這一次我們採用了全新的演員，模糊到我們自己也沒法定位的立意，以及全新的拍攝模式……”
張澄澄聽他激情洋溢地講了一大段，唯一聽懂了的就是，反正勞資也不知道勞資拍的是什麼，你們自由發揮就好。
……
原本張澄澄以爲他們會以一種嚴謹的態度來對待這部價值三億歐元的電影，卻沒想到導演彼得這麼年少輕狂——
簡單來說又是一個人生開了作弊器的人。
作爲富二代公子哥兒，毫不掩飾叫苦富得流油，卻跟一般富二代不怎麼一樣，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學霸，以有約的成績從高中畢業，拿到無數大學的邀請，最後毅然前往德國漢森藝術學院。
七年前，剛剛二十三歲的彼得研究生畢業就獲得大筆投資拍攝了自己第一部大熒幕作品《荷蘭史詩》，僵在電影院中最受歡迎的大型魔幻片與經典歷史著作結合，最後折騰出了一部又有逼格又有可看性的電影，然後在第二年，這部電影先後拿下了幾個國際性的大大小小獎項，這讓張澄澄從此在導演界一炮而紅
畢業第三年，彼得又拍了部《藍橋遺夢》講述了二戰時期德國男軍官與孤女的愛情故事，該影片很好地去拿時了英國詩人西格里夫薩鬆的哪一句著名經典詩句“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電影的悲劇結尾成功地騙了不知道幾噸來自全球觀衆的淚水，喚醒多少少女的純情，男主角菲爾特將軍的形象深入人心，至今五年，偶爾還會有定妝照在國內外各門戶網站拿出來被人各種轉發讚歎男神。
男主角克里斯迪爾費德曼也是直接成爲了衆老外心中的吳彥祖和王校長結合體，臉書下每天千千萬少女留言：老公，求操。
之後，導演彼得算是順風順水，拍一部紅一部，而且一部比一部紅——按照他去年剛剛拿下環球影視獎的趨勢來看，今年，這一部人魚電影，他應該是直奔奧斯卡而去的。
然而夢想是豐滿了。
現實卻如此骨感。
那特麼可是奧斯卡！！！！！！
就憑他們這稀拉鬆散的隊伍，豪情壯志的導演，居然想要衝奧斯卡！！！！！
開什麼玩笑。
此時張澄澄只感覺到萬分無力，擡起頭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蔣東昇，用眼神示意：我覺得我要演一部爛片了，還是帶着你一起。
蔣東昇用眼神回覆：票房好or睡天橋，你選一個。
張澄澄：“……”
蔣東昇：“……”
而此時，彼得還在用十分堅定的語氣以及眼神跟在做陷入沉默的各位催眠到：“你們不要覺得這是不可完成的任務嘛，要知道，世界上大多看
上去不可思議的成功靠得都不是僅僅是實力，而是運氣——正好我相信命運之神會眷顧我們。”
張澄澄覺得如果有一天彼得不想拍電影了，他可以考慮一下去賣安利。
“無論是資金方面，還是導演本身又或者是拍攝組以及影視公司方面，我們的團隊都是頂尖的，爲什麼不能成功呢？”導演彼得繼續說：“如果你們不信任我——可以換另外一個你們認爲保險的導演。”
他一邊說着一邊舉起雙手，面無表情地說：“我需要你們全力配合，否則我退出。”
此話一出，驚翻全場。
在場包括張澄澄在內大家都微微瞪大眼以爲自己的耳朵除了問題，簡直不敢想如果彼得不幹了那他們得去哪再找一個導演，並不會所有的優秀導演都能排得出檔期的，何況彼得說實話，沒有可替代性……
果然是大少爺，任性得很，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演威脅各種合作伙伴包括克萊頓公司高層。
張澄澄默默地看着周圍一堆老外面露菜色。
團隊沒問題，都是高精尖人才，但是大哥，這種電影立意實在太模糊了，拍得好是曠世奇作，拍不好就成了暴力血腥色、情片了……
何況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和蔣東昇這個連演員都稱不上的，一言難盡……
她知道曼德羅雖然不在，但是他肯定貓在某個角落裡監聽圍觀這場回憶，張澄澄也相信這會兒曼德羅已經從自己坐着的那張椅子上跳起來，正四處尋找繩子——
不過說不準他是準備自己上吊吊死還是準備衝進來把這個任性的少爺導演勒死。
畢竟劇本也是彼得寫的。
在場的只有傑森顯得特別淡定，作爲克萊頓股份持有者之一的他此時正單手撐着下顎，翹着二郎腿，臉上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這樣威脅人沒多大意思，彼得，你知道我們也不是非你不可。”
姐夫，穩！
傑森說話的這語氣，聽上去好像他跟這個導演並不是不認識。
而此時，彼得聽見傑森說話，也是稍稍收斂起之前臉上的傲氣，轉過頭來瞥了一眼傑森，不鹹不淡地說：“閉嘴好麼，哪怕你是股東也可以用槍指着我的腦袋，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
傑森笑了笑，給人的感覺不像蔣東昇那麼凌厲，反倒有種溫厚的氣質。
但是想現場的氣氛卻因爲他突然插話而變得稍稍好了一些。
張澄澄覺得這桌子邊真的坐了一桌子奇葩。
“我也覺得並不是不可以，”這時，一直坐在張澄澄旁邊的蔣東昇稍稍挺直身子，說：“畢竟目標放遠一點，這樣有助於大家的提升。”
“什麼目標放遠一點，說讓你們自由發揮不是讓你們撒蹄子跑，我並沒有準備給你們放鬆的空間——”
彼得黑着臉站了起來，順手打開了擺在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在裡面刷刷調出了幾張圖片，同時，在一旁給他打下手的助理連忙打開了會議廳最前端的幻燈片。
（本章完）